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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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澈換了?身家常衣袍坐在窗邊的榻上,指腹揉著太陽xue,大約還是有些不舒服,抬頭看了?看她?,仿佛在問她?傻站著那邊做什么。 “已經?讓人去擺飯了??!笔挄r善說著話走了?過去,給他遞去一塊干凈的巾帕,既然?身體不適還洗什么頭發,這邊可沒?有伺候他的丫鬟,而且是他說不用請大夫的,想必也沒?什么要?緊。 她?生病那會兒,他可是十天半個月都沒?看她?一眼,紆尊降貴地來?一次還差點把她?氣死,她?都懷疑他是故意氣死她?,好另尋賢妻,如此想著,蕭時善恨不得把手里的巾帕呼他臉上。 李澈一動不動地由?著她?靠近,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臉上,深邃的眼眸看得人心慌,蕭時善忍不住把手往回縮去,沒?等?她?收回去,下一瞬便被他握住了?手腕。 他的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腕,側了?一下頭,將微燙的唇印在上面,聲音有些低,“你給我擦?!?/br> 蕭時善站在他身前,低頭看著他親在自己的手腕上,手不禁抖了?一下,癢得她?想伸手撓幾?下。 第七十六章 空氣中的濕熱水汽夾雜了沐浴后的清爽氣息, 若有似無地縈繞在鼻端,無端生出幾分燥熱。 蕭時善眼睜睜瞧著他把唇貼了上去,薄薄的肌膚之下是流淌著血液的青紫脈絡, 詭異的酥麻從尾椎骨躥起,直到他松開手那種酥麻感依舊縈繞不去,她借著換手拿巾帕的工夫,悄悄搓了幾下。 李澈端詳了她片刻,忽然說道:“數日不見,瞧著愈發清減了, 在庵堂住得不習慣?” 她用巾帕裹住他的頭發, 垂著鴉羽般的眼睫說道:“沒什么不習慣的,每日吃齋念佛,很能修身養性?!?/br> 聞言,李澈將這話咂摸了一下,不置可否地唔了一聲?,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以至于她都沒聽?清他到底是哼還是嗯了一聲?。 見?他不再開口,蕭時善便?撈起他的頭發用巾帕擦拭, 她不是沒被人伺候過,自然知道要想頭發干得徹底, 得慢慢烘干才成, 光靠擦是擦不干的,況且他本來就擦得半干了,只是有些潮濕而已, 她遞個巾帕過去就是意思一下, 根本沒想出力。 本打算應付幾下了事,然而此情此景卻?令她想起另一樁可恨之?事, 雖說那?“珠聯璧合”早就被發買了,但他那?時的話她還記得清楚。 蕭時善撇了撇嘴,手里一時沒個輕重,愣是薅下了好幾根頭發,聽?到李澈輕嘶了一聲?,她迅速地團了團指間的發絲,往袖子里塞去。 這番毀尸滅跡做得很是迅捷,卻?不料李澈的動作?比她還快,長臂一伸,將她攔腰抱到了腿上。 蕭時善驚呼一聲?,整個人落入他的懷里,兩人的身體緊密相貼,纖細的腰肢被他牢牢扣住,手里的贓物沒處藏,頓時來了個人贓并?獲。 李澈從她手里把那?團頭發抽了過去,拿到眼前打量了一眼,眉頭一揚,俊逸深邃的眉眼掃向?她。 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那?團頭發讓人想忽視都難,那?小團頭發起碼被她薅下了五六根,都不好意思說她是不小心,一看便?知是下了狠手。 他換了個更舒適隨意的姿勢,掌心貼著她纖薄的脊背,目光在她臉上脧巡,緩緩地說道:“還在惱我?”惱到要扯他的頭發泄憤。 此話從何說起,她該氣惱的事多?了去了,不知他指的是哪樁哪件,蕭時善任由他摟著,搖了一下頭,張了張嘴,正要辯解一二,可他壓根沒給她開口的機會,低頭含住她的唇,到了嘴邊的話也成了含糊不清的嗚咽。 李澈堵著她的唇,用力地吮了吮,暗啞含糊地說道:“得了,你還是不說話為好?!?/br> 熟悉的氣息將她密不透風地包裹住,蕭時善抵住他的胸口,隔著衣袍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沉穩有力的心跳,她往外推了推他,感覺快要喘不上氣。 幾息之?后,李澈稍稍松開了些許,手指揉上她嫣紅飽滿的唇珠,不輕不重地揉了兩下,而后抬起她的下頜,低沉醇厚的聲?線里帶著莫名的引誘,“把嘴張開?!?/br> 蕭時善瞬間漲紅了臉,越是緊咬牙關,他越是耐心十足,磨得人要發瘋,她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他確實?是個極有耐心的人,連篆刻那?樣枯燥耗時的精細活他也做得頗有造詣,最?擅長雕木頭刻石頭。 呼吸聲?逐漸加重,李澈鉗著她的肩膀加深了這個吻,蕭時善的眼角暈開緋紅,粉面含春,唇瓣被吮吸得發麻,猶如一枝經風帶雨的海棠。 李澈支撐著她,拇指抹過她水潤的唇瓣,“你這嘴撅得都能掛油瓶了,不喜歡?” 蕭時善心道自然是一百個不喜歡,這檔子事兒說到底就是為了傳宗接代?,除此之?外毫無用處,便?是夫妻之?間也只宜少?不宜多?,如此淺顯的道理多?翻兩本書就能明白。 可要說當真如此不喜,似乎又有些不盡然,姑娘家的矜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還是覺得這事過于親密,這種毫無保留的親密接觸仿佛兩個人好成了一個,還有些亂糟糟的思緒,一時半會兒也理不清楚。 她直覺不要頂著來為好,但要讓她說喜歡,又怎么也抹不開面子。 在蕭時善糾結的當頭,卻?聽?李澈淡聲?說道:“如今臨近年底,府里的事務繁雜,大嫂和?二嫂又身懷有孕,你若是無事可以去呈芳堂走走,幫著母親處理些庶務,能幫上多?少?忙還在其?次,跟著學些東西才是正理?!?/br> 他話頭轉得突然,蕭時善微怔了一下,話音飄進耳朵里,心跳都加速了幾分,她不確定地想,這是讓她去學著掌管中饋的意思吧,她原以為自己還有得熬呢,不曾想突然就把她推出去了。 心里不斷提醒自己,這是讓她先跟著學,不是立馬就接手,可無論怎么想,仍是欣喜居多?,要說她對這個不感興趣,那?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此刻葡萄都到嘴邊了,即使是酸的,她也要咬一口嘗嘗。 蕭時善靠近他,跟他商量道:“那?我明天就去?” 李澈往后靠著,“你現在去也成?!?/br> “現在?”蕭時善還真順著想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訕訕地瞅了他一眼,倒好像是她多?么迫不及待似的,她扭了扭身子,忍不住為自己辯解了一句,“我是怕太太辛苦?!?/br> 怕季夫人辛苦,便?要將大權獨攬,此話說出口,蕭時善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按理說也算名正言順,只是這話聽?著未免太著急了些。 臉上燙得厲害,她咬了下唇,雙手捂住guntang的臉頰,很是難為情,烏溜溜的眼眸四處轉了轉,立刻就想逃開。 李澈挑了挑眉,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你好大的膽子?!?/br> “我不是那?個意思?!笔挄r善羞赧得不行?,抓過衣袖去遮臉,她這會兒真是沒臉見?人了。 李澈拉開衣袖,敲了下她的額頭 “下不為例?!?/br> 蕭時善連忙點頭,她是一時口誤,哪里還會有第二次。 她剛點完頭,他的手臂就穿過她的腿彎,直接把她打橫抱起,抬步朝床邊走去。 蕭時善不免有些心慌,他剛將她放到床上,她便?扭著身子下床,足尖還未碰到地面,就被他撥了上去,直把她氣得想捶床,他怎么就沒病入膏肓呢。 李澈站著床邊,一邊解著衣袍一邊側頭看了看她,牽了下唇道:“看來在凈慈庵這幾日休養得不錯,能跑能跳?!?/br> 能跑能跳?蕭時善難以置信地看向?他,老天爺,這是該用在一個大家閨秀身上的詞么,他說她弱不禁風,她都沒意見?,畢竟在一定程度上這可以算是一種夸獎。 他傾過身來擒住她的腳踝,利落地褪去她的鞋襪,露出了一雙欺霜賽雪的玉足,在他的注視下,蕭時善的腳趾忍不住蜷縮了起來,不由得有些羞惱,“腳有什么好看的?” “我瞧著倒是好看得緊?!彼阉耐忍Ц吡诵?,裙擺往下滑落,一截骨rou勻稱的白皙小腿映入眼簾。 蕭時善抓住他的衣袖,瓷白的臉龐染上一片緋紅,“不成,你、你還病著呢?!彼f這話都替他臊得慌,他哪點像感染風寒的樣子。 李澈攥著她的腳踝,把她拖到身前,俯身看著她的眼睛道:“什么不成?” 蕭時善用手撐著身子才沒被他拖倒,兩人挨得近,她撇開頭去,避開他灼熱的呼吸,在外頭的時候碰都不讓碰,這會兒偏又熱切得叫人承受不住。 肌膚上的觸感奇異,叫人的視線不由得隨著他的手移動,她恍惚覺得他是在剝粽子,隨意地拎過去,把絲線一抽,三?下五除二地就給剝了出來。 凝光院的地龍燒得正旺,燥得人口干舌燥,直教人恨不得從窗沿下攢起一捧雪,冰涼玉潤,最?是解燥生津,顯然李澈是把她當成了那?捧雪,她身上可比他涼多?了。 蕭時善咬著嫣紅的唇,恨恨地想不是不愛吃粽子么,她眼不見?為凈地別開腦袋,細白的手緊攥著他的衣襟,原本整潔的衣袍讓她揪得皺巴巴的。 感覺到灼熱的氣息不斷下移,她弓起身子,忍無可忍地抓住他的手,喘著氣慌亂地道:“夠了,夠了……”早知如此她就不該過來,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又是什么,而且還是她自己瞎晃蕩過來的,裝哪門子賢惠,這就是她幸災樂禍的報應。 既是報應就該受著,蕭時善身上火燒火燎的,不知是被他體溫給熱的,還是給羞的,宛如架在火上烤的冰塊,眼看著就要被烤化,即使烤不化,也要給揉散了。 鬧了這好半晌,蕭時善身上汗津津的,發絲也是微微汗濕,她顫著手攏起散開的衣襟,抬了抬眼,視線里是他線條流暢的下頜和?清瘦的脖頸,在心里罵了句人模狗樣。 李澈把她推到床里面,隨之?攬入懷里,撫著她的肩頭道:“你安靜些,陪我睡會兒?!?/br> 室內安靜了片刻,隱約聽?到常嬤嬤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大概是擺好了飯,叫他們去用飯,蕭時善動了動眼皮子,見?他沒反應,也就懶得管了。 第七十七章 今年的冬日比往年要冷, 入冬以來接連下了好幾場雪,一場風雪過后,更是冷峭清寒。 屋內屋外儼然是兩個世界, 外頭天寒地凍,里面卻溫暖如春,穿件稍厚些的襖子都能?熱出汗來,只能揀些夾著層細絨的衣裙穿,在內室穿單衣都成,然而?若要出門, 那就得從頭到?腳地穿戴起來, 那股子凜冽寒風跟長了眼睛似的,轉挑著縫隙鉆,哪里裹得不嚴實,準能被凍個激靈。 國公府的下人早已把地面積雪清掃干凈,道路干簌簌的, 不見半點殘雪,唯有?兩側花木和屋檐仍覆著厚厚白雪,一陣風吹來便會落下細細碎碎的雪粒子。 蕭時善剛邁進院子, 便看到?好幾個管家娘子守候在花廳外面,定睛一瞧, 倒也有?幾?個熟悉的, 譬如孫廚娘和王婆子,都是大廚房上的管事婆子,還?有?在園子當差的mama們, 有?些年輕些的媳婦卻沒怎么見過, 一時叫不上名字。 呈芳堂向來清凈,頭一次見到?這么?多婆子媳婦聚在呈芳堂, 往日里只見葛夫人忙得腳不沾地,下?發吩咐命令,下?頭的人沒有?不信服的,每當老太太詢問起府里的事務,也多是葛夫人來回稟應答,鮮少?見季夫人摻和這些事,仿佛直接把?中饋大權放了出去,渾然不在意似的。 以往蕭時善之所以覺得季夫人穩坐釣魚臺,那是因著季夫人的地位穩得很,無?人能?撼動,但她對?季夫人這種當甩手掌柜的做法還?是有?點不同看法,想來老太太也對?此有?些意見。 光是不戀棧權勢這點,蕭時善就望塵莫及,那可是掌家之權,其中的好處三兩句話根本說不完,遠的不說,就拿她祖母來說,這位侯府老夫人到?現在還?不放權呢,再刻薄陰沉,跟前的幾?個兒媳婦也得鵪鶉似的窩著。 祖父在世的時候,老夫人還?知道收斂,等到?老侯爺一走,幾?個老姨娘先被整治了一頓,緊接著蕭時善被罰跪祠堂,書堂也不讓進了,要是祖父還?在世,她最起碼還?能?有?書讀。 不管侯府里的變化如何,單從老夫人的角度來說,怕是到?死她也不肯放權,蕭時善倒是能?理?解幾?分,反而?像季夫人這般高潔的才少?見,可直到?今日她才知道自己想岔了,季夫人如此淡然,全是因為這中饋之權壓根就沒從她手里溜走過。 “三少?奶奶,快里面請,太太和二?夫人都在里面呢?!毙轮駨奈堇镉顺鰜?。 蕭時善移步走過去,打簾的小丫頭連忙打起簾子,她走進屋里,解下?斗篷,轉頭問道:“二?嬸也在?” 新竹點頭笑道:“二?夫人來了有?一會兒了,正和太太說著話,可巧三少?奶奶也來了?!?/br> 見蕭時善往花廳那邊瞧了瞧,新竹立馬解釋道:“一早已經來兩撥人了,這是第三撥人,還?在外頭等著呢,太太剛歇了一會兒,少?奶奶來得巧,這會兒太太有?空,若是不湊巧,可要有?的等了?!?/br> 蕭時善走進暖閣,見季夫人和葛夫人坐在暖炕上吃茶,她走上前去,給兩位夫人問了個安。 葛夫人笑道:“三郎媳婦兒快坐,剛還?在說著,年年過年跟過關一樣,這一兩個月里就別想討清閑,只恨不得分出個三頭六臂把?里里外外的事全給捋把?順了。你瞧,給你分擔的人這不就來了?!?/br> 后面那句是對?著季夫人說的,聽在蕭時善耳朵里,不禁提了提心神,她雖是打著來“分擔”的譜,但總不想顯得太熱切,更何況這話還?是葛夫人說的,誰不知道以往給季夫人分擔的人是葛夫人,如今她想分擔分擔,明著是為其分憂,卻實有?奪權之嫌。 此時季夫人的態度便顯得尤為重要了,蕭時善繃起心弦,感覺到?季夫人的目光在她身上落了落,而?后便聽到?季夫人說道:“定定性再說吧?!?/br> 一瞬間的失望過后,蕭時善揀了個玫瑰椅坐下?,笑盈盈地道:“二?嬸怕是躲不了清閑的,適才從院子外走過來,瞧見花廳那邊還?有?好些人等著呢?!?/br> 蕭時善只覺得她這句話說完,葛夫人的神色都仿佛和善了幾?分。 葛夫人說那話,倒也不是假意試探,她打心里清楚,這不過是或早或晚的事,原先三郎沒娶妻的時候,她幫著季夫人協理?家務是應當應分,如今三郎娶了妻,要把?這事務攬過去也沒話說,只是這主持中饋的體面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撒手的,心里多少?有?點不舒服。 但聽了季夫人和蕭時善的話,葛夫人的心又安安穩穩地落了回去,知道這一時半會兒還?用得上她。 說話間,程姑姑進來說花廳那邊的人來齊了,都在等著回話稟事。 季夫人讓葛夫人先過去,她過會兒就過去。 “那成,我先去看看?!备鸱蛉似鹕沓隽伺w。 季夫人看了眼蕭時善,“你跟我過來?!?/br> 蕭時善隨著走過去,看著眼前的書案,心下?疑惑季夫人要叫她做什么?,莫非還?要叫她磨墨? 是了,要定定性嘛,她今年虛歲十七,不是七八歲的小孩,俗話說七歲看老,她都十七了還?要怎樣定性? 這般想著,忽然聽到?季夫人吩咐程姑姑去拿賬本,下?一刻又轉頭問蕭時善,“可會看賬本?” 富貴人家的姑娘出嫁前,家中母親會專門教導如何主持中饋,即使?不精通也能?懂點持家之道,但想到?她自幼失恃,季夫人才有?此一問,安慶侯府里也有?不少?長輩,應該能?把?該教導的都教導上。 蕭時善點了點頭,“會?!彼菚促~本,但不是侯府的人教的,陳氏可沒這份好心。當初陳氏把?賬本做得漏洞百出,就是以為她不懂好糊弄,又怎么?肯教她這些東西。 她之所以會這些,其實是跟梅姨母學的,梅家是在她外祖手里發達起來的,是當地有?名的富戶,姨母家也有?幾?分家產,這些賬本都是會看的,但也僅僅是會看,待蕭時善學會了看賬本,才發現姨母并不擅長持家之道,賬目也是寫得有?些糊涂,她那時想若是等她掌家后,再不能?這樣稀里糊涂了,得好好整頓一番才是。 小小年紀就想著給人家掌家,多少?有?點難為情,因此姨母理?賬的時候,她從來不說如何如何,只等著她將來接手后,一并改過來就是了。 “既然來了,就先把?這些往年的賬本看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