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陳笙重重喘息,面被貼在地面上,他咬著后牙槽,又被狠拖拽走。 到了府衙時又被動用了一點私刑,再推到梁毅眼前,已經被打的看不出模樣。 “陳笙,”梁毅迫近他,粗聲問:“老子問你,你殺了張赫?” 陳笙青腫帶血的臉上扯出一聲冷笑,他的溫文怯弱此刻終于消失殆盡,他恨得咬牙切齒,牙齦酸痛,他痛罵:“他、該死!一千個、一萬個該死,是我殺了他!” 被踹一下都站立不穩的人,能殺一個比他強壯之人且還要花時間分尸,梁毅如何也不信是他干的! 當初,張赫到宅院并非看孩子或者是看陳笙,是因為一個外鄉尋人的邋遢男子找上門了。 他叫王成,自己兒子在一歲的時候被人拐跑了,妻子抑郁成疾,一年后也死了,王成覺得活著已經沒有意義,把家里所有東西變賣,開始尋兒之路。 整整八年了,王成已經淪落撿垃圾行乞為生,懷里僅有兒子的畫像已經皺得像咸菜,卻如珍視寶被揣著,后來流浪到寒山,當地百姓告訴他去找張大善人,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 “跟你說了沒有沒有!快走吧!”小廝啪的關上了門,這已經是王成敲三十四次門了,正當他轉身時,門吱嘎打開了。 “這位大叔?!?/br> 出來迎接的人是陳笙,王成欣喜地撲上去,扶住陳笙雙臂,期盼道:“我的兒子在里面是不是?太好了!八年了,孩子他娘,我們的兒子找到了!” 陳笙遲疑地遞了一壺酒給他,沉默須臾,“我們這里沒有你的兒子,你回去吧,那副畫像太破了,我替你重新畫了一副?!?/br> 喜極而泣的王成瞬間被五雷轟頂,他不知道當時是怎么離開那處宅院的,他更不知道那副畫像,已經不是兒子原來的模樣。 他將酒喝光了,莫名其妙被人逮住一頓拳腳相加,他連躲避掙扎都不會,直到那張兒子的畫像被對方搶去。 王成發瘋了! 他撕咬對方,狂吼吶喊:“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為了不讓人發現,對方捂住他的嘴狂揍不止,片刻便沒了氣息,他被打死了,由人做出醉漢摔死的假象。 誰著王成沒死,爬到了百姓家里,他是想引起大家的注意,那一刻他也耗盡生命,無法訴說他的冤屈。 “我不信!”梁毅猛地拽起陳笙離開了地面,“你動的手,憑你這樣能將身強體壯的張赫殺了?你欺瞞老子還想欺瞞老子辦案,你把老子當成什么了?你以為我會信?呸!” 陳笙被梁毅拽得雙腳離地,喉間發緊,嗆出一口被打的血。 “我.......下藥?!标愺虾黹g咯咯作響。 “下的什么藥?”梁毅一把扔掉陳笙,重摔在地的陳笙咳嗽又吐了血。 半響道:“迷|幻|藥!” 梁毅凝著眉頭,諷刺道:“就算你下了藥,你身型單薄瘦弱,肩臂無力,知道那人rou骨頭用什么刀才能砍斷嗎?怕是你提刀的勁都沒有吧!你又如何能分尸?” 梁毅順勢狠踹了陳笙一腳,“你醒醒吧,想騙老子呸!張赫體內確實服過藥,但不是迷|幻|藥,而是房事烈性藥,你還是給老子實話實說少受些苦頭!” 陳笙喘息中蜷縮身體,斷斷續續說道:“那我就告訴你們一個秘密, 我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人! 王成的兒子有可能就在宅院里,可是他落魄窮酸,出不起價,本想趕走便是。 不想王成執念不走,我便在酒里下了一種藥,這種藥與酒混合,一旦頭部被重擊,眼珠便會充血變成藍色。 一個邋遢骯臟身份不明的醉漢死在外面,加上藍色眼珠通常被視為妖物,又有多少人會在意?梁捕快,你捫心自問,若不是被砍柴人報案,想必你們也信了他是喝醉摔死的怪物吧?” 第32章 傲骨 “........你也下得了手??!”年輕下屬怒吼一句。 十惡不赦四字讓梁毅生了興趣, 像發現什么,嚴厲道:“舉頭三尺有神明,你想清楚再說!” 橫梁上的越秋河眼皮一抬,洛夜白朝他眨眼:“辛夷君是神明?” 卻聽陳笙笑到悲涼, “神明?神明若在, 倒是給我出來做個證明,我殺張赫就是想奪張家財產!” 越秋河深深注視陳笙, “此人有趣?!痹捯魟偮? 洛夜白便爬進他手掌腕上, 動作一滯,“辛夷君的手怎么是涼絲絲的?” “天生的?!痹角锖诱f。 洛夜白似有頓悟:“神明是冷的?辛夷君是在履行神明職責?” 精神力有些渙散的越秋河, 抬手點在洛夜白發心,他望著下面什么也沒回答。 下面梁毅拽緊了拳頭,粗魯地砸在了桌案上,梁毅粗聲罵道:“可是你忘了, 是他撿你回來, 將你養大學成做了孩子們的夫子!滴水之恩,涌泉相報, 生為夫子, 竟不如山野村夫,老子他媽也沒見過你這樣窮兇極惡的夫子!” 很顯然梁毅識人軟肋, 陳笙被戳中,垂下頭咬破嘴唇, 顫聲道:“人是我殺的, 就如同......殺雞宰羊......一般, 你信不信......與我何干?......尸首盡碎, 補都補不了........他死有余辜, 你們治罪于我便是?!?/br> “人若是你殺的你當場就該認罪,為何又拖到老子逮住你,你才供認?這期間你分明在隱藏什么 ,難不成殺張赫的兇手也受了傷,”梁毅一字一句道:“他需要你拖延時間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