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雨了嗎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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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我不想出國,我想準備保送,我不喜歡當一個商人,然后被你們安排,找一個不認識的人結婚?!?/br> 周筱態度依舊咄咄逼人,“那你想干什么你說!” “你爸爸,我,包括你的叔叔伯伯,哪一個不是為了家族著想!” “你jiejie我和你爸無權干涉她的人生決定,畢竟這是我們欠她的!” “你覺得你以后不繼承家業就憑你二姐的能力她能撐起整個博家嗎?” “還是你覺得我和你爸爸能等的起嗎?倘若你不承擔起這個責任,以后我和你爸爸不在了,你要讓你jiejie和二姐在人前如何有底氣!你知不知道對于女孩子來說背后有一個強大家族的重要性!” 博承明一言不發,他是在心里默認周筱的。 夢想這種可笑的東西在他們這種家庭和家族門楣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周筱也有過夢想,但是在大局面前,她依舊要為家族利益讓步,博承明亦然。 她不懂為什么這種家庭會養出一個這么執拗的周向凌。 可惜周向凌才十八歲,他根本不懂,他沖著周筱崩潰大喊,“我姓周!不姓博!” 可惜周筱太冷靜了,她把利益關系掰開了揉碎了血淋淋的攤開在周向凌面前,一字一句,語調無比清晰,“就是因為你姓周,現在的博氏有我周家的一半,你身上流著博家的血,冠著的是我周家的名姓?!?/br> “周向凌,這是你的命你得認?!?/br> “你以為為什么我沒生下你和你二姐之前怎么有底氣敢和整個博家叫板,甚至于二房三房到現在都不敢說你們姐弟三個一句不好?!?/br> “我周筱從江寧嫁到你們博家是帶著整個周氏,他們現在領的每一分錢都有我周家的一半?!?/br> “你享受了家族帶給你的榮譽,又憑什么拒絕承擔責任?” 博昭然從來沒見過這樣傲氣的周筱,她手指微微蜷縮,平平淡淡的開口,“阿凌,她說的對?!?/br> “但是這也不是她決斷你人生的理由,你既然那么想參加保送,就參加吧?!?/br> 周筱側目她一眼,周向凌看她的眼神帶著一股不可置信,仿佛這決定如此簡單就下了。 “不過,雙學位,你畢業后家里不會給你的理想任何支持,并且要從你拿到保送通知書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去博氏跟爸爸學習?!?/br> 她一番話說完,面前的少年仿佛被壓垮了一樣,卻又挺拔如白楊,眼神堅定,“好?!?/br> 周筱也知道現在是最好的結果,她強撐著精神,“就按你姐說的辦?!?/br> - 事情告一段落,博昭然并未久留,徑直離開,等她走到雅泰軒門口想要獨自打車回學校時,卻在側門看到兩個熟悉的人。 距離不遠,聲音也清晰。 秦知珩額角有一處破了,印在冷白的皮膚上格外駭人,肩膀微躬,表情是從未見過的冷漠。 博穗穗站在他對面,手里拿著一截干凈的手帕,從她的視角剛好可以看到博穗穗焦急的側臉,還有一些微微泛紅的眼睛。 “阿珩哥哥,你,你受傷了,我幫你處理一下?!辈┧胨胝Z無倫次一次又一次的忍著難堪想要抬手給他擦拭血跡。 秦知珩始終沒有半點反應。 當博穗穗的手帕幾乎要貼近秦知珩的額頭時,博昭然一顆心直直的往下沉,她目光一瞬也不躲閃,直直的往他們的方向看過去,表情木然呆滯,尖銳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她不知道這才是她徹底淪陷的開始。 卻在下一秒,秦知珩猛的攥住博穗穗的手腕甩向一側,眼底是不容忽視的厭惡,那方白帕掉落在地被人生生的用腳碾了過去,五官線條鋒利又冷漠,“滾?!?/br> 然后,博穗穗像是再也承受不住這種侮辱一樣,捂著嘴離開,卻又在看到門口的博昭然時,姣好的面容上閃過一絲陰毒。 雅泰軒的大門不過十幾米寬,懸梁上只掛了兩盞燈籠,風一直吹個不停,那兩盞燈籠飄飄搖搖的,落在地上的光忽明忽暗,拉出兩道長長的影子。 博昭然主動往他的方向走,還沒走到他的身旁就聞到一股濃重的酒氣,他一言不發的任由她靠近。 卻又在少女墊腳用微涼的指尖觸碰他的額角時,再度抓住眼前人的手腕,力道極重,那雙平時帶笑的眸子不帶一絲感情,黑沉沉的全是冷漠和防備。 “博昭然,你也是來騙我的嗎?!?/br> 第8章 xiayu 博昭然的動作因為這句話徹底僵住,渾身血液都發冷,她屏住呼吸,問,“什么?” 秦知珩低頭看她,半分端倪都看不出來,讓人分辨不清她主動上前是真心還是給博穗穗難看。 又一陣涼風襲來,秦知珩松開手,渾身戾氣沒有那么重了,聲音還帶著酒醉后的沙啞,“要回學校?” 她輕輕揉著手腕,剛才秦知珩的手勁太大了,落了一圈紅痕在她手腕上。 “嗯?!彼f。 “一起吧?!?/br> 博昭然叫了車,司機打電話雅泰軒門口不讓泊車,麻煩他們往前走個十幾米。秦知珩不知道喝了多少,步子有些不穩,博昭然看了眼手腕上的紅痕生氣的不去扶他,卻又在他下一次踉蹌前攙住他的胳膊。 她在心里告訴自己不要和醉鬼生氣。 今天路上格外堵,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一個路燈都看不見,司機剎車時的慣性把秦知珩往前帶,在又一次的急停后,秦知珩傾倒在她的肩膀上。 司機從前視鏡看到后不禁失笑,“姑娘,你男朋友這是喝了多少?!?/br> 博昭然無奈,“我也不知道,看到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br> 車內沒開燈,博昭然借著車窗外的光亮去打量秦知珩。他似乎是喝了很多,眼尾有些紅,眉頭緊皺著,大半個身子重量都靠在她身上,guntang的呼吸噴灑在她脖頸處,酥酥麻麻的。 距離到學校還有八九百米的時候又開始堵了起來,她艱難的落下車窗往外看,前后都是數不清的車輛,車燈晃得人眼疼,博昭然扶了扶偏斜的秦知珩,跟司機說,“叔叔,過了這個紅燈您把我們放下來吧?!?/br> 司機點點頭。 下車的時候司機幫忙把秦知珩扶下車,還貼心的送上一瓶水,博昭然扶著秦知珩走到一處長椅上,擰開瓶蓋遞給他,“喝點水緩緩?!?/br> 秦知珩揉了下太陽xue,忍著惡心喝了兩口水,眼底恢復了點清明,額頭上傳來陣陣劇痛,他忍不住伸手去碰,卻被博昭然制止,“啀,你手不干凈的,別碰?!?/br> 她四處張望了下,不遠處有家便利店,“你等我一下?!?/br> 然后她起身跑向那家便利店,秦知珩眼底余光只能看見她單薄的背影。然后他一直盯著那家店,手里捏著那半瓶水,靜了半響從口袋里摸索出一顆糖塞進了嘴里。 約莫十幾分鐘,那扇門再度被推開,博昭然兩只手各拎著一個袋子,一路小跑,發絲都蒙上一層細碎的光。 耳邊四處充斥著汽車鳴笛聲,女生越走越近,然后站在他面前,從一個從一個袋子里掏出一個鐵盒子,她晃了兩下倒在自己手心里兩顆,然后攤開在他眼底下。 白嫩的手掌心里躺著兩顆褐色的壓片,他垂下眼,抬手拿起扔進嘴里,涼的有些發苦還帶著一點中藥味的解酒糖在他舌尖迅速融化。 博昭然看他問都不問是什么就往嘴里塞,嘟囔著,“你不怕我下藥毒死你?!?/br> “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我自詡還沒 重要到讓你放棄下半輩子去害我?!?/br> 博昭然看他還有力氣耍嘴炮,賣慘似的伸出手腕,指著那道紅痕,語氣驕矜,“你喝醉后好兇哦?!?/br> 她站在他面前,他坐在長椅上,仰頭看她面容,繼而把掌心放在她手腕上,揉了兩下,那點冷漠徹底消散,眼梢都帶著笑意,“那我給你揉揉?!?/br> 他溫柔的讓她失神。 博昭然眨了眨眼,把手里的東西放在長椅上轉而蹲在地上,從包包里捏出一把鑰匙,裝模作樣的看了眼時間,眼神無辜,聲音也無辜,“怎么辦,過門禁了?!?/br> “剛好有套房子在旁邊小區,要不要去我家湊活一晚?順便給你上個藥?”這鑰匙是她那會在車上翻包的時候不小心看到的。 “怎么?挑我被逐出家門內心最脆弱的時候想把我拿下啊?!?/br> 博昭然倒是不害羞的點點頭,然后起身把那兩袋東西掛在他手心,倒退了兩步,笑的開懷,“走吧,東西你好好拿著,我給你帶路?!?/br> 秦知珩低頭無奈又妥協的勾了勾唇角,連連應聲,“好好好?!?/br> 從下車的地方到她的公寓中間要途徑學校,是一條長長的路,周圍全是低矮的灌木叢,偶爾會有一兩棵槐樹,葉子撲簌簌的落了一地。 秦知珩看她走在前面突然出聲喊她,“博昭然?!?/br> 她回過頭來,不解,“???” “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雅泰軒?!笔乔∏膳鲆娺€是因為知道博穗穗會去見他才刻意出現在那里的。 “哦,你說今天啊,周向凌跟家里鬧了點矛盾跑我這來了,看他沒吃飯又可憐巴巴的就帶他去吃了個飯順便通風報信?!?/br> 所以這一次不是刻意。 他想,今天真是個幸運日。 “你呢?”博昭然放慢腳步和他并肩同行,“看你今晚這么狼狽不止是被逐出家門這么簡單吧?” 秦知珩:“好像是要更慘一點,卡都停了?!?/br> 博昭然只當他這句是在開玩笑,畢竟秦家對他的重視程度都是有目共睹的。 秦知珩的傷是秦鋒親自用文件夾砸出來的,因為他和江凜背著家里邊一個去找案宗,一個去找人查過去的舊事。 秦鋒帶著他的出入記錄在他推開包廂門的那一刻直接砸了過來,什么都不問就義正嚴辭的讓他停止調查。 “所以你說的騙你是——”她點到為止,到底是帶了幾分試探,“和你今天被掃地出門有關?” 秦知珩點點頭。得到肯定的回復,博昭然莫名的松了一口氣。 然后秦知珩一句一句的,有時候會停頓很久的給她講過去的一些事。 他和江凜籌謀兩年之久,送出去的人一波接著一波,得到的反饋,甚至他們找到的人全是在雙方家長的授意下把他們想看到東西一點點透給他們的。 襯托的他依舊像個廢物,眼睜睜的看著這樁樁件件充滿了上位者的鮮血。 他和秦鋒關系比傳統意義上的父子要更親近一些,不過這么親近的關系,在他人生重要轉折點的時候依舊強硬的替他做決定,他們從來沒有得到片刻的自由。秦知珩一開始是不妥協的,拼命用頻繁的打架斗毆逃課來和秦鋒示威。 直到和秦家交好的紀家出事,他親眼目睹好友被送出國,還有接連不斷的兩場葬禮。秦家受到的影響也很大,那段時間秦鋒老了近乎十歲,四處奔波額角白發一茬一茬的冒出來,他心甘情愿的承擔責任。 博昭然若有所思,彷佛是透過周向凌看到另一個孤立無援的秦知珩,只不過周向凌更幸運一點。畢竟有她從中斡旋。 可那時候的秦知珩什么都沒有,想到這她居然有些難過。 “所以其實你一點也不喜歡法律?!彼龁?。 “談不上喜不喜歡,只是討厭別人替我做決定,討厭被牽著鼻子走?!彼劢薜偷偷拇怪?,表情生冷的彷佛在下一刻就能定人生死。 “法律的神圣在于非黑即白,可能會有人不斷的顛倒是非黑白?!?/br> “可是我依然想誓死捍衛人人生而平等的權利?!?/br> “當我身處高處,一套合理而公平的評判系統,我擁有能力去告訴我的朋友,她的父親無罪?!?/br> 博昭然聽說過這些往事,卻不知里面還有這樣的內幕,更不知秦知珩會因為一個結果執拗到現在。 那一絲難過徹徹底底變成密密麻麻的心疼,最后在她心底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