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白毛和眼鏡擠在講臺邊,背對著其他玩家,脖子伸長沖臺上張望,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白領、大紅唇和西裝男仍圍在儲物柜邊兢兢業業地搜證,只不過動作幅度和力度都越來越大。 “我說,”白毛突然轉過身,對著眾人提高嗓子,“還是得搜搜講臺?!?/br> 這個教室不大,也沒有什么能藏東西的隱蔽空間,七個人搜了這么久,基本已經可以確定,哪怕真有試卷,這東西也不會在除講臺之外的地方。 所有人心知肚明。 “我支持?!贝蠹t唇把手里拆得四分五裂的花盆扔到一邊,開口附和。 卞景和雙手抱胸,倚靠在自己的桌子上,若有所思地看著白毛。 白毛掃視一圈:“好,那我來搜?!?/br> 他有些緊張地舔了舔干燥的下嘴唇,舌尖在光滑冰冷的唇環上滑過。 剛剛學生妹的死無疑是一聲響亮的警鐘: 這個看似平靜的考場里潛藏著不為人知的致命危險,在極高收益的同時也伴隨著極高的風險,玩家很可能活不到考試結束。 但和【大逃殺】不一樣,【final exam】的玩家不可能純靠茍僥幸通關。主監考員說得很清楚,考生需要在考試結束前給出答案。 …… 等等。 等等! 不不不不。 卞景和驟然瞪大眼睛。 心跳陡然加速,像是一根擦亮的火柴映亮了黑暗山洞中的驚天秘密,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隱秘關鍵。 一個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關鍵,一把最終通關的鑰匙! 心臟幾乎跳到嗓子眼兒,喉部的懸雍垂和咽腭帆都被沖撞得震動不止,幾乎讓他產生嘔吐的沖動。 幸好自己天生面部表情不豐富,什么心思都不容易上臉,此時哪怕心里波濤洶涌天翻地覆,看起來也只是臉頰微紅,呼吸稍稍急促了一點兒而已。 這也只是一瞬間的異常。 下一秒,卞景和又恢復了一貫的沉靜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這也足以讓一直偷偷觀察卞景和的金發女察覺到異常。 她皺皺鼻尖,咬住下唇,慢吞吞地湊過來了點,想開口問卞景和。 但白毛還站在講臺邊上,現在顯然不是交流的好時機。 因此金發女猶猶豫豫。 卞景和立刻意識到自己一瞬間的失態,迅速收拾好情緒,順勢開口,把鍋甩出去: “搜證的話,會有危險嗎?!?/br> 令人信服的陳述語調完全聽不出剛剛的異常,“想想看那學生,她只是寫下自己的名字就違反了規則,游戲的判定機制太寬泛了。萬一上講臺會觸發第一條規則呢?” 白領贊同地點點頭,“確實,第一條規則是不能和監考人員作無關考試內容的交流,萬一上講臺也算打擾監考員就糟糕了。還是小心為上?!?/br> 西裝男粗聲粗氣地反對:“你們說得倒是好聽,先看看表!已經一點零八了,只剩下五十二分鐘,再浪費時間,我們都得死在這里?!?/br> “你這么急,不如你去搜講臺啊?!贝蠹t唇撇撇嘴,抱胸冷嘲熱諷。 她就是看不慣西裝男這幅欺軟怕硬的嘴臉。在場玩家的游戲物品都被沒收了,沒有了游戲技能的加成,女玩家天生處于體力弱勢。 西裝男就仗著自己高大肥壯的身材,沖她們倆姑娘呼來喝去,態度差得要命,對著那三個男玩家倒是客客氣氣的。 就剛剛搜證,他自個兒連西裝外套都不脫,蠻高大一個男人就那么大喇喇地站在一旁,理直氣壯地指揮大紅唇和白領干活,看著倆姑娘費勁吧啦地搬開儲物柜。 大紅唇的怨氣已經積累到一定程度了。 西裝男完全沒想到大紅唇會當著所有玩家的面諷刺他,給他沒臉,當即惱羞成怒,臉皮漲紅,張口就要罵人。 “行了行了!”白毛不耐煩地阻止。 西裝男滿腔怒火和下三流臟話都已經涌到嗓子眼,正要不管不顧地噴出,硬生生被這么一句話堵住。 白毛雖然瞧著一副不良少年的樣子,但身材可不是青少年的那種瘦排骨類型。 事實上,他骨骼堅硬,身材精悍而不過分健壯,袖子底下的肱二頭肌和肱三頭肌相當發達,配上那亮閃閃的唇環和耳釘,一看就是精通打架斗毆的家伙。 同伴眼鏡瞧著弱不禁風,但好歹是個實打實的成年男性,真要打起來,他肯定會幫著白毛。 在心里掂量幾下,西裝男不得不咽下這口惡氣。 他怨毒地瞄了一眼白毛和眼鏡,轉頭忿忿不平地沖大紅唇的方向吐了一口黃痰。 大紅唇嫌惡地走開了。 白領默默走到大紅唇身邊。兩人無形中孤立了西裝男。 白毛不耐地撓撓頭發,努力收斂剛剛充滿火藥味的語氣: “我們倆已經討論過了,規則說的是禁止交流,沒說不能走上講臺,應該不算違規。時間不多了,總得冒險試試?!?/br> 卞景和沖他點點頭。 幾個玩家圍到講臺邊上,看著白毛走上臺階。 …… 果然沒有觸發懲罰。 對這個結果,卞景和毫不意外。他剛才提出那一串質疑,只是為了將短暫的失態推到擔心白毛上臺會遇害這件事上,好順勢消除金發女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