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啪!” 一柄長劍落地,是何夕良的劍! 清亮的聲響引得周圍人再次探頭看過來。 看著懷淵何夕良五味雜陳,懷淵暗傳密語道:“良仁君切不可感情用事,如今你們琉璃劍宗還指望你的帶領,圣尊遺骸還未妥善安置,難道你要用死去毀了琉璃劍宗?——天下群龍無首,當已大局為重才是仁君?!?/br> 此刻琉璃劍宗的三位真人以及護法執事蜂蛹而至,急切力勸何夕良不要沖動。 見到越秋河此刻慘狀,何夕良自覺情急魯莽,他對懷淵拱手作揖,“懷宗主的指點何夕良銘記在心,讓三位真人以及大家擔心了,只是.......實在不忍心看到他被凌遲?!?/br> 何夕良回望越秋河,四目相撞,竟無語凝噎。 懷淵在眾人面前拉回了何夕良,緊接著,一切后續交給了行刑執事和護法,執事人當眾宣讀刑獄司編排越秋河的畫押供詞,隨即冷厲宣布立刻執行凌遲之刑。 在修真界的條律中,越秋河殺了盟主是重罪,將處于凌遲之刑,三千三百九十九刀分成三次完成,直至完成方能斷氣。 行刑執事拿出一個紫色四方木盒,上面雕刻著繁復的符文,他將盒子打開的一剎那,紫氣縈繞,據說這盒子里面容納的三千多柄刀刃,它們并非普通兵刃,乃是數千年妖獸白骨毒液煉化,扎完所有刀刃,再強的修士也將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眾修士都對此聞風喪膽,不敢越池一步。 行刑執事施法騰起第一批一千一百三十三刀刃,每一把刀刃在紫氣縈繞下仿佛兇猛的野獸,蓄勢待發。 “慢著,我有話要問?!?/br> 在場近千人的圍觀,突然都看向了面色冷酷的發話人——司徒瀟! 司徒瀟是個狂人! 無論他走到哪里,他身后總會有十二名美艷絕倫的女子隨從,可是他卻不沾女人也不好男人!今天也不列外,雖然是機甲美人,但是她們站列整齊冰顏寒眸,風姿綽約找不出一絲缺陷,每次都會引得在場人側目凝視。 光是司徒瀟的那身行頭就足以令他傲世群雄,腰封鑲嵌耀眼的八顆寶石,雙肩上繡著滾邊暗紋金線龍,垂掉著麒麟配飾。 看到他,就仿佛看到未來自己的前程,總是只能忘塵莫及! 司徒瀟大步走上長生臺對行刑執事道:“我最后再問他一次話,反正是灰飛煙滅,又不趕去投胎,早一刻晚一刻也沒什么區別,執事你說是不是?” 行刑執事鐵面無私,雖不像其他人那般懼怕司徒瀟,但是司徒瀟言之成理,拒絕了反倒失了自身威望,何況都傳聞他與越秋河不和,只要他動手不過分,想必大家還是能理解,于是執事點了一下頭。 平日里都是相互看對方不順眼,漸漸靠近越秋河,司徒瀟竟然有些不忍直視他的慘狀,他左右來回走了幾步,長生臺偌大的空間氣氛,都被他這幾步走得人人心悸! 眾人都在紛紛猜測意會,司徒瀟他這是要狠揍幾下了還是要捅上幾劍? 出乎大家的意料,司徒瀟什么也沒做,他深邃的星眸看向越秋河。 第一次這樣認真看他的樣子,司徒瀟深感他此刻像是一只被蹂|躪的白貓,他冷峻的問他:“越秋河,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殺沒殺圣尊?” 瀕臨垂死的越秋河在朦朧中看清司徒瀟,他這是想火上澆油還是想借機侮辱?越秋河身體輕輕一動,也是撕心裂肺的劇痛,干澀裂開的嘴唇牽了牽,血就滲出來,被施法禁聲的他什么也說不出口,他嘴角微微勾起,來吧死都不怕了還怕你不成? 在沉悶的等待中,司徒瀟雙拳攥得骨節咔咔作響,凝望他半響,他就回了一個邪性地笑容,司徒瀟眉目緊蹙,被他氣惱喝罵道:“越秋河!.......你愚蠢至極!” 行刑執事眼看司徒瀟沒有動手的意思,也不想再耽誤下去,就地施法默念口訣,將第一批刀刃從司徒瀟的頭頂疾馳而過! 刀刃“唰唰唰”地刺進越秋河的身體里,鮮血瞬間從他身體里不斷涌出,飛濺在青石板上,猶如炸裂的火焰觸目驚心,刀刃扎進白袍里的身體,仿佛黑色的蜂窩,血跡滲透白袍,原本虛弱的越秋河直接昏死過去。 遠處觀望的何夕良雙手攥拳咬著后槽牙,那一刀一刃比扎在自己身上還痛,他踉蹌一步驟然扶額,不敢再看下去,醫宗連忙扶住他,惋惜的長嘆一聲。 其他眾多人好似看戲的姿態目不轉睛,更有人帶頭拍掌叫好,司徒瀟冷厲的眼神看過去,仿佛一道烽火掃過,片刻止住了叫好聲。 關鍵時刻,死對頭司徒瀟再次對越秋河喊道:“越秋河,不想死此刻還來得及!” 越秋河在疼痛的深淵仿佛被他喚醒,又像從至高點跌落成一灘爛泥,連抽動嘴角如此簡單的動作他也做不到了,他正在步入神魂俱滅,灰飛煙滅的地步。 他不甘心! 就在執事施法進行第二輪刀刃時,密密麻麻的刀鋒,對準越秋河的上半身以及腹部,眼看就要扎下的千鈞一發之際。 整個空間飄散出如雨般的藍白色水晶,水珠一般大小,顆顆晶瑩剔透,輕緩如精靈落在長生臺所有人物之上,整個空間猶如進入水晶宮殿,一切被碧藍籠罩,于此同時一切瞬間靜止! 執事保持施法動作;何夕良痛心疾首,扶額的手停在額前;醫宗扶住何夕良一動不動;司徒瀟朝著越秋河張嘴靜止,上千圍觀弟子僵硬如石化;包括近在咫尺的一千一百三十三刀刃,凝結停止在虛空上,長生臺一片寂靜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