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傲天兄長他是弟控 第1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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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歲晏一鼓作氣跑出好遠才停下腳步。 哪怕他心里知道兄長一會兒要見妖族二皇子, 不可能跟在自己身后,卻還是忍不住回頭瞅了好幾眼,確定沒看到兄長那清俊如竹的身影才做賊心虛似的松了口氣。 “我可不想被哥哥揪住待客, 每次看到那個笑得怪怪的家伙我就渾身不自在?!睘醢l雪膚的少年小聲嘀咕著往山下走去, 像只翹著胡子嫌棄甩尾巴的貓兒。 小貓高高昂著腦袋走出一段距離后, 溫和沉穩的嗓音冷不丁從身后傳來。 “歲歲?” 姜歲晏被驚到,差點蹦起來。 但很快, 他就將這熟悉的聲音辨認出來。 “邵寄霜!”少年扭頭朝聲音的主人看去, 語氣憤憤中帶著不自覺的親近:“你什么時候來的?你是屬貓兒的嗎?走路怎么都沒有聲音??!” 邵寄霜看著面前炸毛小貓似的少年, 唇邊笑意不由得愈深。 他想, 明明毛團團才是屬貓兒的, 還是那種嬌貴的、皮毛順滑的高傲小貓。 當然,邵寄霜是不可能大咧咧地把這些‘大不敬’的想法直接說出來——毛團團會炸成蒲公英球的。 他望著毛團團,心中柔軟而溫柔, 將那些奇妙而真實的聯想細細珍藏,不露分毫。 于是, 姜歲晏只看到血瞳少年目光柔和地望著他, 溫聲解釋道:“我剛剛準備去水西鎮,想著時間還早,歲歲可能還沒出發, 便準備在樛木峰周圍轉一圈, 看能不能遇到歲歲?!?/br> “沒想到, 真的遇到了歲歲?!鄙奂乃Z調溫和:“歲歲想什么呢?我方才特意加重了腳步,歲歲卻一直沒注意到?!?/br> 血瞳少年眉眼俊美, 輪廓深邃, 望過來的目光繾綣,神色不再是面對外人時浮于表面的虛假溫和, 而是真實的、虔誠的愛重與珍憐。 姜歲晏被看得臉熱,視線不由得漂移一瞬:“哦?!?/br> 旋即,姜歲晏覺得不行,太弱氣了。 他在質問誒,怎么能先移開視線呢? 少年立即氣勢洶洶地直視回去,順便還靈光一閃,捉住一個大大的漏洞:“騙人!你來樛木峰干嘛不先聯系我問一問?只轉一圈萬一遇不到我……” 氣勢洶洶的貓團意識到不對勁,聲音越來越小,直至微不可聞。 邵寄霜看著從氣鼓鼓一團變成軟趴趴一灘的毛團團,唇角微勾:“歲歲不是說,當歲歲在樛木峰時,我不能聯系歲歲嗎?” 明明邵寄霜的語氣溫和,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但姜歲晏心中的心虛還是潮水般涌起。 要什么靈光一閃?! 不如不閃呢。 姜歲晏心中嗚噥,卻還是正起神色認真解釋:“邵寄霜,我還沒做好準備,上次你突然用如意銀華鑒聯系我,當時哥哥就在我身旁,我嚇了一跳呢?!?/br> 邵寄霜輕輕捏了下少年漂亮的臉蛋,語氣無奈:“可是我突然不聯系你了,這樣不是更可疑嗎?這幾年我們幾乎是形影不離,這些日子你手中的如意銀華鑒突然不亮了,明晏道君向來敏銳,豈會察覺不到異常?” “我知道……”姜歲晏嘆氣,眉間明艷的紅痣和燦爛的靈紋似乎都黯淡下來,蔫蔫兒的:“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和哥哥說……” 哪怕是面對師父明若道君,姜歲晏都沒有這么糾結。 一想到他要在兄長面前說自己和邵寄霜正在談戀愛…… 啊啊啊啊—— 姜歲晏內心里的小人羞恥捂臉。 這不是邵寄霜的問題,而是無論姜歲晏與誰談戀愛,他都沒辦法輕易跨過這個坎兒。 設想一下,自己站在兄長面前,一臉嚴肅地告知自家淡漠疏離高潔如月的兄長“我談戀愛了” 這…… 啊啊啊啊—— 心里那個巴掌大的小人再次捂臉。 “歲歲不必為難,我們可以一直瞞著?!鄙奂乃獕合滦牡啄屈c酸澀,血瞳如玉,涵著真摯而溫柔的光芒:“我可以……” “不會的?!苯獨q晏不假思索地拒絕:“我不會一直瞞著哥哥的,而且——” 眉眼如水墨浸染般清絕驚艷的黑發少年紅衣灼灼似火,烏眸蘊著熱誠,璀璨燁然,漫天星辰亦不能掩去他的絢爛明麗:“邵寄霜很好,我很喜歡邵寄霜?!?/br> “如今是我的問題,但是,邵寄霜,我很快就能克服的?!鄙倌暌鈿怙L發,說起未來時,熠熠生輝:“到那時,我們一起去見哥哥?!?/br> 邵寄霜忍不住笑起來,血瞳盈著溫暖的光:“好,我很期待那一日?!?/br> 毛團團在邵寄霜這里永遠擁有特權,永遠是邵寄霜唯一的選擇。 所以,毛團團可以想很久。 邵寄霜會一直等他的。 …… 姜歲晏說不出是什么時候他和邵寄霜之間純粹的友情漸漸發生了轉變。 但他一直認為自己和邵寄霜走到一起很正常。 他們年幼相識,兩小無猜。 他們一起闖過秘境,一起誅殺妖獸。 靈海沉寂的海水澆不滅小孩子之間真摯的情誼,清妙宗巍峨的山門也斬不斷他們之間深深的羈絆。 他們在數千個日夜中慢慢將對方納入生命,他們是朋友,如今,也是戀人。 三日前的夜空太過深邃,明月高懸,星辰爛漫,大地一片皎潔銀白。 從水西鎮到清妙宗的靜謐小路上,兩個少年不知是誰先牽住了對方的手。 他們在流逝的歲月中曾牽手太多次,可唯獨這一次,帶著不同于以往的微妙意味。 姜歲晏和邵寄霜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戀人。 水到渠成,瓜熟蒂落。 沒有熾熱的告白,沒有轟動一時的盛宴。 只有月光下少年彎起的唇角和明亮的雙眸。 是偶然對視時的心跳加速,是雙手相觸時的通紅耳尖,是無需言語的默契與心動。 星光爛漫,草木蔥蘢,身側即是意中人。 …… 酒樓的伙計遠遠瞧見兩個并肩而來的俊美少年郎,當即喜上眉梢,快步迎了上去:“邵公子,姜公子,你們終于來了!” 姜歲晏劍眉微揚:“怎么了?慌慌張張的,有人鬧事兒了?” “是啊是啊?!被镉嬁嘀槻敛令~角的汗水:“褚公子和虞公子正和那些人對峙呢?!?/br> 姜歲晏本只是打趣,如今倒是一驚,和邵寄霜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詫異。 “怎么回事?”邵寄霜示意伙計引路:“別急,你慢慢說?!?/br> 伙計聽著血瞳少年沉靜沉穩的聲音,漸漸冷靜下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 …… 虞鴻澤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此刻更是要被對面那幾個神色囂張的家伙氣死了。 昨日姜歲晏約了他們今天在水西鎮見面,地點都不用單獨點明,大家都知道是在這處他們常來的酒樓。 虞鴻澤到時,褚峻寧已經坐在了他們常坐的位置上。 他們這幾人最開始是因為姜歲晏才聚在一起的,這么多年過去,彼此間倒也有了幾分情誼。 不咸不淡地說了幾句,酒樓大堂說書的老者就一拍驚堂木,講起了四年前出身妖族的邪修屠戮凡人,明晏道君一劍斬之的事跡。 虞鴻澤聽著這個重點完全落在描述明晏道君如何神武、如何一劍封喉將邪修打得跪地求饒的故事,心中暗忖,旁人聽了如何感想不談,反正姜歲晏肯定是喜歡的。 也就是這會兒姜歲晏不在,否則全場喝彩喝得最大聲的一定是他。 虞鴻澤想著,難得起了幾分興致,準備記下幾句老者夸明晏道君的話,一會兒說給姜歲晏聽。 但虞公子剛聽了幾句,臺上抑揚頓挫激情四射的老者就被人拿花生打破了頭。 鮮血流淌,虞鴻澤擰眉看向出手那人。 同樣坐在二樓,是一個錦衣公子,身后擁簇著幾個氣息強橫的護衛。 此時,錦衣公子撥弄著盤里的花生,語氣倨傲:“姜明晏算什么東西?你們倒好意思說?!?/br> “那你又算什么東西?”虞鴻澤冷冷道:“不僅長得丑,嘴巴還不干凈,給明晏道君提鞋都不配?!?/br> “明晏道君是洞虛期大能,這位道友堪堪筑基,竟也能點評一二?”褚峻寧輕笑接話,語氣淡淡:“不知哪里來的底氣?!?/br> “人族?!卞\衣公子眼神陰鷙:“兩個金丹期人族,也敢在本殿下面前大放厥詞?” 他揮了揮手,身后護衛身上的氣息驟然大盛。 是兩個金丹,一個元嬰。 虞鴻澤瞇起眼眸:“你要動手?” 褚峻寧也平靜地看向錦衣公子。 水西鎮是清妙宗的地盤,鎮上時時有清妙宗弟子巡視。哪怕如今他們的實力處于弱勢,可要真動起手來,錦衣公子也絕對討不了好。 “你們現在跪下給本殿下磕頭還來得及,說不定本殿下一高興,就饒了你們呢?!卞\衣公子沒聽出褚峻寧和虞鴻澤的不屑,神色愈發囂張:“兩個廢物,也敢學人家挺身而出的戲碼?” “那連廢物都稱不上的東西怎么敢學人家仗勢欺人?”張揚清冽的嗓音闖入,黑發烏眸紅衣烈烈的少年神色驕矜,望著錦衣公子的目光淡漠而冷意橫生。 “老鼠就應該乖乖待在陰溝里,別出來惹人生厭?!苯獨q晏眸色冷淡。 “又來一個,不……”錦衣公子看到姜歲晏身后緊隨而出的血瞳少年,陰沉改口:“兩個不自量力的家伙?!?/br> “是你不自量力吧?!苯獨q晏冷笑:“以為有元嬰期護衛在側,就可以在水西鎮橫行跋扈?你想得未免有些太美了?!?/br> 聲音未落,姜歲晏袖間微動,一根晶瑩剔透的血藤蜿蜒而出,溫順地纏繞在少年纖長柔軟的指尖。 艷麗的紅與若雪的白交織,灼目而純粹分明。 元嬰期靈植的威壓浪潮般向錦衣公子侵襲而去。 若非那元嬰護衛及時上前一步擋在了錦衣公子身前,恐怕錦衣公子便要因抵擋不住而踉蹌跌倒。 自己這邊的實力優勢被打破,錦衣公子臉色愈發難看:“本殿下是妖族七皇子,你們這些人族若敢動我分毫,便等著……” 他的狠話還沒放完,姜歲晏便嗤笑打斷:“妖族那么多皇子,你又有什么好驕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