第72章
您與她方才見面時,又為何要說縱頤是逃走的? 鄔道升不必對這個絮叨的凡人解釋什么。 春雨鎮一事完畢,他大概一生都不會再見此人。 可他的言語中繞來繞去問來問去都逃不過一個稱謂縱頤。 莫名,冷心冷情的鄔道升多費了句口舌:她不是人。 蘇行章臉色乍然冰冷起來,道長慎言。 鄔道升回身,唇角似彎未彎,我自小生在玄門,除鬼十余載,尚知曉人鬼區別。 鄔道升看這個凡人依舊不信,便極其簡短地把歸宥殺人復活沈縱頤的事情說了。 蘇行章聽完,臉上一剎那空了表情。 他來春雨鎮這幾日,也道聽途說了許多事情。 五個月前,春雨鎮開始發生怪事。 聽說怪事之由便是今府自殺死了個人,那之后鎮上便會頻頻死人,后來有百姓夜中撞鬼,鬼殺人一事也就傳開了。 原來縱頤便是那自殺的人。 歸宥,也就是她那哥哥,是為了幫她復生而殺人的幕后兇手。 蘇行章不笨,他漸漸回憶起和沈縱頤相處時隱隱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客棧上相遇,他被她抱的那時,由于慌張便只顧著臉紅無措,其他都沒有在意。 如今一回想,才發覺她靠近時是沒有體溫與呼吸的。 縱頤的各種表現,以他見過無數尸體的經驗來看,那著實像個死人。 當下,他反應過來鄔道升沒有說謊。 那縱頤也清楚她自身的特殊吧。 故而才會說出再沒有機會此類絕望的言語。 常人遇鬼,再不濟也是膽寒恐懼。 可很奇怪,蘇行章知道沈縱頤不是人后,心中不驚不懼,甚而很擔心疼惜。 縱頤自殺時該是如何痛楚呢。 他此刻只悔沒有更早來春雨鎮。 若讓他早早與她相遇,說不定 他也說不定會發生何事。 可是總比現在的處境好。 無礙。蘇行章起眼直視鄔道升,溫聲道:她之前受苦了,如果縱頤不討厭我,那我日后定會護好她。 鄔道升眼神沉沉的:你可能會死。 蘇行章笑得溫文爾雅:人總是會死的。 感情有時候就是這么回事。 在某個時辰發生與萌動了,隨著一刻鐘一刻鐘的過去,這情意愈發蓬勃向上。 蘇行章并不扭捏,他覺得既然遇上了,放不了手就盡情盡力去追隨她。 到最后是怎么個結果,也并不是十分在乎。 即便最后碰個鮮血淋漓,他也就欲說還休一句暢意罷了。 鄔道長皺眉,他有些不適。 類似于重傷的隱忍不發感找上了他的心。 他不發他的真心,他只是不懂為何要有人為邪物癡情。 她是邪物,本該死在他陰陽環下的。 朝鑒偷偷摸過來的時候,眼尖地察覺到此處氛圍不太對勁。 他咧嘴,有些煩躁。 怎么這么多人。 都杵他已已小姐門口干嘛呢? 雖然很煩,為了盡盡他稀薄的近衛職責,也就走出竹林了。 喂,我說二位 兩個俊美異常的男人霎時轉過眼來,形狀不同的兩雙眼里卻同時現出敵意。 ?什么毛病。 這么瞪著他干嘛? 朝鑒瞪了回去:你們站在已已小姐房間前門作甚? 已已小姐。 蘇行章看著朝鑒:你是縱頤何人? 喲喲喲,縱頤 朝鑒沒好氣:我是 他耳邊忽地響起沈縱頤在茅草屋前的話,啊什么多謝保護啊,什么見你最后一面啦 以及,她說擔心他。 總結下來,他朝鑒在已已小姐心中尚未是有地位的。 想通了,朝鑒咳了咳,矜持對二人頷首道:區區不才,是已已小姐唯、一的近衛。 蘇行章盯著這個艷麗男人拿喬造作的姿態,薄唇緊抿。 他當然不喜這個又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近衛。 只是他若真是近衛的話或許比他們都更了解縱頤。 蘇行章微頓,對朝鑒行了揖禮:幸見。 他繼而道:既是如此,那么你對縱頤的過往可是了解? 朝鑒笑哼:所知甚多。 可能告知一二? 蘇行章想了解沈縱頤,但他不忍當面問她觸其傷心。 朝鑒聳肩,我憑什么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