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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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云從衣柜里找出了一件雪灰色鑲邊纻絲衫又配了條細褶素絹長裙,這身衣裳一找出來,蕭時善搭了搭眼,瞧見這身灰撲撲的衣裳,問道:“今日又到初一了?” “是呢,該去呈芳堂給太太請安了?!蔽⒃拼鸬?。 微云口中的太太是指季夫人,每月初一十五蕭時善都會去那邊問安。老太太的榮安堂蕭時善是每日都去的,按理說季夫人那邊也該如此,但她剛嫁過來那會兒,季夫人就跟她說不必每日去她給問安,每月初一十五去一次便夠了。 蕭時善巴不得如此,她可不想餓著肚子伺候完這個又去伺候那個,但規矩擺在那里,多年的媳婦熬成婆,作為剛過門的新婦,正是婆婆給她立規矩的時候,她心里有所準備,未曾想季夫人如此通情達理,心里雖然樂意至極,但面上依然要推拒一二,瞧著季夫人神色有些不耐煩了,她才趕緊應了下來。 后來蕭時善慶幸了無數次,她當時沒有因為要表現自己的孝心而堅持去問安,每月只有兩日的問安都讓她怵頭,她可受不了日日都去。 坐在梳妝臺前,蕭時善想起苓姐兒的事,便讓疏雨去打聽打聽,又叮囑她要低調些,別讓人知道她打聽二房的事。 李澈既然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昨晚肯定是有所處置的,倘若說起這事,她一問三不知,別人心里還不知道怎么想呢。 “姑娘放心吧,這個我明白?!笔栌杲o蕭時善梳好發髻,讓微云接過手去,自個出了屋子。 蕭時善照著鏡子,“用幾支釵就好,別簪花了?!?/br> 微云將一把鵲梅紋白玉梳插入發髻,又撿了支抱頭蓮簪子斜插在發間,耳邊戴上兩只小巧玲瓏的玉環,如此雖簡單也不至于太過素凈。 裝扮得當,蕭時善出了凝光院,先往老太太那里問安,路上聽到了疏雨打探回來的消息,苓姐兒身邊的趙嬤嬤被換下來,回家養老去了,伺候的丫頭被發買了兩個。 “趙嬤嬤的兒子嗜賭成性,欠下了不少賭債,聽說賭坊里的人都上門要債了,昨晚趙嬤嬤回家去了,把苓姐兒交給丫鬟看著。那兩丫頭以為苓姐兒在屋里睡覺,就沒在跟前守著,哪知再進屋的時候就找不到人了?!边@事都是疏雨跟守門婆子打聽來的,這些粗使婆子看著地位不高,但她們知道的事可不少,給她們塞點銀子,比問那些在主子身邊伺候的丫頭要簡單方便多了。 微云感嘆道:“也不知道苓姐兒怎么走到掖雨亭那邊去的,園子里有山有水,身邊沒人跟著,也太危險了。出了這種事,難怪趙嬤嬤都被換下來了?!?/br> 蕭時善邊走邊聽,發買了兩個丫鬟不算什么,但趙嬤嬤是大公子的奶娘,在國公府里很得體面。說得好聽點是體諒她年紀大了,令她回家養老,享受天倫之樂,實際上就是攆出了府,這可就嚴重了,這般殺雞儆猴,想來那些仆婢再不敢輕視怠慢苓姐兒了。 蕭時善想了一下,如果昨晚將苓姐兒送回二房的人是她,即使將下人的疏忽扯到明處,想來也掀不出這等風浪,說不定大嫂還會覺得她多管閑事。 并非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嫂是禮部侍郎家的小姐,而蕭時善的父親又掛著個禮部員外郎的官銜,同在一個衙門辦差。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不要說大著好幾級了,于是乎在面對蕭時善這個后進門的弟妹時,大嫂宋靜嫻也理所當然地保持了一份涇渭分明的距離和寬容。 蕭時善心道,要是她把苓姐兒帶過去,并跟大嫂說明情況,表面上定然是要感謝幾句,但實際上大嫂可能覺得她是在當面揭她的短處,令她顏面無光,被下級給冒犯到了。 蕭時善可不認為自個兒是她的下級,但保不齊大嫂就是這樣認為的。到時候既把趙嬤嬤等人得罪了,還落不到好,圖什么呀?此事由李澈出面才能得到重視,反正他又不怕得罪人,不過趙嬤嬤都被攆出府了,真是出乎她的意料,想來李澈是直接找的大公子,處理得這么果決又稍顯不留情面,不知道他在里頭添了多少作用。 話說回來,李澈對苓姐兒都比對她溫柔多了,他昨個還對那小丫頭笑了,雖說只是牽了牽嘴角,可她看得真真的。 蕭時善不確定他昨晚是真累還是假累,多半是敷衍她的話。 在蕭時善為數不多的模糊經驗里,那事確實是個累人的活兒,又從婦人間的話語里拼湊得知,男人表面瞧著光鮮不管用,說不定是個銀樣镴槍頭。 要問何為銀樣镴槍頭,蕭時善未必清楚明白,但依著她好面子的性子,是萬萬不能容忍自己夫君是個銀樣镴槍頭的。想到昨日給李澈送錯的那盅湯,他輕而易舉地分辨出其中的藥材,是因為他對醫理有所涉及,還是久病成良醫呢? 思及此,蕭時善對他昨夜的話倒真信了幾分,暗怪自己太過粗心大意,壓根沒往那處去想,難怪他那么冷淡,她那不是強人所難嗎? 好在亡羊補牢,為時不晚,知道癥結所在就好解決了,蕭時善把微云叫過來,低聲吩咐了一下。 說話間已到了榮安堂,蕭時善前腳剛到,二嫂蔣瓊后腳就到了。 瞧著紅光滿面,笑意盈盈的二嫂,蕭時善直覺是有什么喜事,果然葛夫人笑著跟老太太說二郎媳婦兒有喜了。 “昨個傍晚就覺得身子不舒服,連給老太太問安都耽擱了,本想多歇歇就好了,也就沒請大夫,但二郎聽了不放心,大晚上就去請了大夫,這才知道是有了身孕?!?/br> 三房的鄭夫人說道:“多虧三郎心細,剛有了身孕要注意的事多著呢,可不能掉以輕心?!?/br> 面對眾人的叮囑和道賀,蔣瓊滿臉嬌羞地聽著。 老太太笑道:“請不請安還在其次,安心保養好身子才是要緊的。以后天氣越來越熱了,你懷著身孕,就不必來回跑了?!?/br> 蕭時善隨著大家含笑祝賀的同時瞄了瞄蔣瓊的肚子,忽然聽到蔣瓊喚了她一聲,心中不解地看過去,卻見蔣瓊笑道:“弟妹,如今三郎回來了,你也抓緊些,到時候府里熱熱鬧鬧的,孩子們也好有個伴?!?/br> “二嫂又拿我打趣?!笔挄r善羞澀地低了低頭,她不知道這新媳婦的羞澀還能用幾年,遇到不想回答的話只管裝羞澀就完事了,旁人也只當她臉皮薄,好用得很。 蔣瓊瞧見蕭時善穿了身雪灰色衫子,灰暗又顯老氣的顏色,往身上一搭能把人襯得老上十歲不止,偏她穿在身上就成了清麗脫俗,老氣的衣裳裹著曼妙的身子,露出的肌膚愈發的雪白瑩潤,實在好看得緊。 蔣瓊只比蕭時善大兩歲,自覺美貌出眾,可這個三弟妹嫁過來后,每每跟她站在一起,都會淪為陪襯,尤其是當自己精心打扮還不如旁人穿一件灰布衫子來得耀眼時,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 不過今早的主角是蔣瓊,因她帶來的這個好消息,誰的風頭也蓋不過她去,倒是苓姐兒的事情沒有人提起。 蕭時善掃了眼宋靜嫻,見她笑容有些平淡,平時苓姐兒很少被帶出來,即使老太太對小丫頭多有憐惜,大嫂也很少把她領過來。 從榮安堂出來,蕭時善跟著季夫人去往呈芳堂。 悄無聲息地走了一路,到了呈芳堂,季夫人徑自去往內室,留下蕭時善一個人在外頭,她像往日一般走到書案前,挽起衣袖開始磨墨。 四下無聲,蕭時善一把磨著墨一邊無聊地往別處打量著,屋里冷冷清清,有種壓抑的安靜,就跟季夫人給她的感覺一樣,自帶某種威嚴。 每月初一十五來請安,蕭時善就站在這里磨墨,等磨出一硯臺墨汁她就能回去了。 聽季夫人身邊的程姑姑說磨出墨汁是給太太抄寫心經用的,蕭時善只是聽人說過季夫人曾是名滿京都的才女,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但蕭時善嫁過來后,卻從未見識過她婆婆的才華,別看她磨了許久的墨,連季夫人的墨寶都沒見過。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蕭時善瞅著書案上的文房四寶就知道季夫人是個極其講究的人,當然也是個費錢的人,那沓子澄心堂紙看得人很是眼熱。 手指捏著墨錠一圈又一圈轉動,時不時地停下添點水,沒一會兒工夫蕭時善就輕車熟路地磨好了墨汁,轉了轉手腕,跟走出來的程姑姑說道:“程姑姑,墨已經磨好了,若是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br> 程姑姑生了張圓潤的臉龐,臉上常帶著笑,叫人一看便覺得親近,“少奶奶辛苦了,放著就好,奴婢來收拾,您快回去用飯吧?!?/br> 忙活了一早上,她還沒用上飯,蕭時善唇角微彎,應了聲好,走出呈芳堂,外面的陽光照在身上,比身后清冷的屋子要可愛多了,她走下臺階,忽然發現她的扇子忘在書案上了。 一入夏她就用上了扇子,既能扇風還能遮掩表情,每次出門她基本是扇不離手,方才磨墨的時候,她隨手擱到了邊上。 蕭時善折身往里走,突然聽到里頭響起季夫人的聲音。 “把墨汁倒了?!?/br> 蕭時善頓時止住了腳步。 第九章 程姑姑勸道:“太太,怎么說也是少奶奶辛苦磨出來的,這不是挺好的么,不能湊合著用一用?” 隨后便是一陣沉默,在此時的沉默中,蕭時善提著一顆心在等待著什么,里頭似乎在品鑒和評價,最后她聽到了季夫人吐出四個字,“心浮氣躁?!?/br> 蕭時善的臉蹭的一下就紅了,瞬間感覺迎面掀起高高的浪頭,避無可避地朝她狠狠拍來,她飛快地轉過身,從這個地方逃離了出去。 “姑娘?!痹谕獾却奈⒃剖栌牦@訝地看向蕭時善,顧不得其他,趕忙跟了過去。 程姑姑往外頭瞧了瞧,回到屋里,看到了書案邊上的團扇,“少奶奶的扇子落在這兒,方才是回來取扇子了,太太那話大概讓少奶奶聽去了?!?/br> “聽去便聽去了?!奔痉蛉说?。 程姑姑不贊同地道:“太太,少奶奶畢竟還年輕,面子上過不去?!背坦霉弥捞褪沁@個脾氣,這樣孤傲的性子在京中貴婦圈子里很難立足,好在太太的身份擺在那里,不用去迎合別人,自然有人來捧著她,因此這么多年下來,這脾氣愣是一點沒改。 “您要是瞧著哪里不妥,慢慢教就是了,也該顧及一下少奶奶的顏面。公子離家這么久,少奶奶沒有絲毫怨言,每逢初一十五還給您來問安,真是挑不出錯來,您就不心疼心疼她?”程姑姑就看著少奶奶是個可人疼的,那么俊的姑娘天底下也找不到第二個,性子也好,跟人說話的時候會帶著點笑,那眉眼彎彎的模樣極為動人。 季夫人重新取出一塊硯臺,“哪里輪得著我去心疼?!?/br> “太太這是說的什么話,您可是少奶奶的婆母,公子不上心,您不得多寬慰些?” “他?”季夫人像聽到了什么笑話,“他稀罕著呢?!备螞r那丫頭哪需要別人寬慰,在有些方面精明得很。 程姑姑還要開口,季夫人擺擺手,“別說這些了,快去取兩塊墨錠來,瞧瞧她都磨得些什么,凈給我糟蹋墨錠了?!?/br> 那頭蕭時善從呈芳堂跑出去后,心情一陣起伏激蕩,要不是無意中聽到那話,她真不知道自己要當多久的笑話。 辛辛苦苦磨出的墨汁,轉頭就被倒掉,不要說墨汁了,就是她這個人都沒讓季夫人看到眼里。不必每日去晨昏定省,不是體諒她辛苦,而是不想她去煩她,定下個初一十五的規矩也就是走個形式罷了,季夫人通常并不理會她。 “你們別跟著了,讓我自己走走?!笔挄r善此刻心情煩悶,只想清凈一會兒。 “姑娘,您還沒用早飯呢,要不先用了早飯再來逛園子?”微云不知道在呈芳堂發生了何事,扇子也沒拿就那么跑出來了,要知道姑娘在外面很注重自己的舉止,這次竟然跑起來了,好像后面有什么東西在追她似的。 蕭時善沒心情吃飯,撇下兩個丫頭,自己往園子里去了。 折下一根柳條隨手抽著,她扯了扯身上的雪灰色衫子,只覺得十分可笑,如果季夫人不是她婆婆,她鐵定是要跟她老死不相往來的。 蕭時善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如此脆弱了,竟然會差點被季夫人的幾句話給激出眼淚,她抬手摸摸眼角,干酥酥的,沒有絲毫濕潤痕跡,臉上火辣辣的熱度也消了下去。 抬眼望去,只見碧波粼粼,楊柳依依,西園里的鏡湖是人工開鑿,引水而注,這么大面積的湖泊在京里是極少見的,安慶侯府的那個水池子跟眼前的鏡湖比起來,簡直沒眼看。 沿著九曲橋走了走,蕭時善坐在柳蔭下,將手里的柳條編成了一個花環,為了他們家這個京里獨一份的大園子,她也沒什么好委屈的。 “三嫂?” 蕭時善抬起頭,只見從九曲橋對面走來一行人,打頭的四個姑娘是府里的三個姑娘還有史倩史姑娘,她們身后各跟著個丫頭,每個丫頭都背了琴囊。 適才出聲的是三房的三姑娘云楨,蕭時善從橋頭柱子上下來,撫了撫裙子,拿出幾分端雅風范,彎起唇笑道:“你們是要去清波館學琴吧?!?/br> 衛國公府里請了好幾位女夫子來教姑娘們琴棋書畫,詩詞文章,即使不能精通,也不能什么都不懂,就拿練字來說,不一定要求你寫得如何驚艷,但至少能拿得出手,日后在欣賞字畫時能說個頭頭是道,辨出上下高低,如此便夠了,若是連品鑒的能力都沒有,那才是要貽笑大方。 “三嫂要一起去嗎?”云桐突然問道。 蕭時善略有驚訝地瞧向四姑娘云桐,看到對方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蕭時善正要說話,云榕已經替她開口了,“咱們是去學琴的,你叫著三嫂做什么,三嫂哪有時間陪你玩鬧?!?/br> 云桐不跟云榕爭辯,心下想著,誰光想著玩鬧了,她不過是看三嫂獨自游園,不如跟她們去清波館坐坐,到了云榕嘴里就成只知玩鬧了。 蕭時善道:“我這會兒正閑著呢,聽聞給姑娘們教琴的女先生是馮儀馮夫子,一手琴音能引得池魚出水聆聽,早就聽聞馮夫子大名,今日終于可以大飽耳福了?!?/br> 云桐連連點頭,“馮夫子琴藝高超,每次她一彈琴,我就聽入迷了,自個兒卻怎么也撥不出那樣的琴音?!?/br> 聽到蕭時善和云桐都對馮夫子贊賞不已,云榕有種與有榮焉的自豪感,畢竟馮夫子是葛夫人請來的,要不是她母親把人請到家里教她們姊妹琴藝,她們也沒機會聽到馮夫子的琴音,因此油然生出了一種優越感來,覺得她們是沾了自己的光。 此時云榕看蕭時善順眼了幾分,也有心讓她見識見識馮夫子的高超琴藝。 幾個姑娘里最為穩重的云楨這時候笑道:“這樣正好,三嫂就跟我們一塊去清波館?!?/br> 云榕沒有意見,一直在旁邊沒出聲的史倩更沒意見,如此蕭時善便與她們一道往清波館去了。 待到館內,蕭時善尋了一個臨窗的位置坐下,幾個丫頭紛紛把姑娘們的琴從琴囊里取出。 不多時馮儀來到了清波館,蕭時善瞧著這位馮夫子倒有幾分季夫人的影子,也許才女身上都有點相通之處,簡單來說可以稱之為恃才傲物。 想到季夫人,又不由自主地想到李澈,蕭時善腦袋都疼了,這清冷勁兒可算是隨了根了。 正在她揉著太陽xue的時候,一陣悠揚琴聲飄了出來。 涼風吹著,清茶喝著,還有美妙琴音可以聽,倒也覺得愜意舒適,蕭時善望著馮夫子的手指,只覺得琴音悠揚婉轉,妙不可言。 蕭時善以手支頤,看上去聽得很是投入,可實際上她根本不會彈琴。安慶侯府里也給姑娘公子們請了夫子,她卻是被除外的那個,只因她頑劣成性,為了朵絹花就對姊妹大打出手,家里長輩不僅罰她在祠堂跪了一晚,連學堂也不讓去了,生怕她傷到其他姊妹,把她當成了一只會咬人的小狗。 一曲終了,馮儀開始教導幾位姑娘,悠揚琴音停了下來,磕磕絆絆的琴音響了起來。 蕭時善循著不和諧的聲音看去,準確無誤地找到了云榕,聽著那錯誤百出的琴聲,她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來之前看著云榕那副讓她長長見識的模樣,還當她琴藝如何了得,原來竟是個不入門的。 馮儀的眉頭越皺越緊,想來也是被云榕的琴聲折磨得耳朵疼,“二姑娘,你歇歇吧?!?/br> 云榕的臉色發紅,她在琴藝上沒有天賦,學了好幾年只會幾個簡單的曲子,越想彈好手指就越不聽使喚,被馮夫子當著其他人說了一句,訕訕地放下了手。 幾個姑娘里頭,蕭時善瞧著云楨彈得最好,其次就是史倩,云桐即使彈得不熟練也在認真學著。 看著幾個姑娘學琴,各自的性格也能瞧出個七七八八。蕭時善跟她們年紀差不多,今日在邊上旁觀,充當了一回長輩,這樣的角度略有新奇,忽然想到平日季夫人是不是也是這樣看她的,她口中的心浮氣躁又是指的哪方面? 馮儀一邊指點糾正姑娘們的指法,一邊看了看蕭時善,心道這位三少奶奶倒真是好相貌,倚著窗子一坐便是一幅盛景,最吸引她目光的還是三少奶奶的那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