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矜貴的神靈靠在窗邊,靜靜望著窗外,高架橋縱橫交錯,兩米高的路燈在瀝青路面照出冷白的光斑,也勾勒出他側臉清冷的弧線。 神靈的神情依舊平靜溫和,但王程軒莫名其妙的難過了起來。 嵇靈什么也不記得了,不記得出生,不記得過去,沒有故事,沒有來歷。也沒有世人知道,他是那么好的神靈。 “大神!”王程軒掙扎片刻,糾結著開口:“我公司那兩個小子什么也不懂,他們說的話,您不必放在心上的?!?/br> 嵇靈聽見聲音,便轉頭看向他,開始略有不解,隨后聽明白了他的擔憂,笑道:“我本來也不會放在心上?!?/br> 王程軒更難過了。 他憋著一口氣:“大神,雖然您不記得了,但您的故事一定是很精彩的!” 嵇靈微微訝異,隨后點頭道:“多謝?!?/br> 王程軒一拍方向盤,又把嵇靈嚇一跳:“大神,開服的劇情不是最重要的!” 他飛快的說:“從流水來看,如果運營的好,一周年會是游戲的巔峰,一周年的劇情,那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大神想起來了,請務必告訴我!我會在一周年把大神的劇情弄的非常精彩的!” 嵇靈啞然失笑。 他道:“好,如果我想起來了,一定告訴你?!?/br> 白澤在咖啡管講完故事,文案沒過幾天,就將開服劇情敲定了下來。 這段跨度極廣的故事給了制作組很大的想象空間,音樂美術一齊上陣,畫圣姚孟真更是直接住在了公司,好幾天不會別墅。 白澤對此憂心忡忡,害怕把孩子憋出病來。 嵇靈則道:“由他去吧?!?/br> 畫圣對感興趣的題材一向是這樣的,他飯也不吃水也不喝,整個人處于極其亢奮的狀態,一直到畫完為止。 創作者依賴題材和故事,畫畫是這樣,音樂也是這樣,題材要是稀爛,妙手也難以回春,但題材如果好,靈感便源源不斷。 于是不到一個月,首個活動宣傳pv的初稿就完成了。 王程軒將文件拷到別墅的放映廳,投影在了兩米見方幕布上,拉白澤嵇靈一起看。 pv開局,便是一段蒼涼沉郁的羌笛,水墨的畫卷隨著笛聲起伏緩緩拉開,滾滾長江橫與畫卷之前,背后,是遮天蔽日的山崖,而那煙波浩渺的大江中間,赫然有一條小舟。 小舟是一人乘坐的舟,似乎浪稍微大上一點,就會傾覆在洸洋自恣之中,然而這條舟穩穩當當,江水從它身邊滔滔而逝,小舟卻沒有移動分毫。 當下似乎是隆冬時節,崖壁掛滿白雪,有人白衣白發,披著長毛披風立于舟上,負手看江水流去,而他的身邊,有個小光點起伏波動。 隨后枯枝一變,煥發新芽,水墨卷軸化為青綠山水,隆冬變為春夏,但小舟依舊在江水中央飄蕩,巋然不動,舟上人形貌未改,默然立于舟上,身邊的光點也依然在。 隨后,鏡頭快速切換,水墨和青綠交織數次,象征春去秋來,時節變換,而在背后的山崖之上,一座高樓拔地而起,俯瞰濤濤江水。 那是白帝城。 再然后,白帝城被火勢淹沒,崩塌傾頹,后人又在原址上再度建立,而舟上人始終站在那里,連姿勢也從未變過。 終于,某一天,那人身邊的光點不見了,舟上的人卻變成了兩個。 那白發的青年身邊多了個孩子,孩子長為少年,又長為青年,壯年,最后垂垂老矣,然后消失不見。 在這過程中,漫天的火焰傾覆而下,將半邊江水染成了赤紅。 舟上剩下白發青年一人。 整個pv沒有一句臺詞,一條字幕,卻仿佛蘊含著極為濃烈的情感,呼之欲出。 第39章 奶媽? 播放結束,王程軒關閉視頻,問白澤和嵇靈:“你們覺得這個怎么樣?” 首版活動pv非常重要,后續《神靈降世》買推廣宣傳的時候,首版pv將直接被放在宣傳頁面上,它的好壞,直接決定了客流量的大小,決定游戲的成敗生死。 白澤道:“很好,就是……” 他頓了頓:“音樂有點美中不足?!?/br> 自從有了宋修遠的投資,王程軒一改昔日的寒酸做派,所有配樂請的都是大師級別的作曲,由柏林樂團演奏,他聞言一愣:“音樂不好嗎?” 這音樂大氣旁邊,羌笛哀婉,弦樂恢弘,王程軒很滿意。 白澤道:“很好,但是太古年間,是沒有這么多樂器的?!?/br> 鴻蒙初始,人類剛剛走出蒙昧,樂器僅限于自娛自樂,這么種類繁多的樂器,是沒有的。 王程軒一愣:“可我們也找不到上古時候的樂器啊?!?/br> 白澤道:“我有?!?/br> 說罷,他起身上樓,不多時,拿下來一個木制小盒子。 這盒子是名貴的楠木所做,上有繁復的雕花,表面油潤包漿,看得出主人常常把玩撫摸。 白澤打開盒子,紅綢布包裹著一柄骨制長笛。 他將那骨笛捧在手中,展示給兩人:“這是黃帝吹過的笛子,七孔,由鶴骨制成?!?/br> 王程軒本來想去碰,手已經懸停在笛身之上,聽見白澤的話,一個哆嗦,立馬收了回來。 黃帝吹過的骨笛!黃帝??! 這是文物??!國寶級的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