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白領左看右看,也不敢說話。 沒人頂嘴,眼鏡滿意地拿木.倉頭隔空點點靠近后門的白領:“你,自己走出教室?!?/br> 這是要白領自己淘汰自己。 考試規則第四條,禁止中途無故離開考場。 白領先是不可置信地點了點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個無聲的“我?”的疑問口型??吹窖坨R表情冷酷,抬起的手臂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又趕忙向卞景和投來一個求助的可憐目光。 卞景和愛莫能助地輕輕搖頭。 他畢竟不是神,沒法做到真正的算無遺策。 眼鏡的行為完全就是野蠻粗暴地打破規則,他們這些遵守規則的玩家是沒法硬拼的。 白領見狀,一張臉苦哈哈地皺在一起。 “快點!”眼鏡不耐煩地催促。 白領于是一步一退,磨磨蹭蹭地往門口挪動。 她心里覺得卞景和說得有道理,萬一眼鏡只是嚇唬他們,其實手里真沒子.彈呢?再說了,就算她贏不了,也不想這樣去死。 眼鏡咂咂嘴,看著她磨磨唧唧就心煩,眼看著時間所剩無幾,干脆利落地抬手給了白領后腦勺一木.倉。 一聲巨響。 白領應聲倒地。 暗紅色的血泊在光可鑒人的瓷磚上彌漫開來,像是某種張牙舞爪的邪惡涂鴉。 咳嗽了幾聲,在濃郁的硝煙味中,卞景和看到還在冒白煙的木.倉口再次轉向了自己的腦袋。 “想清楚,是自己走出去,還是我現在就幫你解脫?” 第120章 final exam “冷靜點?!北寰昂凸怨院笸藘刹?,放緩了語氣。 眼鏡陰沉沉地盯著對方。冰冷的槍.身染上人手心的溫度,黏膩發燙。 “出去!”他尖利地吼叫。 “我只有一個疑問,”卞景和還真挺好奇,“剛剛我們搜證的時候,怎么沒發現你這把槍?” 玩家一起搜證時可是把每個人的課桌都翻了個底兒朝天。 這把納甘巴拉要是一開始就存放在眼鏡的課桌兜里,不可能沒被發現。但看眼鏡剛才的動作,它又確實是從眼鏡桌子那兒被拿出來的。 眼鏡露出個匪夷所思的眼神,似乎不明白這個人怎么到了生死關頭都還有這種莫名其妙的閑心。 他瞥了眼掛鐘,強壓著焦躁咽了口唾沫,加快語速:“不知道,進本之后就這樣,只有我需要的時候它才會顯形?!?/br> 卞景和恍然大悟般“哦”了一聲。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干脆利落地轉過身,腳步輕快地越過地上那具實在不太好看的尸.體,走出教室后門。 簡直像過年陪父母拜訪完不熟的遠房親戚后終于解脫的樣子。 連背影都寫著一種“就不勞您多費心啦”的干脆利索。 …… 空蕩蕩的教室里只剩下眼鏡一個大活人。 眼鏡狐疑地維持舉槍的姿勢,好一會兒才慢慢咂摸幾下:還真沒見過這么上趕著找死的。 卞景和的猜測沒錯,他手里也只有一發子.彈,要是卞景和殊死反抗,他還真拿他沒辦法。 眼鏡相當不安:那個玩家表現得這么聰明,真會想不到這一點嗎? 對方迫不及待出門的態度讓他心里涌現出一股怪異的感覺,簡直像剛剛目睹這人面不改色地挖坑給西裝男跳的時候。 眼鏡忍不住小步挪過去,警覺地來回張望,確認這人沒有偷偷躲在門旁的什么犄角旮旯里,或者還留著一只腳尖在教室里卡bug。 還真沒有。他詭異地有些失望。 那人是真走出去了。 門外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凝視久了心神都仿佛要被吸走。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最后提醒,距離本場考試結束只有三分鐘,請考生注意把控答題時間?!?/br> 一片寂靜中,主監考員突兀地站起身,拿手里那個脫漆的大紅保溫杯敲了敲講臺。刺耳的聲音拉回了眼鏡的注意力。 管不了那么多了。眼鏡咬咬牙,決定不管那個莫名其妙的玩家。 他扯起一個難看的笑,沖主監考員提高聲音: “考官您好,您也看到了,我就是本場考試唯一的幸存者,我是第一名,這就是我交出的答卷?!?/br> 主監考員那張和善的面孔緩緩轉向他。 天花板上,白熾燈管的電流發出滋啦滋啦的怪異聲響,一明一暗地快速閃著。 他并沒有說出眼鏡所渴望的那句“恭喜通關”。 越來越強烈的不安在涌動,從胃袋到食管到咽喉。眼鏡突然惡心地很想吐。他像一只被夜間車燈照到的可憐青蛙,呆愣愣地僵在原地。 一定有什么不對勁…… 他看到主監考員混濁的眼睛里閃過惡意的、興奮的光。這讓人無端聯想到狩獵中的毒蛇、或者鱷魚。 “等……等等!等等、等等!” 眼鏡在意識里已經驚恐地大叫起來。但他實際聽到的自己的聲音卻虛弱無比,簡直像個嬌弱的小姑娘。 “讓我再想想!等等!求求你……” “每位考生只有一次答題機會?!敝鞅O考員快樂地舔了舔嘴角。 眼鏡踉踉蹌蹌地向后跌倒在地。 在他絕望的視線里,主監考員的脖頸像融化的橡膠一樣瘋狂拉長,嘴角越扯越大,一直咧到了耳后,露出森白的、三角狀的、一層層和鯊魚似的怪異利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