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聊了會兒,他突然話鋒一轉,問:“陶老板,齊總身體怎么樣了?” 記賬的動作微微停頓,陶緹抬頭說:“聽天由命?!?/br> 施堯懂了,一臉惋惜。 待施堯走后,陶緹進了隔壁的壽材店,施堯的嘮叨猶在耳邊,說他們和齊鎮已是患難兄弟,生老病死是愛莫能助了,但不能不近人情。 所以他也發回善心。 “小老板,您要買什么?”壽材店老板迎上來,身材精瘦皮膚黝黑,一笑眼角疊了三四層褶子,揚手指了圈店內,“我這兒紙扎的穿戴的葬的埋的什么都齊全?!?/br> 陶緹考慮了一會兒:“能扎別墅嗎?” 老板忙不迭點頭:“能??!” 詢問完價格,陶緹付了款。 而這邊剛付款,另一邊齊鎮驚醒了,和上次一樣,滿身的汗,余光掃過床頭柜,抓起手機就給陶緹打去電話,喉嚨里還喘著粗氣:“我醒了?!?/br> 嗓子沙啞地厲害。 陶緹抿唇,緊緊地崩成一條直線。 第52章 “啞巴了?”電話里沒人應答, 齊鎮將手機放眼皮子底下看了看,確定已經撥通,“說話,你人在哪兒?不會跟上次一樣趁著我睡著躲什么旮沓角落里了?” 暫時沒找人監視陶緹, 他怕這小子跑了。 陶緹終于開口:“我在隔壁壽材鋪?!?/br> 當鋪和壽材鋪連著, 每次進當鋪都能看見隔壁鋪里五花八門的手札。 “你去那兒干什么?” “給你訂了座紙扎別墅?!?/br> “.....什么???”怒火沖腦門, “你就這么想我死?!” “你有事嗎?”陶緹沒心情閑嘮嗑, 付款的時候老板說了, 一經下單概不退換。 “沒事就不能打你電話?” 齊鎮往后一仰,半靠在床頭,后背濕濡感沁入毛孔,剛醒來渾身都是汗, 想到夢里的場景又通體冰涼,像在冰窖里走了遭。 陶緹又問了一遍:“你有事嗎?” 口吻和上一句一模一樣,潛在意思很明顯:沒事別來煩我。 要說什么事, 齊鎮還真沒有,就是一個念頭閃過便撥了陶緹電話, 現在問他為什么不是先喊武尤而是找陶緹也說不上來,可能就是想隨便聽點人氣,對方冷冷淡淡的樣子不肖想就出現在了腦海中, 這小子沒良心! 電話里一陣沉默。 “沒事我先掛了, ”陶緹說。 “不行, 誰先打的電話誰才有先掛的權利,”齊鎮回神,邏輯狗屁不通, “你要是敢先掛,信不信我死后你拿不到一分錢? ” 這話陶緹是信的, 性格這么惡劣,不給錢正常:“好,有話快說有屁快放?!?/br> “給老子好好說話!” “你還有什么遺言?” “死的時候想捎帶上你行不行?我想拉個墊背的,”齊鎮呲著牙,這會兒陶緹要在跟前絕對要揪人耳朵,軀殼不能搞壞小懲罰還是可以有的。 “好走不送,”一語雙關。 “你給我等著!” 陶緹聽著電話回到自己店里,柜臺上的座機響了,天狗直接按下免提,座機電話印在每一張定制的當票上,來電不是客戶就是即將成為客戶的人,不再和齊鎮扯皮,手機擱一旁道:“您好,這里是發財當鋪?!?/br> 座機里傳來沙沙聲,不一會兒,一個清亮的女音響起:“喂,喂,您好?” 陶緹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 可女孩兒又詢問了幾聲,似乎那邊的信號不太好,問道:“能聽得見嗎?請問是當鋪嗎?” “是是是,能聽見!我們聽得很清楚,”天狗替老大扯開嗓門。 可能真是這一嗓子吼的,也可能是湊巧了,電話里沙沙聲沒了,女孩兒說話也不再斷斷續續,她連忙回應:“不好意思啊,我這兒比較偏僻信號太差了,我上個月在你們當鋪當了件古董花瓶,當期是一個月,今天得過來取?!?/br> “可以,”陶緹從抽屜里拿出了賬本,上個月他不在店里,賬本是天狗記的,筆記和本人一樣。 “可是我今天回來得比較晚,我在外地,現在要去.....蓓蓓你快點兒,車來了!”電話里傳來另一道女音,聽起來差不多的年齡。 “知道了,馬上馬上,”女生對同伴說完,加快語氣繼續講電話,“我現在要去趕飛機,我算了下時間,從外地回來大概要晚上十二點的樣子,你看你們店能不能晚點關門?” “來不及今天取晚一天可以不算你利息?!辈钜惶靸商斓臅r間他不會計較。 “不是的,我不是為了利息,”女孩兒很著急。 “這個花瓶我今天一定要取回來,等到明天就來不及了,”說話時她又回應了幾句同伴,那邊在催她趕緊上車,應付完她壓低了嗓音,有些羞赧,“花瓶是我爺爺的藏品,我是偷偷拿來當了應急的,每個月一號一大早他要檢查,要是發現少了花瓶我就死定了,讓別人來取我不放心,萬一有個閃失.....” 今天是31號,明天就是一個月新一天的開始。 陶緹在時間上記得很清楚,又看了賬本記錄頁面附帶的當票留存聯,上面有當品名稱,歪歪扭扭寫著唐代小口短頸梅瓶,只當了五萬。 目光投向天狗,天狗點了點狗頭。 說明東西是真的。 梅瓶是陶瓷古董中的經典器型,最早始于唐朝,明清盛行,到如今也非常受收藏人的喜歡,根據工藝、花色,真品在拍賣行能拍出千萬價格,少則也要幾百萬,不是自己親自取回去確實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