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他挺愧疚的,說賠給她一個新的,結果這個倔丫頭彎腰蹲在地上把積木一塊一塊地撿起來,口口聲聲說她只要這一個。 他要動手幫她拼好,她卻像個小獸一樣撕扯著把他趕出了房門。 兩人陷入了冷戰,晚飯她都沒下去吃,口口聲聲說沒食欲,其實就是不想見他。 陳望洲的原則,吵架不能過夜,自己的錯自己賠不是,及時道歉,及時止損。 兩人的關系本就像在那一條鋼筋上懸著,再不拯救一下,真要斷了。 陳望洲輕聲走過去,蹲在她面前,和她之間隔了一個小小的茶幾。 程落明顯感覺到有人過來,她怔了下,又低下頭拼積木。 陳望洲先她一步,精準地拿到她需要的那塊積木,“落兒,三哥給你賠不是,弄壞了你的城堡,是我的錯?!?/br> 程落抬起兩只手,一手按著他的手腕,一手把他的手掰開,把積木拿出來。 陳望洲摸了摸她的頭發,“三哥不就是沒讓你去打麻將,這點兒小事兒至于和我生這么大的氣?還不吃飯,餓的不還是自己?” 程落終于氣鼓鼓地抬眼,“你為什么要去找他?還說了不好聽的話?” 下午陳望洲走之后,她聽完了那段錄音,給張景澤打了個電話。 張景澤大概也預感到陳望洲找他的意思,于是立刻添油加醋地給程落復述了兩人的談話,還給程落說了自己的決心。 他說:“落落,我答應和你在一起真不是為了錢,所以你哥哥說要給我兩倍的價錢讓我離開你,我是不會接受的?!?/br> “你哥哥大概挺討厭我的,他不愿意讓你和我相處,即使是日常的相處也不可以?!?/br> 程落不傻,也隱約聽出了張景澤話里對陳望洲的埋怨。 以她對陳望洲的了解,他絕對不會簡單就對張景澤說那么兩句好話,所以張景澤的話,她能信大概八九分。 她就是叛逆心作祟,就是想和他唱反調,所以微信給他回了兩個“大騙子”之類的話,她本意是想找他算賬,結果他收到消息后過來找她掰扯一番。 “你寧愿相信一個半生不熟的人,你都不愿意相信我?你就非要胳膊肘往外拐?”他進來的時候就靠在門框上這么懶懶散散地問。 “我沒有,我實在理性地分析?!彼q駁。 “分析什么?” 程落扭過身,背對著他說:“今兒晚上我們系里有人過生日,包了個場子說唱歌打麻將,他要去,他剛剛問我去不去?!?/br> “那你去還是不去?” “去,我正好面對面問一問這個事,弄清楚了更好,省的你說我胳膊肘往外拐?!?/br> “你病好利索了嗎,你就要出去?” “我覺得沒事了?!背搪浠卮?。 陳望洲壓根就不想她和張景澤見面,哂笑一聲,混不羈地說:“就非得見面問,電話里說不行?” “那我不是想和他見面,我只是單純的想要打麻將醒了嗎?”她破罐子破摔地說,拿他沒辦法,就會強詞奪理。 “想打麻將?”陳望洲說:“那就在家打?!?/br> 她當時以為他說的是一句玩笑話,結果他真邀請她過去打麻將。 程落手上的那塊積木不小心脫落,她輕嘆了一口氣,看著他幽深的眸子,冷冷地說:“我現在又不想玩兒?!?/br> 陳望洲摸了支煙出來,把煙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那就不玩兒,我告訴陳固北他們散了吧?!?/br> “你叫了小叔?” 程落的頭皮立刻豎了起來,也許是陳固北這個人帶著威懾力,反正她是挺怕他的,即使兩人才差了十歲,陳固北也沒有那么古板,可她還是把他當作一個嚴肅的長輩。 “不然呢,一桌麻將怎么也得四個人,他不來充數誰來?” 程落揉了揉發麻的手,“那就玩兒一小會兒吧?!?/br> 到了棋牌室,南漾立刻對她招了招手,程落立刻坐到她旁邊。 南漾和她一樣,也有點兒怕陳固北,而且她和陳固北還不熟,兩人獨處這十多分鐘,她如坐針氈,只好低著頭玩兒手機,尷尬地和崔禮聊天。 人齊了,擲了個骰子就開始摸牌。 室內的氣氛很靜,沒有說話上,只有摸麻將的聲音。 陳望洲突然說:“我們玩兒點啥的,要不沒輸沒贏多沒意思?!?/br> 程落和他挨在一起,立刻偏過頭刀了他一眼,她總覺得他沒安好心。但她真是慣有思維了,他真只是覺得贏點兒啥輸點兒啥才有意思。 “那玩兒啥的?”南漾問。 “錢?!?/br> “那玩兒多少錢的???”南漾開始為自己的錢包擔憂。 程落安安靜靜地低著頭碼牌,突然說:“那我不玩兒了,我窮?!?/br> 陳望洲笑了下,“那就不玩兒錢了,你小就聽你的?!?/br> 程落怔了下,打出了一個“六條”。 整個過程還算和諧,麻將這東西,偶爾玩玩兒覺得還挺有意思。 程落也不記得玩兒了多少把,反正她是一直贏。陳望洲有意哄著,總是給她點炮,這要是真玩兒錢的,她今晚上能贏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