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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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后,蕭時善讓微云將匣子帶回了凝光院,自己則跟著季夫人去了呈芳堂,近來她在呈芳堂的時間比在凝光院的時間都長,也習慣了每天去那邊走走。 到?了年?下,下頭莊子上的賬目單子也送了過來,同時拉來了好?些年?物,光是分派東西就要費不少?時間。 蕭時善從?呈芳堂出來時,天已經黑了,她從?園子里繞了條近路,不料一陣風吹來,將燈籠的火光吹滅了。 天黑路滑,此處又有些偏僻,疏雨跺了跺腳,想?起不遠處有當值的班房,立馬說道:“姑娘你等等,我去守園婆子那里借個火?!?/br> 蕭時善應了聲,待疏雨離開后,她往四下掃了掃,提步往前頭那邊的亭子走去,沒走幾步路,忽然看到?有人過來了,來人不是旁人,正?是二嫂蔣瓊,身邊沒有其他人跟著,只有個貼身丫鬟四兒跟隨。 “少?奶奶慢些走,仔細肚子里的孩子,那史家大郎的賭債已經還清,史姑娘也定下了親事,不會再攀扯上二爺了?!?/br> 蔣瓊冷哼了一聲,“這史姑娘實在糊涂,即便她有了難處,也該是去求三嬸,哪怕她來找我,找老?太太,哪個不肯伸手幫個忙,偏求到?夫君頭上來了,難道連避嫌都不懂嗎?” “少?奶奶是說史姑娘有別的心思?”四兒問道。 蔣瓊想?到?在她眼皮子底下,兩人有了往來,登時就怒火攻心,“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這一來二去的,若是叫男人起了憐貧惜弱的心思,便是沒有也成有了!” 四兒勸說道:“少?奶奶且放寬心,夫人不是說了,這些事情都是小事,眼下最要緊的是把?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地生出來?!?/br> 蔣瓊今日回了趟娘家,就是想?跟母親取取經,想?到?母親那些話,她漸漸平息了火氣,撫著肚子嘆道:“我如今懷了孕,不能伺候夫君,讓桂枝開了臉,也是理所應當的事,省的爺們?被外頭的女?人勾了魂去。母親說得對,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孩子生下來,至于史倩,早點把?人嫁出去就是了?!?/br> 蕭時善在假山后頭聽得出神,往日里只當二嫂掐尖要強,不是能容人的,可?聽著這番話,她才知道原來在這些事上,二嫂看得如此明白。 “話說回來,這史姑娘雖然在行事上糊涂,但要說她跟夫君有私情,我卻?有點懷疑,若說有心思,我瞧著她倒是對這位有些不同?!笔Y瓊伸手比了個三。 “少?奶奶是說三公子?”四兒詫異地睜大眼睛。 蕭時善捏肩的手頓住,不由得往前傾了傾身子,她也想?聽聽到?底有何不同。 “當初史倩跟隨兄嫂進京投奔,險些被惡人強占了去,還是多虧三公子出手相?助,才幸免于難,之后三公子又捎帶他們?進京,一路上多得是相?處機會,而且我看每當有人提及三公子,史倩總是聽得格外認真……”說著說著,蔣瓊停頓了一下,說不好?史倩心儀之人就是三公子,姑娘家都愛俏,就此芳心暗許也是極有可?能的,如此想?著,心里反倒松快不少?。 蕭時善沒承想?聽來聽去,居然聽到?自己頭上來了,她抬頭望了望天,盼著二嫂說完話趕緊走。 就在那頭準備離開時,丫鬟四兒突然叫了聲少?奶奶,蕭時善心頭一緊,看到?二嫂抱著肚子一臉痛苦,這不會是要生了吧。 “少?奶奶你怎么樣了?”四兒用力撐著蔣瓊的身體,一時慌了神。 蔣瓊這是頭胎,算起來還不到?生產日子,突如其來的一陣疼痛,讓她額頭冷汗直冒,疼得說不出話,“我……” 四兒支撐不住,眼看就要倒下去,蕭時善及時跑過去,扶住蔣瓊的身子,對四兒說道:“還不快去叫人!” 四兒忙不迭地往前跑,不想?被裙擺絆住腳,直愣愣地朝著蔣瓊的肚子撞了過來,蕭時善看得心驚膽戰,一咬牙給二嫂當了次rou墊。 四兒沒撞到?二嫂的肚子,蕭時善卻?結結實實地跌在了地上,腰腹部撞到?了石頭上,劇烈的疼痛過后,渾身都疼得麻木了。 倒不是她舍己為人,而是碰到?了這樣的事,左右都躲不開,還不如主動幫扶一下,可?她也沒想?到?會這么疼。 “姑娘!”疏雨提著燈籠過來,看到?姑娘倒在了地上,急忙跑過去扶人。 有管事婆子聽到?這邊的動靜,立馬讓人去通知葛夫人,又找了軟轎來抬人,因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都有了身孕,二房那邊一早就備好?了產房和接生婆,只是事出突然,著實讓大家有些手忙腳亂。 蕭時善跟著去了趟二房,跟葛夫人把?事情說了一下,畢竟當時她也在場,該說的還是要說清楚。 不多時,二公子李溯匆匆趕了過來,在產房外頭滿臉焦急地來回走動,老?太太那邊也著人詢問了好?幾次。 二嫂肚子里的孩子遲遲沒生出來,產房里傳出痛苦的叫喊聲,光是聽著就讓人頭皮發麻,當李澈來接她的時候,蕭時善才發覺自己的手都是涼的。 第八十五章 回到凝光院, 蕭時善先去了凈房,由微云伺候著解下衣衫,她扭著身子?往后瞅了瞅, 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是一陣鉆心的疼。 眼里迅速漫起一層水霧,蕭時善差點叫出聲來?,她攥著美人榻上的扶手,硬是咬牙忍了下來?,聽到身后有腳步聲, 她開口說道:“我疼得厲害, 快給?我瞧瞧,是不?是磕紅了?” 如?今天冷地滑,地上有積雪殘冰,即使打掃園子的婆子再勤快,也不?可能顧及到角角落落, 摔到這種冷硬的地上,一股濕冷的寒氣直往體內鉆,在冷些的地方還?好些, 一進到溫暖的室內,這種疼痛便愈發明顯了。 原本是想?挑條近路走, 哪知會遇到這種事, 蕭時善往前趴了趴,感覺一只手在她的腰側觸碰,她立馬轉頭?看去, 因動作太快, 一下扯到了身子,痛得幾乎跳起來?, “哎呦——” “趴好?!崩畛恨糇∷募贡?,眉頭?緊蹙,視線落在她的腰后側,那處何止是發紅,已經是一片青紫。 蕭時善不?自在地摳了摳身下的軟墊,微微挪了下身子?,她身上著了條素色薄紗褲和銀紅肚兜,薄薄的絹紗隱隱透出玉潤肌膚,隨著她輕微地挪動,勾勒出挺翹的臀和修長絹白的腿兒。 挺翹渾圓之上是纖細腰肢和纖薄脊背,幾縷烏黑的發絲落在頸后白生生,水潤潤的肌膚上,仿佛能掐出水來?,唯獨腰側的青紫刺目礙眼。 蕭時善自己看不?著,但疼她是知道的,見李澈不?作聲,她還?以為?傷得不?明顯,心里略有可惜,這就相當于白遭了罪,別?人還?只當你不?痛不?癢。 她歪過頭?去瞧他,難得看到他眉頭?緊鎖的模樣,心里忍不?住犯嘀咕,她到底是傷得重還?是不?重,莫非連個紅印子?都沒留下,她不?由得為?自己分辨了一句,“真挺疼的?!辈?是她為?了邀功裝模作樣。 李澈垂眸看了她一眼,“你還?知道疼?” 這話聽著怎么就那么刺耳呢,蕭時善身上疼著,心里也不?服氣,她又不?是能隨意摔打的物件,怎么就不?知道疼了。 她抿了抿唇,別?過頭?去,臉頰貼在手臂上,自己越琢磨越心堵,沒一個領情的,她還?不?如?躲得遠遠的,逞這個能做什么。 李澈出去了一趟,回來?時手里拿了瓶藥油,他把藥油倒在手心,搓熱后貼到了她的腰上,垂著眉眼不?輕不?重地揉動。 蕭時善眼睫微動,緊繃著身體?,咬著手指骨節沒吭聲,他的動作細致,力道適中?,適應了之后,她的身子?逐漸松弛下來?。 上完藥,李澈洗過手,把她抱到腿上淡聲道:“這次怎么就知道挺身而出了?” 誰讓她運氣不?好碰上了呢,當她愿意挺身而出啊,蕭時善睨著他道:“我若是袖手旁觀,但凡二嫂有個閃失,我豈不?是里外不?是人了?”現在也沒好到哪兒去。 靜了幾息,李澈握著她的肩頭?,摩挲了兩下,看著她道:“無論?什么時候,我都希望你能先顧好自己?!?/br> 蕭時善琢磨好的話全都沒了用?處,有點反應不?及地看了看他,隨后垂下眼皮揪了揪發絲。 這話聽聽就好,信以為?真可就傻了,但這種話聽著實在順耳,她忍不?住往他身前靠了靠,盼著他再說幾句話哄人,她都沒怎么被他哄過,有種新奇的別?樣滋味。 蕭時善拿眼去瞅他,可他竟然什么都不?說了,她抬手搭在他的身前,輕聲細語地開口道:“我知道的,只是當時情況緊急,容不?得我想?太多,倘若二嫂出了什么事,我也心里難安。況且都是自家人,何必說兩家話,我這也是應當的?!?/br> 說完這番得體?懂事又分外違心的話兒,她眼巴巴看向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總該知道自己娶了個怎樣的賢惠人了。 李澈倒是認認真真聽完了,握著她肩頭?的手緩緩上移,抬起她的下頜,在蕭時善的注視下,他撫著她的臉龐道:“你還?是傷得太輕?!?/br> 蕭時善有點傻眼,著惱地抓了抓他的衣襟,不?是這樣的。 李澈把她往上一托,滑溜溜的身子?落進了懷中?,他低頭?吻住她的唇,用?力地吮弄了幾下,跟她說的話,她是半句都沒聽到心里去。 入睡前二房那邊傳來?消息,蔣瓊誕下一子?,母子?平安。 聽到這個消息,蕭時善攏了攏被子?,剛有的一點睡意又消散了,她一邊想?著事一邊抬起了手,手里撥了個空,突然意識到往日掛在床頭?的草蜻蜓早就沒有了。 蕭時善頓了一下,不?由得地往李澈那邊掃去一眼,發現他也正在看她那只抬起的手,她捏了捏手指,順勢翻了下身子?,挨到他身邊道:“夫君,今日去成陽侯府做客,我聽到了一樁稀奇事?!?/br> “什么稀奇事?”李澈雖然接話了,但從他那語氣里可沒聽出對這樁“稀奇事”的好奇。 蕭時善說道:“陳閣老家的小女?兒和蔡閣老家的五公子?定?親了,你說這是不?是稀奇事?” 李澈微微側頭?,饒有興致地看著她道:“婚姻嫁娶之事如?何就成稀奇事了?” “別?人家也就罷了,這兩家結親那就是稀奇事?!边@個話頭?只是隨意找的,但此事確實很不?尋常,蕭時善想?了想?道:“從兩家夫人小姐的往來?,不?難看出兩位大人之間的關系,一山不?容二虎嘛,蔡閣老之下,就數陳閣老德高望重,而陳閣老又比蔡閣老年輕十來?歲,便是熬也能熬出頭??!?/br> “你倒是真敢說?!庇行┤酥桓以谛睦锵?想?的事,全被她三?兩句話挑破了。 蕭時善道:“夫君不?要?小瞧女?人?!本煹馁F婦圈子?可不?比朝堂上簡單。 李澈輕輕笑了一聲,道:“我從不?敢小瞧女?人?!?/br> “那我說的對嗎?”蕭時善瞥向他。 李澈沒有做出表示,她這話雖然說得簡單直白,但在某種意義上也確實可以這樣說。 蕭時善只是設身處地地想?了想?,若是自己還?沒死呢,身邊就有個等著上位奪權的,而這個人跟自己還?不?是一路人,可想?而知兩個人不?針尖對麥芒就是好的了,居然還?能結成親家,這才?是稀奇之處。 李澈見她想?得認真,便開口說道:“有時候懂得示弱也是一種策略,兩者交鋒,不?僅是看誰的鋒芒更盛,往往耐心和隱忍才?是關鍵所?在?!?/br> “你是說陳閣老是在隱忍和示弱?”蕭時善心想?,原來?連手握實權的閣老家的小姐也是一枚棋子?,此時用?來?結親,將來?到了撕破臉皮的時候,誰還?顧得上一個出嫁的姑娘。 今日聽到的稀奇事不?止這一件,幾件事里她最不?在意的就是這件事,但能拿出來?說說的卻只有這一件。 蕭時善感嘆唏噓了一番,就拋到了腦后,她自個兒還?傷著呢,可沒這個閑心去cao心別?人。 次日,蕭時善從榮安堂出來?,和幾位姑娘去二房那邊走了一趟。 羅夫人從葛夫人手里接過孩子?,抱著孩子?笑道:“瞧這孩子?生得眉清目秀的,眉毛和眼睛跟二郎一樣,嘴巴鼻子?長得像他娘,看著就討人喜歡?!?/br> 蕭時善湊近瞧了兩眼,左看右看,很難違心地夸句好看,五官瞧著都不?太清晰,不?知道羅夫人是怎么看出像誰的。 羅夫人見蕭時善低頭?來?看孩子?,便把孩子?往她的手邊送了送,“三?郎媳婦兒也抱一下孩子?,來?沾沾喜氣?!?/br> 蕭時善連忙擺手道:“姑姑抱著就好,我沒抱過孩子?,不?知道輕重?!?/br> 蔣瓊昨日從娘家回來?,在園子?里的那番話想?來?都被對方聽去了,這讓她在面對蕭時善時總有幾分尷尬。 而此次她能平安產子?,還?是多虧蕭時善護住了她,因此這尷尬之中?又添了些感激。 蕭時善知道二嫂不?自在,她也沒在二房久留,她今早來?了月事,小腹一直墜痛,要?不?是不?得不?來?走這一趟,她是一步都不?想?動。 轉眼到了年根底下,又是好一陣忙碌,在臘月二十八這日,衛國公從遼東回到了京師。 李澈出府去迎接,老太太和季夫人等女?眷則在府里等候,臨近中?午的時候,下頭?的人歡天喜地地跑來?稟報國公爺回府了。 蕭時善只見過衛國公一次,還?是在她和李澈成親的時候,尋常時候根本見不?到這位公公的面兒,印象里很是威嚴,有幾分儒將之風。 衛國公一進榮安堂,老太太的眼睛就紅了,大兒子?鎮守遼東,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面,每次見面心里格外不?是滋味,她緊緊握著衛國公的手道:“難得一家子?能聚得這么齊,今年總算能過個團圓年了?!?/br> 小輩們挨個上前見禮,蕭時善行過禮后,眉眼低垂地站到了一邊,她察覺到衛國公的目光往她身上掃了一下,不?怒自威的氣場壓下來?,令人惴惴不?安。 晚上府里舉辦了一場家宴給?衛國公接風洗塵,散席后,李澈被衛國公叫了過去。 蕭時善瞧了瞧李澈的背影,心中?有點忐忑,她感覺公公似乎對她有些不?滿。 第八十六章 前院書房內針落可聞, 衛國公坐在書案后面的圈椅上,臉色冷肅地翻著?書頁,伴隨著?書頁翻動的聲音不時響起, 令人不自覺地心弦緊繃。 過了好半晌,衛國公仿佛此時才想起書房里還有另一個人,抬頭看了眼站在?書房里?的李澈,見他神色平靜,舉止自?若,心中冷哼一聲, 把手里的書往案上一扔, 發出“啪”的一聲響。 衛國公許久不曾歸家,今日剛剛回府,又是在一場闔家歡樂的家宴過后,怎么也不該如此動怒。 可事實上,衛國公能忍到這會兒, 已經是把怒火壓了又壓,才沒當著?老太太的面就訓斥人,此時把人叫到書房, 就是想問問他是不是鬼迷心竅了。 衛國公的臉色難看,看著?他冷聲道?:“今年秋里?你從?遼東匆忙趕回京師是所?為何事?什么事情讓你連前方的要事也能撂開手?” 李澈回道?:“廣盛昌在?遼東的一脈參道?已經有人接手, 消息也已傳遞下去?, 并非置之?不顧?!?/br> 遼東地界每年都受到韃靼侵擾,去?歲韃靼進犯遼東,發起多次掠劫, 每次都能以極快的速度奔襲, 專攻防守薄弱之?處,叫當地百姓人心惶惶。 如此精準地出兵奇襲, 讓人不由得去?想?是否是軍情泄露,暗地查訪過后,果然發現?了其中關竅。遼東盛產皮毛人參等物,引得不少商人來此謀利,他們與散居在?遼東的索倫部有了利益往來,用對方所?需之?物,換取當地的貂皮人參,誰都知道?人參值錢,但究竟能賺到多少錢,其中的利潤高低,還是不能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