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兩者相沖,把邪物逼了出來。 這才話落,老張黝黑干瘦的胳膊上凸起了一顆米粒大的小點,小點在皮膚下無章法游走,類似細小蛆蟲在不斷扭動,陶緹轉手握住老張胳膊,順勢而下,逼得邪物不得不順著小臂往指尖沖去。 天狗見狀,露出尖銳指甲劃破了老張手指。 細微的一聲“嗤”,邪物破口而出。 地板上落了一顆血珠,中間有細小的東西正在蠕動,然,下一秒被圍著他們打轉的帝江一腳踩住。 “臥槽,你有沒有點譜啊,不怕爛腳?!” 天狗大叫著快速抱起帝江。 陶緹蹲下查看,小小的血點子中只剩下了點無法分辨的rou糜,完全看不明白具體是什么,死得太容易了。 帝江在天狗手里扭了扭:“啊???” “啊你個頭??!”天狗抽了幾張紙巾用力給它擦腳,免得不知名的邪氣鉆進它身體里。 老張緩緩清醒,剛才那一瞬仿佛所有神經變成了實質化的提偶線,全面將他皮rou拉緊,眼前陣陣發黑動彈不得,他大喘了兩口氣,流血的手指還在發抖。 借著妖力還在老張體內,陶緹全面探查了遍,沒再發現異樣。 又問了些日常細節,老張生活很簡單,不是在店里就是在家里,兩點一線,沒發生過變化,日用品等都是家里老婆子出門采購,二老節省,超市也很少去,周圍住戶更沒有人養鴨養豬,談不上寄生蟲。 說到最近上門的客戶,也只有定黑檀香木棺的男人,這個男人陶緹見過,當天在壽材店出來后好奇進當鋪逛了逛,想買些稀奇的古玩意兒,但最終沒下手。 而對方也只是個普通人。 暫時摸不清緣由,陶緹讓他先回去,留下住宅地址稍后上門,老張連連點頭,重新拿了符收好。 老頭兒剛出門,迎面進來一名戴眼鏡的瘦高男子,腦袋后扎了撮小馬尾,穿格子襯衫,模樣斯斯文文。 他往店內打量了一圈,目光落在陶緹身上,不大確定道:“我聽說你們當鋪還接其他生意?” 陶緹看向他,道:“看風水、驅邪都可以?!?/br> “哦,這樣.....”男子猶猶豫豫,“價格怎么算?” “五千起步,除邪祟看具體情況再定價,”后者一直沒有固定價,因為這事兒可大可小,不過也是按照人類可接受的金額來。 “保不保靈?我不想花冤枉錢,”看陶緹年輕,比自己小了大概有十歲,男子并不大信任他,也直說,“我找了好幾個大師了,沒一個靠譜的,他們都看不出我身上的問題?!?/br> “那你身上出了什么問題?”陶緹問。 天狗豎起耳朵聽。 “我給你們看看就知道了,”男子吞咽了口唾沫,低頭,視線釘在自己的右腳上,忽的又抬頭直視陶緹問了句“你們確定能除邪祟?”得到陶緹肯定答復后才彎腰,卷起了自己右腿的褲管露出整條小腿。 他指了指腳腕上烏青發黑的一塊兒,頭皮又一次炸了,用力抓了下頭發還帶歪了眼鏡:“看到黑漆漆的小手印了嗎?” 陶緹盯著他右腳腕,清潤眸光淡定如斯:“嗯?!?/br> 天狗則瞪了瞪眼,不做聲。 男子指著腳脖子,急道:“前天晚上有的,當時我睡覺做夢,夢見一直有人抓我腳要把我拖到床下,心慌得厲害就醒了,第二天早上換衣服看見的,怎么辦?怎么弄掉它?” 陶緹與天狗對視一眼。 天狗懂了,自己乖乖走進廚房,主動拿碗再滴了幾滴血混上符屑。 回頭得讓老大給自己買只大母雞補補! 陶緹道:“稍等?!?/br> 但男子打開了話匣便一直說個不停:“我是一名畫家,平時就在家里畫畫,出門少朋友也不多,從來不和人結怨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沒理由纏上我啊,誒小師父,您再看看這手印大小,我找小區里的小孩兒比對了下,三四歲左右吧,我發誓,我也沒害過小朋友.....” 他越說越怕,摘了眼鏡一個勁兒抹額頭上沁出的汗。 誰遇上如此詭異的事都得慌。 “不一定害過人才會招陰邪,陰年出生、體虛、八字不夠硬都有可能,”陶緹示意了下,“先坐?!?/br> “好好,”男子拉了把椅子坐下,把眼鏡放在桌上,雙手搭著膝蓋,說到生辰八字立馬把自己的信息交代了,葛明浩,28歲,自由創作者,現居湖灣小區..... 一堆說完,問出了最讓他惴惴不安的問題:“小師父,我、我會死嗎?” 忐忑的目光注視著陶緹,視線隨著陶緹接碗的動作跟著來回移動。 然后,一只白瓷碗放在了他面前。 碗中水里有一縷極淡的粉色絲線,輕一晃霎那間彌散于無形,碗底還有不能溶解于水的黑色沉淀物。 陶緹說:“喝了它?!?/br> 葛明浩皺起鼻翼:“這....傳說中的符水?會不會拉肚子?” “會,體虛受不住會腹瀉,但和你招陰邪比比,二擇其一,自己選?” 兩者比較,拉肚子算個毛。 葛明浩捏起鼻子,端起碗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本以為難喝,但除了帶點腥外和白開水沒有兩樣,放下碗的第一時間,他重新去看自己的腳脖子,烏黑色的小手印還在,忍不住拿手搓了搓,毫無消失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