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比如其中一家以絕對的低價中標,中標后再故意棄標,然后由報價高一些的第二名順位中標。第二名再和第一名分享兩家報價的標價差。 諸如此類,其中可cao作的方法非常多。 這么想來的話,商珉弦確實是有必要和阿昆“談談”。但是他直接否決了這個提議:“不用了?!?/br> “嗯?”趙言卿怪道:“為什么?” 商珉弦:“莊清河的作風我不喜歡?!?/br> 雖然他不認識莊清河,和他也沒有任何交集,但是僅通過目前聽到關于他的事跡,已經讓商珉弦對此人印象極差。 莊清河幾乎擁有商珉弦討厭的所有特質,行事乖張,不守規矩,手段陰損。 商珉弦一直是個謹慎的人,和莊清河合作的風險大于利益,他沒必要和這種人攪和在一起。 跟莊清河這樣的人,最好的相處模式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趙言卿笑了笑,說:“可我感覺你爸好像對這次招標的事兒挺在意的?!?/br> “其實主要是不想輸給莊家吧?那也太跌份兒了?!?/br> 商珉弦眸色暗了暗,沒說話。 趙言卿笑了笑,又說:“其實我一直挺想見見莊清河,都說他長得好,到底是有多好?” 商珉弦看了看他,說:“不知道,反正肯定很難搞?!?/br> “哈哈哈?!壁w言卿想了想,哼了句唱詞:“他心性詭詐陰冷,生得卻是花容月貌?!?/br> 趙言卿視線轉向一旁的安安,他在旁邊捧著小杯子,低頭喝水,也不知道聽沒聽懂他們談話內容。 趙言卿看了他一眼,笑道:“你這個倒是挺乖的?!?/br> “嗯?!鄙嚏胂铱戳税舶惨谎?,說:“不會說話有不會說話的好處?!?/br> 安安聽出這是說到自己了,他轉頭看著商珉弦,眨了眨眼。 他們又聊了一會兒,孟書燈也打完電話過來了,看起來事情都處理完了,他對趙言卿說:“可以回去了?!?/br> 趙言卿起身,告了別就和孟書燈一起走了。 城市到處都閃爍著霓虹,縱橫交錯的車道上,車輛如提燈的游魚一般穿梭。 孟書燈開著車,把趙言卿送到他住處的地下停車場,問:“明天還是八點來接你?” 在副駕駛小憩的趙言卿睜開眼,轉頭看他,說:“你別回去了,跟我上去?!?/br> 深夜的停車場很安靜,孟書燈摳了摳方向盤,過了一會兒才出聲:“嗯?!?/br> 乘電梯上了樓,趙言卿用指紋解了密碼鎖,打開門發現里面是亮的。 沙發上的男孩兒起身迎過來,問:“你怎么才回來?呀?孟助你怎么上來了?” 孟書燈站在趙言卿身后,隱匿在他的影子里。 趙言卿也是愣了愣,問:“齊月?你怎么在這?” 齊月是他的小男友,之一。 他身邊小男友小女友一大堆,來來去去像走馬燈,齊月是他最近比較喜歡的一個。 齊月撅了撅嘴,說:“你前天不是說讓我今天過來找你嘛?” 趙言卿回憶了一下,是有這么回事,他給忘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他身后的孟書燈先出聲了,說:“那我先回去了,趙總,我明天早上來接你去公司?!?/br> 說著就往門的方向走去。 “等等?!壁w言卿叫住他。然后轉頭對齊月說:“你先回去,我今天臨時有事,要開個視頻會議?!?/br> 齊月聞言愣了愣,抱怨似的說:“我連同學聚會都推了過來找你的?!?/br> 趙言卿隨口哄著他,說:“聽話,下次我補給你?!?/br> 最后齊月還是撅著嘴離開了。 齊月走之后,趙言卿先是去門口改了密碼鎖的密碼,然后走到孟書燈面前,問:“孟書燈,你剛是想跑嗎?” 孟書燈的視線虛虛地掉在地上,說:“沒有?!?/br> 趙言卿看了他一會兒,冷哼一聲,說:“去洗澡?!?/br> 酒店大堂。 安安拎著干洗袋裹著的衣服,跟著商珉弦往電梯方向走,迎面遇到了鄧昆。 鄧昆看到兩人眼睛一暗,那種像毒蛇一樣的氣質冒了個頭,又驟然被他收斂了回去。 “商老板,還沒回去?”鄧昆跟他打了個招呼。 商珉弦點了點頭。 鄧昆饒有興致得看了安安兩眼。 商珉弦并未在意,安安的長相注定他會受到比旁人更多的注視。至于占有欲什么的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在商珉弦這里并不存在。 鄧昆朝安安吹了聲口哨看著他,但是他這人即使笑起來,也給人一種陰鷙的感覺。 安安這樣的小白兔性格,被鄧昆盯得起雞皮疙瘩,抬手揪住商珉弦的衣袖,往他身后躲了躲。 鄧昆見他這樣,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睛直直地看著安安,嘴上問商珉弦:“這位是?” 安安被他那雙又毒又陰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像只快炸毛的貓,再次僵硬著往商珉弦身后躲。 商珉弦簡短地介紹:“安安?!?/br> 只說了名字,卻沒說是什么個身份,和自己是什么關系。 就這么一句輕飄飄的介紹,足夠鄧昆知道安安的身份和地位。于是他臉色耐人尋味地朝安安笑了笑,似乎又想說什么。 結果話還沒出口,鄧昆突然看著商珉弦身后愣了一下,接著猛地回頭。 他的視線停留在遠處一個戴口罩和鴨舌帽的男人身上,那人低頭正往這邊來,看起來是要越過他們往門外去。 酒店大堂不停有人進出走動,這沒什么奇怪的,鄧昆卻不知為何,一直盯著那個人。 商珉弦被他的眼神弄得有些奇怪,說:“時候不早了……”他準備帶安安到樓上房間休息了。 “站著別動,別說話?!编嚴タ炊疾豢瓷嚏胂乙谎?,冷聲用一種吩咐命令的語氣對他說。 商珉弦聞聲蹙眉。 這時,那男人也走近了,在距離他們兩三米遠的時光,他突然改變路線,直直朝著商珉弦沖了過來。 鄧昆反應很快,幾乎是那人一起勢,他就將人一腳踹了出去,動作迅捷如一頭獵豹。而且腳下力氣也不輕,那人倒地后又因慣性滑出去幾米遠。 不等他站起來,就被鄧昆上前反擰著手臂制住了。 當啷一聲,一把匕首從男人衣袖里掉落,在光潔堅硬的地板上發出脆響。 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商珉弦這時才走過去,看了男人一眼,說:“是你啊?!?/br> 這人是商珉弦的姑父。 鄧昆這才抬頭,看了眼商珉弦和他身旁的安安。安安看起來似乎嚇得不輕,整個人都貼著商珉弦的手臂躲在他身后。 鄧昆把視線轉向商珉弦,問:“你認識?” 商珉弦:“我姑父?!?/br> “哦,家事啊?!编嚴グ压酶缸饋?,問:“你打算怎么處理?” 商珉弦淡淡道:“報警吧,讓酒店把錄像調出來交給警察,應該能定個故意傷人未遂?!?/br> 鄧昆自然是沒意見的,把姑父用他自己的衣服捆好,便提著姑父和商珉弦一起到休閑區坐著等警察了。 姑父跟一堆貨似的,被鄧昆扔在沙發腳邊,嘴里還在不停嚎叫喝罵:“商珉弦,你和你爸不會有好下場的。一點親情都不顧及,” 商珉弦皺了皺眉,問鄧昆:“能讓他安靜點嗎?” 鄧昆剛坐下,抬起頭:“問我?” 商珉弦淡淡道:“你看起來深諳此道?!?/br> 鄧昆聽出來這并不是夸獎,但他沒跟商珉弦計較,撇了撇嘴,放下二郎腿,俯身到姑父耳邊說了句什么,姑父立馬安靜了。 商珉弦抬頭瞟了鄧昆一眼,說:“今天多謝了?!?/br> “謝就不用了?!编嚴サ故遣豢蜌?,看了他一眼,說:“來點實在的?!?/br> 鄧昆身上有一種讓人心梗的直接。 商珉弦頓了頓:“你說?!?/br> “清河他最近因為招標的事……” 還沒說完,就被商珉弦打斷:“換一個?!?/br> 鄧昆聞言斂了笑,皺眉問:“商老板,你讓我說,我說了你又不答應,你是真的想感謝我嗎?” 商珉弦:“……” 鄧昆跟他慣常打交道的人都不一樣,應該說鄧昆跟正常人都不一樣。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不會把侍恩挾報的行為表現得那么明顯,還這么不留余地。 警察很快好趕到了,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人證、物證都在,再有酒店大堂的監控錄像佐證,幾乎沒有什么異議。 警察看著錄像,突然皺了皺眉,有些奇怪地問鄧昆:“你當時背對著行兇者的,突然回頭是……” 商珉弦也望向鄧昆。 而鄧昆看著警察,然后笑了,說:“玻璃門上映著他呢。他走路姿勢不對,兩臂擺動很不自然,像是袖子里藏了什么東西?!?/br> 警察又看了眼監控,商珉弦背后果然就是玻璃門,于是笑著贊賞道:“你這個同志,警惕性挺高啊?!?/br> 商珉弦也看著鄧昆一言不發,這種微小的細節一般人很難注意到,鄧昆有點警覺過了頭。 然后他想到關于莊清河在圳海的傳聞,鄧昆是他身邊的人,倒也不奇怪了。 商珉弦簡述了一下姑父行兇的可能原因,也就是官司的事,警察了解了情況之后,就把姑父帶走了。 鄧昆目送警察離開,然后轉頭看向商珉弦,說:“怎么樣?給個準話?!?/br> 商珉弦:“一碼歸一碼,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br> 鄧昆皺眉:“那合著我救你白救了?剛才要不是我,那刀子肯定捅你身上了。你不想報恩也行,你現在捅自己一刀,當我沒救過你,這事兒就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