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化儲君后我辭官了 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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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曳燭光下,女子趴在床榻上,幾縷青絲從鬢邊垂落,對襟開衫半落,露出線條流暢白皙的肩頸,肩頭上赫然有一道深紅色的掌痕,后頸上的嚙痕清晰可見。 足以窺出有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小姐身后,大掌緊握在她肩頭,低下頭咬住她的后頸... 苓英不敢再去看,輕輕道了句:“奴婢去放水?!?/br> 須臾后,湢室內傳來放水聲。 嘩啦啦的水流聲不禁將姜玉竹的思緒帶回到氤氳繚繞的溫池場,耳畔好似回蕩起男子低沉的呼吸,后頸上火辣辣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 她將頭埋得更深,迫使自己掩埋掉這段不堪入目的記憶。 過了這么久,太子都沒有追來質問她,姜玉竹猜想太子并沒有發現自己的秘密。 可若細細推敲起來,她今晚破綻百出,太子這人心思縝密,早晚會回味出不對勁。 她務須要想個法子度過此劫,唯有瞞到啟程回京那日,她高飛遠遁的謀劃才能實行。 自由之身近在咫尺,她萬萬不能在這關鍵時刻功敗垂成。 ____ 翌日清晨,大燕使臣休憩的驛館迎來了兩位風風火火的客人。 彼時,姜玉竹正準備去一趟市集,聽到驛館小吏前來通報的消息,她明眸一閃,唇角浮起欣喜的笑意。 原來七公主喬黎狐昨日被姜玉竹破了“九劫陣”的棋局,興奮得一夜未眠,心里琢磨起少年教給她的算法,越琢磨越覺得精妙,索性一大早拉著兄長前往驛館。 “啪嗒?!?/br> 喬黎狐拿出一副象牙棋盤,她眨了眨明艷圓眸,單刀直入道: “姜少傅,我這里還有幾副殘棋,昨日我嘗試用你教給我的算法破解,卻是如何都成功不了,你快來幫我看看,若是能都解出來,我就讓父皇再給你們五千匹鐵蹄馬?!?/br> 一旁的喬黎鷹見meimei口出狂言,忍不住打趣道: “我說小妹,赤壁草原上的鐵蹄馬已被太子殿下搜刮一空,我可拿不出額外的五千匹馬了!” 喬黎狐對兄長翻了白眼,道:“你少哄騙我,太子殿下不是補給你不少御馬裝備,現如今你手下的騎兵改頭換面,瞧得大哥眼睛都紅了,你倒好,得了便宜還賣乖?!?/br> “噓,這是我和太子私下的交易,你萬不可聲張!” “那你出這五千匹馬?!?/br> “好好好,我出,我都出!” 看到兄妹二人斗嘴的畫面,倒是讓姜玉竹想起了她正在遠航的兄長,她微微一笑: “承蒙小王子和公主盛情款待,既然我與小公主興趣相投,還因此結下了緣分,怎可再有所求,至于昨日我告訴公主的算法,只適用于余子多的棋盤?!?/br> 喬黎狐很喜歡聽姜少傅說話,少年聲音軟軟,眉眼清秀,氣質儒雅,文質彬彬的模樣與金烏男子大不一樣,讓她感到新奇之余,又忍不住生出一股想要親近對方的感覺。 “兄長不是還有事要同太子商議,你快去吧,別站在這里擋著光了?!?/br> 見meimei達到目的后,就將自己一腳踢開,喬黎鷹長嘆了口氣,感慨道:“大燕有句話誠不欺我,妹大不中留啊...” 喬黎狐臉上一紅,拾起棋奩里的棋子朝嬉皮笑臉的喬黎鷹丟過去。 今個日頭甚好,風和日麗,萬里無云,姜玉竹和喬黎狐尋到一處木亭,二人擺好棋盤,一邊悟解,一邊閑談起兩國的風俗人情。 “你們大燕男人,是不是都喜歡性情溫婉的女子?” 姜玉竹垂眸看向棋盤,專心參悟其中的破解方法,她聽到七公主的問題,只淡然回道: “姜某以為,這世間女子就像花一樣,有艷麗,亦有清雅,有濃香,亦有清幽,各存風姿,每個人對花的喜好不一樣,抉擇亦不相同?!?/br> 喬黎狐手托香腮,她端詳起面前專心致志的少年郎,腮邊漸漸浮上一抹紅暈。 “那姜少傅你呢,你喜歡什么樣的花?” 姜玉竹持白子的手指微微一頓,腦中不由浮現出太子那張清冷絕塵的俊容。 阿彌陀佛,她可真是色令智昏,就連生長在閻王殿的彼岸花都敢去遙想。 木亭不遠處有一片楓樹林,楓葉赤紅如火,偶有幾只鳥雀落在枝椏上,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悠閑地梳理著羽毛。 蕭時晏走在林中,他聽到不遠處傳來的歡聲笑語,唇角輕揚,步伐加快了幾許。 “蕭世子留步?!绷珠g傳來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透著清冷矜貴。 蕭時晏聞聲頓足,他轉過身朝楓樹下的男子行了一禮,面色從容,語氣平緩: “臣,參見太子殿下?!?/br> 樹冠縫隙間滲出星星點點的日光,灑落在男子玄色大氅上,衣擺下端的金繡龍紋隨著男子的沉穩步伐流動起華光。 “蕭世子步履匆匆,這是要前往何處???” 詹灼鄴在蕭時晏面前停下腳步,負手立耳,目光居高臨下,淡淡掃過躬身行禮的男子,最終停留在他手中的棋譜上。 他的眸色驟然沉下三分。 “回稟殿下,姜少傅派人通知臣前往涼亭,一起陪同金烏七公主下棋?!?/br> “哦...那便有些不湊巧了?!?/br> 詹灼鄴漫不經心轉動著手指上的瑞獸紋墨玉扳指,語調慵懶,可身上散漫出的氣勢卻是逼人。 “孤這里有批公文需要處理,蕭世子可愿領下這份差事?” 蕭時晏眉心一蹙,仍不卑不亢道:“此乃臣分內之事,臣自當竭力而為,還請殿下稍后差人將這批公文送去臣房里?!?/br> 詹灼鄴垂下眼簾,語氣淡淡:“孤忘記對蕭世子說,這批公文涉及越州水匪□□,需加急處理,今夜就會有驛丞趕到金烏城外領取公文?!?/br> 言罷,他舉臂攙扶起蕭時晏,鳳眉含笑:“孤時常聽聞中書省的幾位官員對蕭世子贊賞有加,說你平日夙夜在公,勤于公務,想必世子不會因貪享玩樂,去耽誤刻不容緩的公務?!?/br> 一陣秋風拂過,林間火紅楓葉隨風震動,仿若燃燒的火焰,洶涌熾烈。 蕭時晏緩緩抬起頭,他清澈的眼眸里倒映出沸騰的紅葉,語氣平靜如水: “殿下放心,臣定會準時將公文交給驛丞?!?/br> 詹灼鄴只淡淡道了聲好,舉步從對方身側走過,龍紋袍擺掀起一陣冷肅的風,闊步朝木亭的方向走去。 身后又響起蕭時晏擲地有聲的話: “還有,臣身為檢察使,受皇上之命監察兩國締交章程,亦要據實報呈,臣會將殿下與金烏小王子私下交換馬具一事撰寫進呈文,交予驛丞送往京城,直達天庭?!?/br> 詹灼鄴停住腳步,側頭看向面色無波的蕭時晏,冷眸微瞇:“蕭世子這是在威脅孤?” 蕭時晏腰背挺得筆直,絲毫不受對方威壓所迫彎下一分,語氣不卑不亢:“臣不敢,臣只是秉公而行?!?/br> “好一個秉公而行...” 詹灼鄴唇角挑起不屑的笑意,眸光犀利:“蕭世子若真要秉公而行,不妨將你與金烏大王子私下聯絡的書信一秉呈上去?!?/br> 蕭時晏琥珀色瞳孔驟然一縮,平靜的面龐終于起了波瀾,他后退一步,語氣不穩: “臣...臣沒有...” “蕭世子是想否認你沒有幫大皇子辦事,刻意阻撓兩國締結盟約?還是想否認你沒有利用職位之便,在榷場上安置大皇子的黨羽?” 詹灼鄴冷冷睥向蕭時晏,目光噙著上位者與生俱來的威嚴,語氣雖淡,卻是字字誅心。 “可惜了,蕭氏一族自詡清流,從未涉足黨羽之爭。蕭國公或許想不到,蕭氏百年純臣的名銜,會輟止于他最鐘愛的嫡長孫...” “還請殿下不要牽扯上臣的祖父!” 蕭時晏握緊手中棋譜,關節用力到泛白,淺褐色的眸底閃過一絲火光,猶若灰燼下隱藏著熾火。 樹葉沙沙作響,枝椏上停歇的鳥兒好似感受到周圍流動的凜冽氣場,驚慌地振翅飛起。 一瞬間,林間陷入沉寂,鴉雀無聲。 遠方傳來小公主喬黎狐爽朗的聲音:“那姜少傅你呢,你喜歡什么樣的花?” 爭鋒相對的二人幾乎是同時轉過頭,目光透過層層紅艷似火的楓樹葉,看向木廳下那道清秀的背影。 木亭內,姜玉竹望向楓葉林里驚飛的一群鳥雀,微微出神。 “少傅說不出來,看來是還未遇見讓你心動的花,...那你覺得我們金烏女子像是什么花?” 姜玉竹回頭神淡淡一笑,為了阻止七公主在這個問題上追纏不休,她如實道: “金烏姑娘們熱情洋溢,很像生機勃勃的馬蘭花,質樸又可愛。不過姜某以輔佐太子為己任,在太子襲成大統前,不打算考慮婚配之事?!?/br> 喬黎狐聞言撅起紅唇,語氣不滿:“還要等到太子襲成大統,彼時你成了大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輔,那追求你的女子豈不是更多了...” 姜玉竹啞然失笑:“若真有那日,姜某應會向殿下請辭,帶父母和...家妹一起出海遠航,周游五湖四海,小隱于野?!?/br> “好啊,那到時候我在金烏等著你來!” 亭下二人的嬉笑的話順著北風刮進楓樹林中,太子和蕭時晏二人面色都不算好看。 蕭時晏快速從驚怒中冷靜下來,他明白自己投效大皇子的事,早就被太子發現了。 蕭家百年間能在風起云涌的朝局中屹立不倒,一是子孫爭氣,人才輩出,二是蕭家從不參與黨派之爭,始終堅守獨善其身,只做效忠于皇帝的純臣。 清風亮節的蕭國公秉持這條祖訓,深受大燕先皇器重,從而把長公主下嫁給蕭家,至此以后,蕭家在朝中的權位到達頂峰。 然而,歷代權貴終逃不過盛極必衰的命運,蕭大學士因病卸職期間,蕭家名下數間商鋪因賦稅問題被提舉司收繳,不僅如此,蕭時晏的大伯父還因涉及衢州貪墨案,連夜被帶去皇城司審問。 年幼時對他疼愛有加的嬸嬸,淚流滿面跪在他面前哀求他救出大伯父,一聲聲哭喊刺痛著他的心。 從皇城司出來后,蕭時晏舍棄了祖訓,舍棄了年少輕狂時的抱負,同時舍棄了....他和那個少年的約定。 蕭時晏被大皇子安插進大燕使團中,一面與金烏大王子暗中勾結,阻撓互市進程,一面將大皇子的黨羽安插進兩國設立的榷場中。 他自以為做得縝密,卻還是被太子發現了。 不過,這一切都是他的抉擇,攀登權勢的山路陡且險,一旦邁出第一步,便沒有后退的機會。 蕭時晏再次行了一禮,他垂下眼簾,掩去隱忍,平靜道: “臣撰寫完公文后,會先呈給太子過目?!?/br> 言下之意,便是臣不會舉報太子與金烏小王子私下交易馬屁之事,而太子亦不必追究臣在榷場上安插的人。 二人各退一步,誰都別揪著誰的小辮子,免得互相扯禿了頭皮難看。 只不過在這場退讓中,他還是丟失了最珍貴的東西。 蕭時晏盯著手中發皺的棋譜,眸底的光一點點暗了下去。 ——— 半個時辰后,姜玉竹終于把七公主拿來了幾副殘棋譜全都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