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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一句話,“我可以自己起來?!?/br>梁敬頓了頓,忽然松開了手,轉身走到自己馬旁,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的說:“那就跟過來?!?/br>梁擁松了口氣,拍拍自己身上的土,策馬跟上去。因為方才一心尋找獵物,梁擁竟沒有注意到自己現在的位置離營地已經很遠了。他們走了約莫有十幾分鐘,忽然聽到一聲凄厲的尖叫。是個女人的聲音。山里空曠,聲音傳的特別遠,樹上的雀鳥撲棱著翅膀被驚醒一樣飛向天空。梁敬心里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梁擁緊隨其后,猛地從后面躥過來,將他甩在了身后。梁敬有些愣神,沒一會兒便明白這小子是存著心要和自己一較高下呢。真是…幼稚…前面的梁擁忽然瞪著雙眼睛回頭看他,興許是馬兒顛簸的太厲害,梁擁額頭上出了細細的汗,打濕了鬢角的頭發,眼睛卻亮的很,直勾勾的望著他,忽然一笑,又立刻轉回了頭。那眼神梁敬熟悉的緊,他特別小的時候渴望得到父親一個稱贊,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瞧過去的。真是幼稚…跟個小貓一樣…梁敬唇角溢出一聲笑,抖了抖韁繩,“快跑,一會兒就追上你了?!?/br>十九約莫有半柱香的時間,他們趕到了營地,秋日里山上還是帶著絲涼意的,馬兒跑起來山風一吹更容易著涼。方才梁擁又吹了汗,下了馬便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噴嚏。梁敬喚人摘了行頭,把獵物送到里面去。營地門前已經栓了好幾匹馬,看樣子大家都回來了。梁擁任人擦拭著自己額頭的汗,一邊囑托侍者,“一會兒你去外面看一看破冬回來了沒?!?/br>走在前面的梁敬忽然停住了腳步,梁擁一頭撞在了他身上。“爹爹…”梁敬回過頭來,面色陰郁,他擋在梁擁面前,道:“去外面玩一會兒?!?/br>“爹爹…”“去外面玩一會兒?!绷壕醇又亓苏Z氣,命令式的語氣叫梁擁愣了愣,許久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他才說:“好,我去外面看看破冬有沒有回來?!?/br>梁敬神色僵了僵,他摸了摸梁擁的腦袋,眼神復雜。恰時身后傳來了一道聲音,“是祈元侯到了么?還不快進來!”這語氣一丁點也不客氣,里面出來一個人對著梁敬耳邊耳語片刻,梁敬就匆匆走了進去。營地的門是用原木而作,與周遭的景色融為一體,和諧而又有趣味。這處營地是先皇還在之時所建,所有的設計全依先皇的品味而來,先皇喜靜,喜素,就連這所營地都設計的古樸而又有禪意,并親自命名為雅苑。如今短短幾年,已經大變樣了,梁陵不喜狩獵,經常慢悠悠循著山逛上一圈便回來,每逢秋狩也是疲怠得緊,但沒關系,他是皇帝,哪怕什么也打不著,下面的人也能溜須拍馬,夸上一句皇上仁慈。梁敬一步步走進來,眼見著營地的門合上,梁擁被關在外面,他才腳步一頓,朝一旁走過去。破冬就躺在那一群獵物的尸體旁邊,一動也不動。梁敬伸手去摸,被看守的人制止,“侯爺…這…”梁敬一個眼神望過去,那人便噤聲了,他便伸過手去,輕輕撫摸破冬的背脊,它身上的毛色已經灰暗的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梁敬輕聲喚:“破冬?!?/br>破冬闔著眼,他抬起手,望見一手的紅,染紅了指尖,他輕輕吁了口氣,起身走到了堂前。他拱手彎腰施了個禮,背挺得格外的直,朗聲道:“破冬一向機敏,敢問皇上,它一個畜生究竟犯了什么錯,值得您大發雷霆?!?/br>梁敬的語氣十分生硬。小皇帝拍了拍椅子,“放肆!”“事到如今,祈元侯竟還不知罪?”“朕早就知祈元侯喜歡烈犬,先前還賜過你幾條,卻不知道你竟如此疏于管教,畜生沖撞了淑妃,嚇得淑妃當場昏了過去,皇嗣不保,你竟還好意思問它何罪?”梁敬朗聲道:“可有人證?”梁陵冷哼一聲,“人證?淑妃及其身邊的貼身侍女都看到了,難不成是淑妃構陷你不成?”梁敬霎時陰下了臉。小皇帝接著說,“朕聽聞這是世子的狗,世子如此輕狂,如此兇惡的烈犬竟放任他在這兒皇家圍場亂跑,侯爺是如何教子的?世子年紀小不懂事,你也不懂嗎?”打狗還要看主人,皇上哪怕真的忌諱他那么一分,也不會一聲也未通報,就叫人殺了破冬。更何況現如今還口口聲聲駁斥他不懂事。這真是實實在在地打了他的臉,他不由得面色又陰沉了幾分。小皇帝朗聲問:“祈元侯可知罪?”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淑妃的貼身婢女在一旁跪著聲淚俱下,淑妃還躺在床上無法起身,小皇帝頭一個兒子就這么沒了。饒是梁敬百張嘴,也說不清這樁事。“臣教子不嚴,疏于管教,請皇上責罰?!绷壕匆涣门圩?,撲通一聲跪下。那聲音響的叫那宮婢收了眼淚心里一顫。小皇帝收起了手,捏了捏眉心,一幅怒不可遏的樣子,“祈元侯疏于管教,釀下大錯,念其年少有功,罰一年俸祿,杖八十,禁足三月,罰在府中好好反??!”梁敬的臉紅了又白,最終咬咬牙,好不容易憋出一個字:“是?!?/br>“哼?!被实劾浜咭宦?,甩甩袖子走了。堂下的人面面相覷,竊竊私語。梁敬只消抬抬頭看看他們的眼神,便知他們此刻在想什么。殺雞儆猴,皇帝這是做給百官看的。不出一日,朝野上便都知皇帝心狠手辣,手法果斷,連父親的親表弟都下得去手。只是他梁敬,何時就成了那雞了?皇家子弟無情也無義,這是先皇梁徵手把手教過他的。頭一下板子落下,“啪——”的一聲,梁敬一聲未吭。腦子里翻涌過兒時他頭一回在宮里見到梁徵的場景,梁徵送他一塊宮里的點心,第二日他在自家池塘捉了魚拽著母妃衣袖嚷嚷著要給他送去,母妃耐心地教了他好幾遍,他才明白池塘里養的紅色鯉魚,原來只能看不能吃。“啪——”一聲又一下杖責,皮rou怎會不痛呢。但比這更重的傷他都捱過,甘寧一戰,他同梁徵并肩作戰。他喚他一聲“哥”,為了這聲哥,他為梁徵擋過箭,那傷口現在還留在他左胸。老皇帝封他為將,軍隊里的人見到他便喊一聲“小將軍”,人人都說祈元侯家的獨子梁敬雖年少便喪父,但老夫人將他教養的很好,打小便英勇聰明??闪横绶Q帝沒幾天,就溫好酒待他前來,三兩杯酒下肚,就有了杯酒釋兵權的意思。也罷,從前是他梁敬不識抬舉,少年意氣,不知收斂,擋了別人一統河山的路。但如今他當真閑散起來,怎么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