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何玉應了聲,眼神示意銀鈴不要和老船家攀談。畢竟他們都聽不懂苗話,弄不好銀鈴和這老船家合起伙來將他們沉倒河底去。 銀鈴哼了哼,不許她說苗話,那官話總可以吧。 她舔了舔嘴唇,看著何玉腰間的水壺道: “何大哥,我口渴了?!?/br> 許是早上的蘿卜干咸了,才小半天就嚷著要四五道水。這水喝多了忍不住又內急,直腸子的小姑娘不是在喝水就是在嚷著要上茅房??粗屓巳滩蛔岩伤衷诟闶裁椿ㄕ?,所以陸清河很是不悅罵她懶牛懶馬屎尿多,一路來沒什么好臉色。 何玉看著她頗為可憐,也算是盡心盡力的照顧。喊聲一何大哥,水就遞了過來??此P÷斆魈幼?,也會貼心的提醒她不要白費力氣了,再被抓回來那黑臉的陸大人真的會打斷她的腿。 審時度勢的銀鈴就此老實了幾分,不知不覺中就同他親近了起來。何玉擰開木塞的水壺遞過來,本能的就揚起腦袋等著喂水,被綁起來的手像是小樹丫一樣虛虛扶著水壺。 起初五大三粗的何玉喂得猛了,將銀鈴嗆了好機會。后來慢慢得摸了門道,也就得心應手了。 只是看著那雙粉嫩的唇瓣,沾惹著晶瑩的水珠,像是薔薇花一樣。他好像一下就明白了昨夜為什么陸清河會在強灌了她之后,又情不自禁的強吻了她。 真的是她自找的嗎? 也許不是吧,是女人對男人的吸引力,是致命的渦流,多看一眼就被卷進去。 “好了嗎?” 他問出的話也不自覺溫柔了幾分,對比于背后的冷言冷語,簡直如旭日暖陽。 陸清河:“何玉還不快點,是要把船掀了嗎?” 可是船根本不會翻的,老船家把住了另外一側,竹篙撐進水中,船穩穩當當的停在河中間。 “是大人?!?/br> 何玉連忙應道,一邊又催促銀鈴,“好了沒有,少喝點,一會脹肚子?!?/br>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示意好了。水壺撤開,手指豪邁的抹了一把嘴,甜膩膩地笑道: “謝謝何大哥?!?/br> 何玉:“不客氣,河對岸就有農家一會兒先去方便一下。過了這里不知道要走到多久才能遇到人家了,進山后有野果的話,我給你摘些壓一壓就不會這么咸了?!?/br> 銀鈴立刻就同他攀談開,嘰嘰喳喳的將其時令下山間有什么野果野蘑菇侃了一通,勾得老船家也忍不住的插話。 船篷里的陸清河卻是一言不發,犀利的眸子毫不避諱的掃了銀鈴臉上??粗尚毁獾哪?,而何玉從一開始對她兇狠的敵意,此刻已經轉而變得拘謹又溫和了。 他的腦子忽然生出來一個奇怪的想法,這樣的念頭一出來沒有經過任何思考就篤定的它的正確性。 陸清河敏銳的洞察力告訴他,眼前這個女人在使美人計。她在離間他和何玉,盡管那個女人并不是一個美人,但是她用柔弱成功拿捏到一個男人。 對,沒有男人會拒絕一個嬌滴滴又可憐的女人的。 他悶悶的想,何況她.....她長得并不是太差。 但是...... 陸清河不明白為什么那個女人不對自己示弱,在自己面前就跟著山野猴子一樣沒有分寸。在何玉面前卻像個女人,他們何時熟絡得她喊一聲何大哥,何玉就一呼百應了。 顯然這個女人很會看人下菜碟。 “何玉,一會兒到了岸,你先去前面探探路?!?/br> 他忽然道。 何玉也不問為什么,立刻就應了聲是。 至于去探什么,陸清河沒說。 只是銀鈴讓他想起了小時候抓到的一只野狐貍,他想要著馴服它。所以打它餓它罵它,以為在自己威嚴之下那只狐貍就不敢跑了。但是后來,那只笨狐貍叫人用一塊生雞rou騙走了,他去找就只找到了一張狐貍皮回來。 那他現在要對它(她)好點嗎? 陸清河不禁沉了沉眸子,不過他很快就否定這樣的念頭。 不能對那丫頭好,否則就中計了,她還會爬到他的頭上來撒野。 船過河岸,何玉帶著銀鈴去了一趟農家茅房,回來將繩子交給陸清河便率先翻了小路先行而去。 不過一息的功夫,他急匆匆的身影又從草叢力鉆了出來,小跑到陸清河面前,將腰間的羊皮水壺遞給他。 “大人,這個給您,一會兒子保不齊這妖女又要嚷嚷著口渴了?!?/br> 明明是他的水壺,不知道什么似乎成了銀鈴的專用了。陸清河面無表情的睨了他一眼,什么也沒說接過手來。 送完水壺,這回身影是徹底的消失在了山林間。一直到天黑也沒出現,不過陸清河和銀鈴每走一段路。在路口就放得有草結路標,跟著路標走一路暢通無阻。 只是一整天都在吵吵著要喝水的銀鈴,跟著陸清河竟是什么幺蛾子也沒出。跟頭小毛驢似的,偶爾打個鼻息。 弄得陸清河忍不住回頭好奇的問道: “這會兒你怎么不要水了?” 銀鈴舔了舔干燥的嘴皮,搖了搖頭。 “不渴?!?/br> 但陸清河的水壺還是遞了過來,是他腰間那只,而不是左手上的那只。 “喝吧,你一天沒喝水了。這是我的,何玉這只沒水了?!?/br> 他還好心的解釋了一番,但明明何玉那只有水的,銀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