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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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娘子?笑?著看她,到底是年輕啊,哪里懂男人的心思,想憑著一己之力驅魔斬妖,簡直是異想天?開,驅得了眼前的魔,驅得了人心里的魔么。 不過她這身段可?夠漂亮的,楊娘子?瞬間想到自己那群舞姬里缺什?么了,恰恰就缺了這么條懵懂嫵媚的靈蛇,讓那些身裹紅紗的美人簇擁過去,扯去她身上的黑袍,誘著這條初生的靈蛇沉入欲海,該是怎樣血脈僨張的場景。 楊娘子?看著蕭時善的目光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她跳得那是什?么啊,清清冷冷的,專門潑冷水來了,白白浪費了這副動人身軀,還不如?來跟她們跳靈蛇舞。 但楊娘子?也算是識人無數,瞧著蕭時善的儀態,就知道是高門大戶里的姑娘,這樣的姑娘顯然不會跟她們跳靈蛇舞。 雖然有點?可?惜,但楊娘子?對男人的興趣,可?比女人大得多,她媚眼如?絲地瞅了眼李澈,“不知郎君想要何時赴約?” 看到楊娘子?手里的花枝撫上李澈的衣袖,蕭時善頓時就不舒坦了,他私下里如?何,她也管不著,但當著她的面跟別的女人如?此曖昧,好像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蕭時善瞧了瞧李澈,見他連避嫌的意思都沒有,她眼不見為?凈地撇開頭去,心想她果然是輸對了,他分明是盼著她輸呢。 李澈看了眼蕭時善,拍拍她的肩道:“我送你回去?!?/br> 蕭時善驟然看向他,不敢相信他竟然是讓她走,在眾人地注目下,她挺直腰板站了起來,跟著他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在往什?么地方走,跟著他東拐西拐地走進了之前換衣服的那間屋子?。 蕭時善抱起自己的衣服,往屏風后頭走去。 李澈拉住她的胳膊,把?她臉上的木質面具推了上去,“你在氣什?么,不是你幫我選的么?” 蕭時善垂眸道:“沒氣什?么,是我技不如?人才會輸了比試,哪敢替夫君做決定?!?/br> 李澈抬起她的臉,“你敢說你沒有存心攪局的意思?” “沒有?!笔挄r善答得飛快,眼睛直視著他,好讓人相信她句句屬實。 李澈點?點?頭,沒說信或不信,“這會兒怎么又不樂意了?” 他居然還問她為?何不樂意,蕭時善微惱道:“你是在欺負人!”不要以為?自己是無辜的。 他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蕭時善張了張嘴,他這樣冷靜,吵都吵不起來,她努力讓自己維持平靜,“看著我輸了,你是不是特別高興?”那些人可?都在羨慕他抱得美人歸,難怪他要趕緊把?她打發走。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我不覺得有什?么可?高興的?!?/br> 誠然,從李澈的臉上看不出高興的神色,但蕭時善仿佛看出他的一絲疲憊,正在她分辨這是厭倦還是不耐時,聽到他平靜地說道:“不是所有東西都會放到你手里等著你挑選,這里規矩就是這樣,想要什?么就要自己去贏,你既然技不如?人,就得學會甘拜下風,贏得起,也要輸得起?!?/br> 她怎么輸不起了,被他盛氣凌人的冷漠刺了一下,蕭時善梗著脖子?道:“不就是愿賭服輸么,你去陪她好了,我又沒攔著?!?/br> 李澈掀了掀眼皮,“這就是你心里的想法?” 蕭時善攥著手不吭聲?,是又如?何。 李澈突然有些懷疑自己當初做的決定,她有太多不成熟的地方,像朵開得繁盛卻沒有根莖的花朵,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要飄到何處。 這一點?他在很早之前便?見識過了,也清楚地知道兩?人之間有許多的不合適,能將那些不合適暫且忽略不提,自然是因為?她身上有令人著迷的優點?。 然而?兩?個人相處并不單靠雙方的吸引,李澈承認他也有不理智的時候,但蕭時善偏有火上澆油的本事,每每鬧得不歡而?散。 李澈坐到椅子?上,摁了摁額頭,“如?果你覺得受到輕視,那我跟你說聲?抱歉?!?/br> 蕭時善沒有得到絲毫寬慰,明明他是在跟她妥協,但胸口就是憋悶得難受,她靠到身后的墻壁上,涼氣傳入背后,后知后覺地發現這里沒有窗子?,難怪這般悶人。 過了片刻,李澈起身走到她面前,“走吧,我送你回去?!?/br> 蕭時善看著他,忽然把?懷里抱著的衣服一股腦兒扔到了他身上。 衣服掉落在腳下,李澈看都沒看一眼,抬腳邁了過去。 蕭時善又隨手抓起一個茶杯往他背上扔去,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對他動手了,但打在他身上,她心頭就輕快多了,幾乎是不受控制地扔了過去。 第五十章 碎瓷聲清脆又響亮。 李澈頓住腳步, 既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勃然變色,甚至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小小的茶杯不會傷到他分毫, 就像一顆石子投入湖水,倏地一下便沒了蹤影,連朵浪花都?翻不起來。 蕭時善高昂著頭顱,做好了引頸就戮的準備,可他卻并不打算跟她計較,無視了她刺來的尖銳棱角, 冷眼旁觀地等著她收拾好心情。 他給她留出了足夠的空間, 也給予了一定程度上的寬容和耐心,否則李澈絕不會留在這?里看一個女人撒潑。 他不確定這?個詞語是?否準確,只是?她衣衫不整,發髻凌亂,眼里炙熱的怒火, 讓他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詞,在李澈接觸過的女人里,哪怕是?向來嬌縱的云榕也不會無所顧忌地發泄情緒, 至于那些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他更是?看都?懶得看一眼。 而蕭時善呢, 渾然像個得不到?滿足就撒潑打滾的孩子, 一旦無法得到?想要的東西,便豎起倒刺傷人,以此獲得報復的快感。說她不夠成熟都?是?高估她了, 簡直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八歲孩童都?比她懂事。 有人主動退開一步,另一個人也該順理成章地跟上, 這?本是?極其簡單的事情,沒有讓她上刀山,也沒有讓她下火海。 然而在李澈看來是?理所當然,卻?顯然不是?蕭時善能做到?的事情,至少她此刻沒法做到?,“一定要跟我?鬧嗎?” 原來是?她在無理取鬧,蕭時善感覺胸口被塞了團棉花,上不去下不來地梗在心口,讓她滿心的憤懣無處發泄。 有一瞬間,她甚至覺得自己無比痛恨他,如果手里有把刀,她定然會毫不猶豫地刺向他,好讓他也知道疼,看他還能不能氣定神閑。 意識自己的言行在他眼里如同跳梁小?丑般滑稽可笑,蕭時善羞憤又?無力,她的脊背僵直,不讓自己在他面前露怯。 她想說她又?不是?賣給他們?家了,他憑什?么這?么欺負她,可轉念想想,她可不就是?賣給他們?家了么,還是?自己歡天喜地地嫁過去的,被人欺負,被人無視,那也是?她自找的,不值得半分同情和憐惜。 能嫁到?衛國?公府,是?她攀上了高枝,過上了人人艷羨的日子,還有什?么不滿意的,怎么就矯情地忍受不了了呢。 甚至于李澈,也不過是?把她晾在一邊而已,她哪兒來的這?么大的恨意? 蕭時善暗自心驚,沒等她想明白,便被清冽的氣息包裹住了,她下意識掙扎起來,旋即雙腳脫離地面,被他打橫抱起,“你放開我?!” 他從來就沒聽過她的話,完全是?把她的話當成了耳旁風,蕭時善剛消下一點的火氣又?鉆出了頭,她一邊踢騰著一邊罵道:“你聽不懂人話嗎?真該讓老祖宗看看她的好孫子是?個什?么樣?的人!都?欺負起女人來了!” 李澈把她往上抬了一下,“也該讓老祖宗看看她的孫媳婦現在的樣?子,想來也會大吃一驚?!?/br> 蕭時善怒火蹭蹭往上躥,“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推著我?上去,就是?沒安好心。你連我?會不會跳舞都?不知道,把我?推上去,分明是?盼著我?輸,好讓你有個正大光明的理由去親近美人!” “別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測別人,你怎么知道自己的揣測就是?對的,而不是?天差地別?我?如果要親近美人,還用不著如此拐彎抹角?!?/br> 李澈說的是?實話,外面的誘惑太多?,又?是?隨手可摘,著實用不著拐彎抹角,只是?真實性的言語往往不太中聽,蕭時善被他三言兩語逼到?角落,又?氣又?急地道:“那你說你為什?么要我?跟楊娘子比舞?” 在此事上,李澈確實存有私心,因此沒有立刻答出話來。 他這?邊略一沉吟,落在蕭時善眼里儼然就是?心虛的表現,她瞬間抓到?了他的把柄,氣勢占據上風,“無話可說了吧,你們?這?些男人都?是?道貌岸然,當面一套,背后一套,我?不過是?猜準了你的心思,你就惱羞成怒了!你怪得著我?嗎?” 聲音在甬道中似乎帶著回響,李澈道:“你有想過要為我?贏回來嗎?” 蕭時善不明白他為何要這?樣?問,她剛要回答,又?聽他道:“輸贏無所謂,哪怕出一次丑,關鍵是?你有這?樣?想過嗎?” 蕭時善抿著唇,沒有吱聲,答案卻?再明顯不過。 李澈淡聲道:“既然我?的事情跟你全然無關,你這?會兒又?在惱些什?么?只想安穩地坐在那里,等著別人來討好奉獻,自己卻?吝嗇得不肯舍出一絲半點,你是?在等著誰來捧著你?” 蕭時善惱恨自己此時的笨嘴拙舌,有種遮羞布被他扯開的惱怒,想要辯解什?么,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呼吸急促,眼尾泛紅,帶著淺薄的惡意,報復性地說道:“是?誰也不是?你!” 她在他懷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不斷地踢騰著下去,李澈卻?并不松手,任由她徒勞無功地掙扎。 彼此距離這?般近,更方便蕭時善下黑手,她氣不過地撓了他一把,這?一把當真是?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即是?李澈側了側頭,也還是?被她的指尖撓到?了下頜。 血珠子噌的一下冒了出來,蕭時善縮了縮手,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抓傷了他,她雖然存著傷人之心,但次次都?撲了個空,突然讓她撓出了血,怎能不讓她驚訝。她冷眼瞧著那道抓痕,既有一絲竊喜,又?有些微的忐忑。 因著這?份復雜心情,她倒是?老實了些。 女人到?底比男人心軟,見了血就知道收手,李澈要是?不讓她抓到?,她那滿腔怒火如何平息,只怕是?愈演愈烈,壓都?壓不下來。 可你瞧,不過是?一點皮外傷,就讓她收斂起來利爪,再心軟些的姑娘,就該內疚地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蕭時善沒有愧疚感,但心里的確舒坦不少,只覺得這?是?他活該,抓得還輕了呢,忐忑之處在于怕把他惹毛了,自己也討不了好。 火氣宜疏不宜堵,發泄出去一些,掙扎的動作幅度都?變小?了,李澈鉗制住她的手腳,把她塞進了馬車里。 蕭時善覺得自己像顆球一樣?被他推了進來,滾了兩圈才停住,她氣惱地擼了一把頭發,剛要坐起身,瞬間被他摁了回去。 “你干什?么?”蕭時善扭了扭頭,他的頭發垂在她的頸間,癢得人難受,又?伸不出手去撓。 李澈給她拂開發絲,掰過她的臉來,俯身含住了她的唇。 蕭時善怔了一下,不知是?羞是?惱地飛出紅暈,不由得地推搡起他,她像壓在砧板上的魚,尾巴撲騰不起來,只能張著嘴呼吸,可是?連呼吸都?要被人搶走了。 她真不知道他怎么還有心情做這?個,在她心里他不啻于不共戴天的仇敵,至少在某一刻是?這?樣?的。什?么叫仇敵,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有人會鉗住仇人的下巴親個不停的嗎? 反正蕭時善是?做不到?的,她不知道李澈是?怎么做到?的,她鄙夷地想著,難道男人都?是?這?樣?粗鄙不堪,一頭栽進欲海,竟然都?不挑人的,她本以為他會講究些的。 蕭時善已然以仇敵自居了,李澈雖然也覺得她讓人恨得牙癢,但他更明智地找到?另一條對敵途徑,充分攫取自己應得的利益。 馬車進入雨幕,緩慢地行駛在泥濘的道路上。 蕭時善仰著纖細的脖子,緊咬著朱唇,抑制住嘴邊的嗚咽。 狂風暴雨席卷而來,將?枝頭嬌艷欲滴的花朵卷入泥里,碾壓出糜艷馥郁的花汁。 清涼的雨絲吹入車窗,落在蕭時善雪白柔膩的胸前,她的身子抖了一下,撐著身子想去吹一吹風,車廂里悶熱濕潮,憋得人喘不上氣。 蔥白似的纖手還未觸及車簾,又?被一把攥了回來。 “李澈!你不能這?樣?!”蕭時善想讓自己顯得嚴肅些,說出口的話卻?是?綿軟無力,她的鬢發散亂,嬌喘吁吁,一雙水眸水霧迷離。 車簾拂動,灌入混著草腥味兒的涼風。 風聲雨聲,馬蹄嘚嘚聲,以及近在咫尺的呼吸聲,各種聲音交雜在一起,依然掩不住那些羞人聲響。 薄紗撕裂聲傳入耳畔,蕭時善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珍惜衣裳,那還是?春妮給她趕制出的銀紅薄紗褲,壓箱底的料子也給翻出來了,給她做了這?么條薄紗褲,讓她貼身穿著,這?才剛穿上沒多?久,就讓他給毀了。 蕭時善羞惱地瞪了他一眼,精悍緊實的胸膛映入眼簾,她急急撇開目光,忍無可忍地道:“你怎么這?么不講究???”撕了又?撕,什?么癖好。 李澈撈起她的腿,低頭來尋她的唇,“跟你需要講究什?么?” 蕭時善感覺自己像大海中的一葉扁舟,一個浪頭打過來就能把她打得人仰船翻,唯一可攀附的只有他,她又?恨又?惱地咬住他的肩頭,忍過風急浪高。 馬車在風雨中行駛,仿佛永遠也沒有盡頭。 蕭時善被他摟在懷里,動都?不想動,失神地靠著他,宛如一條脫水的魚。 李澈端來茶杯湊到?她的唇邊,蕭時善張嘴吮吸吞咽,一杯溫水滑入咽喉,她舒服地蜷了蜷腳趾。 蕭時善不想搭理他,把他當墊子枕著,他似乎也沒打算理會她,把她往懷里一摟,就閉上了眼睛。 在她昏昏欲睡時,聽到?他不緊不慢地說道:“老祖宗她們?還在愉園,我?先把你送回那里……” 蕭時善實在困倦得睜不開眼睛,努力地撩了撩眼皮,又?睡了過去。 等她一覺醒來時,不是?在馬車上,也不是?在春妮家的破舊屋子里,摸著身上的錦被,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她正身處在云鏡仙房,李澈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