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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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看?了?!痹仆┪孀《?,往云楨的?身邊躲了躲,而史倩早在那只老虎從籠子里出來時就別開了眼。 “這?還剛開始呢,你們膽子也……啊呀!”云榕還沒取笑完她?們就看?到那人伸出手往虎口里探去,她?嚇得立馬閉上了眼。 周圍的?許多夫人小?姐都如?云榕這?般閉眼的?閉眼,驚呼的?驚呼,蕭時善既害怕又想看?,按著心口屏息凝神地瞧著,只見那人把手在虎口里轉了轉,又毫發無傷地收了回來。 男賓那邊頓時發出一陣叫好聲。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那小?胡子又做出了一個驚人之舉,他掰著虎口,將自己的?腦袋伸了進去。 “天吶,那人把頭伸進去了!” “他不要?命了!” 瞅見這?幅畫面,蕭時善也忍不住閉了閉眼,在場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仿佛下一瞬就會?看?到血濺當場的?一幕,老虎哪有吃素的?,更何況是這?種送到嘴里的?rou。 然而大?家預想中的?事情并沒有發生,只見那人把頭伸進虎口里,待了足有五六息的?時間,那只老虎張著大?口,卻并不咬他,最后男人不慌不忙從虎口中出來時,瞬間響起一片歡呼。 因在場的?女眷多,且是宴會?場合,表演的?斗虎并不是驚險刺激的?血腥比斗,而是以逗樂表演為主,這?只威風凜凜的?老虎在男人地指揮下人立而起,那人一聲令下,那只老虎竟原地轉起了圈,像是在跳胡旋舞。 如?此獻媚之態讓眾人笑得前仰后合,方?才還是人人懼怕的?猛獸,這?會?兒好似成了體型巨大?的?家貓。 東平伯府給?眾人備了些?可供打賞的?銅錢,大?家伙紛紛往場上撒銅板,只聽得一陣嘩啦啦的?清脆聲響,得了賞錢,那只吊睛白額虎向眾人搖起了尾巴。 園子里氣氛熱烈,賓客歡笑不絕,可惜天公不作美,天空聚起烏云,外面起了風,不多時便落下了雨點子。 “下雨了,這?還是今年的?頭場雨!” “聽說陛下去祭天祈雨了,果然是上蒼保佑,終于降雨了?!?/br> “阿彌陀佛,好歹是下雨了,我家老爺都快愁死了,這?下京中的?旱情可算是解決了?!?/br> 身邊的?女眷議論紛紛,雖然宴會?被打斷,但這?場雨卻是大?家渴盼已久的?。 要?說京師的?旱情真能影響到這?些?貴婦閨秀和王孫公子,那是不盡然的?,外頭再?熱,在屋里擺上冰,依然是清涼舒適,再?不成還能來別院避暑,但因今年滴雨不降,朝廷上下一片愁云慘淡,內宅之內也沾染了幾分?愁緒,與人閑聊時總會?習慣性?地說上幾句這?見鬼的?天氣,而今突如?其來的?一場雨,讓大?家欣喜異常,許多人都知道皇上親自去京郊祈雨的?事,這?一去就求下了雨,令眾人又多了許多閑談的?話?頭,什么真龍天子,上蒼保佑的?話?都蹦了出來。 隨著雨勢漸大?,席上的?賓客安坐不住了,豆大?的?雨滴掉落下來,四周噼里啪啦地響作一團,頭頂烏云集聚,方?才還明朗的?天氣頃刻間變得陰沉沉的?,潮熱的?暑氣蒸騰,一股悶熱的?草腥味撲面而來。 園中風雨大?作,賓客們慌亂地離席避雨,有人見雨越下越大?,怕再?留下去,道路泥濘難行,便提出了告辭,冒著雨往回趕。 云梓忙進忙出地送客。 鄭夫人望著外頭陰沉沉的?天空,擔憂地皺起眉頭,天邊烏云厚重,這?場雨不知要?下到什么時候。 屋里的?夫人小?姐聚在一起,沒有了先前的?輕松愉悅,都在想著這?場大?雨何時能停,這?會?兒是繼續等雨停,還是趕緊乘車回府。 云梓抽空回來跟鄭夫人說道:“母親,外頭的?雨太?大?了,實在不行,您就和幾位meimei住下來,等雨停了再?回去,老祖宗那邊,我另外派人去傳話??!?/br> 鄭夫人嘆道:“也只好如?此了?!?/br> 剛說完話?,卻見云榕著急地道:“苓姐兒呢?苓姐兒怎么不見了?” 云梓心里咯噔了一下,“苓姐兒不是跟著你嗎?” “是,她?剛才還在,我……”云榕都快急哭了,她?只顧著看?斗虎去了,早把苓姐兒忘到了腦后,后頭又突然下起了雨,大?家慌里慌張地去避雨,更是把想不起苓姐兒了,直到這?會?兒她?才意識到苓姐兒不見了。 云梓急忙讓人去園子里找人,要?是把苓姐兒弄丟了,她?也擔不起這?個責任,她?看?向云楨等人,“你們呢,你們也沒瞧見?” 云楨說道:“方?才太?亂了,斗虎開始之前苓姐兒還在繡凳上坐著,后頭就不清楚了……” 云桐和史倩也都搖頭。 云梓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沒等她?抓住,就聽云榕在旁邊含著淚道:“怎么辦,苓姐兒能去哪兒?老祖宗說讓我看?著她?的??!?/br> 現在記起老祖宗的?話?有什么用,云梓怕的?是苓姐兒在園子里亂跑,里頭有山石有湖水,磕了碰了都是輕的?,發生點意外可怎么好。 好在沒過多久府里的?丫鬟就把苓姐兒找回來了,雖然衣服都濕了,但沒磕著也沒碰著,云梓等人都放下了心。 去園子里找人的?丫鬟婆子,不僅帶回了苓姐兒,還把一個暈在草叢里的?丫鬟帶了回來。 云楨驚訝地道:“這?是三嫂身邊的?疏雨?!?/br> 話?音落下,大?家才發現,屋內唯獨少了蕭時善。 云榕握著苓姐兒的?小?手,撇嘴道:“三嫂是去換衣裳了吧,她?又不是小?孩兒,還能像苓姐兒一樣找不到路?” 正因為不是孩童,大?家才沒怎么留心,看?著眼前暈倒的?丫鬟,云梓多了絲不安,她?讓人把疏雨帶到另一間廂房,又親自去各處查看?了一下,仍是沒有找到人。 云梓這?下才覺得壞事了,她?跟鄭夫人悄聲說了一下,趕忙命人去各處尋找。 鄭夫人大?驚失色,好端端的?人怎么說不見就不見了,這?么多人還能把人給?弄丟了不成,心里著急萬分?,卻不敢聲張出去,只盼著趕緊把人找回來。 這?時丫鬟進來通報,“大?奶奶,三公子來了?!?/br> 云梓詫異地迎了出去,果然是李澈冒雨前來,“怎么這?時候來了?” “我來接三嬸和幾位meimei回去?!崩畛菏菑挠鋱@趕過來的?,因近來天氣異常,來接老太?太?等人回衛國公府,然而天氣說變就變,趕到愉園得知鄭夫人和幾位姑娘都在東平伯府別院做客,就轉道來了此地。 云梓看?著李澈,不知如?何開口,她?張了張嘴,“三弟,三弟妹不見了?!?/br> 李澈動作一頓,倏地看?過去,漆黑的?眼眸壓下來,鋒利的?眉,矜傲的?眼,本是極斯文清雋的?人,此刻卻多了絲凌厲,“不見了?”外間風雨交加,隱隱的?雷聲藏在云后,他一時無法理解這?三個字的?意思。 云梓定了定心神,說道:“原本三弟妹跟云榕幾個都在園子里看?斗虎,下雨之后,大?家往屋里去避雨,后來發現三弟妹的?丫鬟暈倒在園子里,三弟妹不知所蹤……” 天色陰沉昏暗,廊下的?燈籠被點亮,微弱朦朧的?燈火在風雨中虛浮飄搖,李澈站在屋檐下,看?著在大?雨瓢潑中從別院離去的?各府馬車,攥了攥手里的?馬鞭,“把今日赴宴的?賓客名單給?我?!?/br> 聞言,云梓趕忙讓人去把單子取來,李澈垂眸掃了幾眼,收起單子,抬步往外走去。 云梓愣怔了一下,焦急地追了出去,站在門口揚聲問道:“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兒找?” 李澈沒有回答,利落地翻身上馬,留了幾個人在東平伯府別院繼續找尋,其余的?人跟他沖進雨幕,疾馳而去。 第四十一章 雨點敲得車頂噼啪作響, 蕭時?善醒來時正躺在一輛逼仄的馬車上?,雙手雙腳都被捆綁著,用力地掙了幾下, 卻掙脫不得。 這會兒不知身在何處,只聽到馬車外轟隆隆的雷鳴和噼里啪啦的雨聲?,沒有其他車馬的響動,也不似東平伯府別院的熱鬧喧嘩。 蕭時善努力地撐起身子,靠近車窗往外瞧去,車簾被風吹得翻卷起來, 雨滴打濕臉龐, 心里頓時?一沉,外邊風雨交加,連個人影都沒有,真是應了那句,叫天天不應, 叫地地不靈,就算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她。 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往四下里瞅了瞅, 并無可用的東西,突然想到頭?上?的發簪, 便急忙蹭著車壁, 把斜插在發間的珍珠發釵甩了下來。 蕭時?善握在手里,用發釵的尖端去劃手腕的布條,雨聲?嘈雜, 遮蓋了車廂里的聲?音, 剛把手腕的布條撕開,沒等她?松上?一口氣, 就聽到車廂外一個?男人催促道:“快點快點,那邊有片林子,就在那里停下,老子快忍不住了,先快活一回再說?!?/br> 另一個?男人粗聲?道:“上?頭?還等著呢,你先把人碰了,到時?候怎么?交差?” “怕什么?,那位侯府小姐把人送過?來的時?候可是說讓咱們隨便玩的,你不敢碰就邊上?待著,我可忍不了?!?/br> 蕭時?善咬緊了牙,既是憤怒又是驚懼,她?不知道這二人要把她?帶到哪里交差,但他們提到侯府小姐,她?瞬間就想到了蕭淑晴,還有今日一反常態的陳氏。 在極度憤怒之下,反而將驚恐壓下了幾分,蕭時?善快速解開腳上?的布條,只在腳上?虛虛地系著,感覺到馬車緩緩停住,她?緊攥著發釵,閉眼躺了回去,背在身后的手不住地顫抖。 下一瞬,車廂的簾子忽地掀開,風雨涌入車廂,一個?尖嘴猴腮的矮小男人鉆了進來,看著躺在車里的美人,咽了咽口水,搓著手撲了上?去。 “美人……呃呃……”發釵尖端沒入男人的脖子,男人僵了一下,不敢置信地低頭?看去。 guntang的鮮血噴灑了蕭時?善一臉,她?從來沒見過?這么?多血,眼睛都染上?了血色,視線里一片血紅。 她?攥著手里的發釵再次往前用力,把剩下的一截全?捅進了對方的脖子里,涌出來的鮮血順著她?的胳膊往下流淌。 男人瞪大了雙眼,鼓起的眼睛布滿血絲,沒有料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會有膽子用發釵捅人脖子,鮮血汩汩涌出,他嘴里發出嚯嚯的聲?音,一張嘴又吐出一口血。 男人比女人的力氣大,即使這是個?三寸釘,在被捅穿脖子后,居然還有反抗的力氣。 蕭時?善怕他發出動靜,會引來外頭?的那人,她?用布條慌亂地去塞男人的嘴,手里的發釵拔不出來,就使勁往里摁,也不知道她?方才哪來那么?大力氣,竟能捅穿對方的脖子,再讓她?刺一次,怕是也使不上?勁了。 她?用團起的布條死死摁住男人的嘴,天知道她?連雞都沒殺過?,此刻怕得要命,完全?是硬逼著自己下手,直到男人沒動靜了,她?才敢松了手。 蕭時?善縮回手,那支發釵還插在男人的脖子上?,她?也不敢去拔,車廂里彌漫著一股濃烈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愣神了幾息,她?很快回神,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趕緊擦了擦臉上?的鮮血,小心翼翼地從車簾的縫隙中往外瞧了一眼。 外頭?還有個?粗壯高大的漢子,單憑武力,怕是十個?蕭時?善也不是男人的對手,好在那人這會兒下了馬車,正在樹前方便。 蕭時?善抓緊時?機,悄悄出了車廂,攥著馬車的韁繩,猛地扯拽了幾下,只聽得一聲?馬嘶,馬車突然駛了出去。 那漢子聽到動靜瞬間回頭?,提著褲子追了上?來,粗聲?喊道:“胡三,你他娘的干啥呢,快抓住這小娘們!” 任憑他怎么?喊,也沒人回應。 男人在后面狂追,蕭時?善不會駕駛馬車,只能不斷地鞭打,可道路難行,馬跑得越來越慢,后面的男人逐漸追了上?來,正在她?拼命鞭打之際,一只血淋淋的手從背后伸了出來,嚇得蕭時?善尖叫了一聲?。 卻原來那胡三還存了一口氣,此時?渾身鮮血,面色蒼白,模樣十分駭人。 蕭時?善咬著牙,狠下心來,一把抓住那只手,把人拽出車廂,伸腿踢了下去。 胡三摔出馬車,撲在泥水里,最后一口氣也摔沒了。 這會兒工夫,后面的漢子追了上?來,蕭時?善急得不行,可這馬就是不跑,她?摸出頭?上?簪子,胡亂地扎了幾下馬屁股,馬受了疼,登時?揚起馬蹄,狂奔了出去。 不多時?,一行人來到了這片樹林。 “公子,這里有具尸體?,剛剛咽氣,是被一支鑲珠發釵刺穿脖頸,失血過?多而亡?!?/br> 李澈下了馬,蹲下身查看了一番,拔出那支發釵,摩挲了幾下,收攏在衣袖里,略一思索,循著地上?的車轍,帶人追了上?去。 天空烏云密布,閃電撕扯著天邊黑沉沉的厚重云層,天色昏暗,看不出時?辰,雨霧迷蒙中連方向都無法辨清。 蕭時?善緊緊地抓著車轅,才沒有被甩下去,令她?毛骨悚然的是,那個?高大男人的聲?音仍然響在耳邊,她?扭頭?看了一眼,驚愕地發現那人攀在了馬車后面,一路都沒甩掉。 男人桀桀地笑?:“你等著……看老子不弄死你……” 馬車狂奔不止,蕭時?善暗暗祈禱馬車千萬別停,如果不能把那人甩下去,這會兒停住,她?只有死路一條。 失控的馬車在大雨中沒有方向地前行,蕭時?善感覺到車底有響動,她?低了低頭?,突然看到一張猙獰可怖的臉從車底露了出來。 那死去的胡三不過?是專門替人辦陰私事?的小廝,主人吃rou他喝湯,氣焰囂張了些,但沒什么?本事?,是來跑腿盯人的,可追了蕭時?善一路的這個?漢子卻有些武力在身上?,是出力氣的打手,攀著馬車跟了一路,居然從車底爬了過?來。 蕭時?善抬腳踹了過?去,卻被男人一把抓住了腳,她?瞬間起了身雞皮疙瘩,拿著簪子使勁刺去,男人緊抓著不放,還在往上?爬,眼看著就要爬上?馬車,這時?馬車穿過?林子,直直地撞向了樹干,車廂被撞得四分五裂。 蕭時?善被撞飛出去,在地上?翻滾滑行了一段距離,渾身疼痛難忍,她?抬頭?望了望,趁對方沒爬起身,她?忍著疼往前跑去,她?也不知道要跑到什么?地方,此刻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讓人抓住。 她?拼命往前奔跑,嘴里滿是血腥味,發髻散亂得不成樣子,鞋子都跑掉了一只,仿佛是到了一處山坡上?,大雨下得她?睜不開眼,突然腳下一滑,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身體?的每根骨頭?都疼得厲害,慶幸的是坡度不高,她?也是福大命大,沒磕到要害的地方,蕭時?善把身子挪到石壁前,發現這處地方往里凹陷,像一個?極窄的山洞,她?往里鉆了鉆,蜷縮起身子,整個?人鉆了進去,扯過?外邊的樹枝嚴嚴實實地遮擋起來。 外面又是打閃又是打雷,仿佛要把一整年的雨水全?部傾瀉下來。 天空黑沉沉的,蕭時?善身體?蜷縮,疲憊地趴在手臂上?,也不知過?了多久,模模糊糊地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聲?音在風雨中忽遠忽近,聽起來有些像李澈的聲?音,飄飄浮浮,如在夢中。 蕭時?善不由得想起自己曾做過?的那個?夢,她?被樹藤纏繞住身體?,向他呼救,他卻見死不救,還嫌棄她?哭得丑,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怕是沒兩個?月他就得續弦。 男人就是這么?負心薄幸,著實不必太高看他們,到時?只見新?人笑?,哪里還記得她?蕭時?善是哪根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