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化儲君后我辭官了 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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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貴妃站在耀靈帝身側,眉眼溫婉,輕輕為他推拿頭xue。 女子十指纖纖,指尖縈繞的檀香沁入脾肺,讓耀靈帝卸下一身倦意。 這幾年來,他的身體大不如前,時常覺得疲憊,精神更是莫名感到倦怠,有時候只批上一個時辰折子,便疲倦得睜不開眼,今日這場法式,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精力。 自古以來,又有那一個皇帝不追求長生不老,耀靈帝亦不能免俗,為此他還設立清丹局,每月命仙師獻上滋神養體的丹藥,定期服用。 可大把的金丹如倒豆子般吃進肚,耀靈帝卻感到自己的身子越來越虛弱,仿若沙漏里的沙子,每時每刻都在悄悄流逝。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越發不安,越想要牢牢抓緊手中的無上權勢。 須臾后,一位內監走進寢殿,尖細著嗓子稟報道: “啟稟陛下,皇城司使請求面圣?!?/br> 耀靈帝充血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冷意,點了點頭,準了。 不一會兒,一位身著赤色四爪飛魚紋刺繡,腰佩繡春刀的皇城司使進入殿中,此人行禮后跪在耀靈帝面前,沉聲道: “啟稟陛下,薩滿大巫受不住酷刑招了,承認是甘泉宮的康妃娘娘指使他在虞祭大典上假裝被先皇后降神,誘導陛下下旨將太子禁錮北涼,至于香鼎里突然斷掉的長恒香,也是康妃買通熏工,在香料里做了手腳?!?/br> 按在頭xue上的手指猛地一顫,耀靈帝側頭看向面色蒼白的皇貴妃。 “陛下贖罪...臣妾實在沒想到康貴妃她...她竟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br> “何止是你,朕亦不曾料到會是她...” 耀靈帝緊蹙濃眉,不解問道:“你們可有審問出來,康妃為何要謀害太子?” 跪在鎏金方磚上的皇城司使面色凝重,遲疑了一下,道: “回稟陛下,康妃她的父親正是前任司天監主薄...此人便是三年前在除夕宮宴上被太子割掉舌頭,活活讓口中淤血嗆死的康主薄。臣還查到,康妃在此事上謀劃已久,她指使身邊侍女勾搭上薩滿大巫,許下事成后,便準二人出宮,給予他們金銀地契...” “毒婦!簡直是豬狗不如!” 耀靈帝臉色鐵青,揚手拂到桌案上的牡丹琉璃花樽。 嘩啦一聲響,牡丹琉璃花樽碎裂迸濺。 暖閣內的宮女們何時見過耀靈帝發這么大火,皆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傳朕旨意,罷黜康氏妃位,賜這個毒婦腰斬,康氏一族,男子處死,妻女一律充為軍奴,送去...送去雍州大營?!?/br> 耀靈帝臉色青紫,幾乎是嘶啞著吼出這道圣旨,隨后無力地仰到在椅背上,整個人如擱淺在岸灘上的魚,渾身是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快去取來陛下的凝神丹?!?/br> 皇貴妃見狀,忙命內監取來金丹,就著一盞溫水給耀靈帝送服下丹藥,攙扶起皇帝躺到黃花梨拔步床上。 耀靈帝疲憊地閉上眼,感受著女子柔嫩的手指不輕不重按壓在頭xue上。 鼻尖拂來若有若無的檀香讓他漸漸想起來,曾幾何時,琳瑯也會在他批閱奏折疲倦時,用那一雙柔荑為他排憂解乏。 那時,他好奇詢問琳瑯為何喜歡用檀香? 女子低下頭莞爾一笑,輕聲說她性子火烈,有些時候容易沖動和陛下拌嘴,平日里多聞些檀香,也好靜心養性。 耀靈帝聞言哈哈一笑,他拉著琳瑯的手,說夫妻間哪有不拌嘴的,民間不是還有句俗語叫公雞打架頭對頭,夫妻吵嘴不記仇。 女子澄澈的眸子閃了閃,眸底笑意如流水,說她很喜歡這個民間俗語,希望日后二人亦如民間夫妻一樣,在拌嘴后不會記仇。 可后來的二人,為何卻相形漸遠... 忽然,一滴溫熱的淚水落在手背上,將耀靈帝的思緒從回憶中拉扯出來。 他緩緩睜開眼,瞧見皇貴妃紅著眼框坐在身邊,豆大的淚水從女子眼角簌簌滑落,哭得無聲無息。 女子臉上僅施了薄薄一層珍珠粉,已然遮掩不住歲月流逝帶來的痕跡。 平心而論,皇貴妃的容貌算不上國色天香,這些年她榮寵不衰的原因,除了爭氣的大皇子和手握大燕半壁兵權的兄長,還因她和耀靈帝心底裝著一個相同的回憶。 那便是先皇后。 后宮之中,能同耀靈帝一起談起先皇后的人少之又少,皇貴妃曾是先皇后的貼身侍女,時常能提起先皇后不為人知的小女兒模樣,每當聽到皇貴妃說起那些舊事,耀靈帝總覺得琳瑯從未離開過他.... “愛妃怎么哭了?” 皇貴妃見皇上睜開眼,忙別過頭,輕輕擦拭眼角的淚水。 “陛下看錯了,臣妾并沒有哭...” 耀靈帝緩緩坐起身,他伸手掰過皇貴妃那張哭得梨花帶雨的臉,輕輕嘆了口氣: “偌大的宮里,也只有愛妃能陪著朕說說知心話了。 皇貴妃身子一顫,心中似是有所觸動,豆大的淚水滾滾而下,她撲進皇帝懷中,忍不住哽咽道: “陛下,臣妾是在后怕,臣妾一想起在虞祭大典上,臣妾愚鈍不堪,竟將滿口胡言的薩滿大巫當作成jiejie,險些害得太子再一次被陛下送去北涼,若是jiejie在天有知,定會對臣妾感到失望...” 耀靈帝拍了拍皇貴妃的后背,溫言寬慰道:“愛妃并非有心,就連朕亦差點中了jian徒的詭計,追根究底,是朕與愛妃太思念琳瑯了?!?/br> 皇貴妃低聲抽泣了片刻,漸漸平靜下來,她擦拭掉臉上的淚水,緩緩走下拔步床,雙膝一曲,跪地耀靈帝面前。 女子抬起頭,神色無比虔誠,道: “陛下,臣妾掌管后宮多年,卻未曾發現康妃謀害太子的計劃,此事是臣妾失察,懇請皇上收回臣妾的鳳印。還有,大皇子他協理禮部主持這場法事,卻未發現薩滿大巫的罪行,請陛下同樣降罪于大皇子?!?/br> “愛妃啊,朕并未責怪你和昭炎...” “陛下,太子今日在百官面前蒙受天大的冤屈,還請陛下秉公無私,臣妾和大皇子的顏面是小,可太子乃是一國儲君,聲譽不得有損。陛下若是不應,臣妾便長跪不起?!?/br> 耀靈帝看向跪在波斯毯上的皇貴妃,不由想起那個寧可委屈自己,亦要為他人著想的女子,眸光略有閃動。 “罷了,朕就如你所求,只不過愛妃執掌后宮多年,事事處理得井井有條,若是貿然換人打理,恐會出紕漏,不如讓宸妃和敬妃幫你分擔一二。至于昭炎,朕會暫時收回他協理禮部的職權?!?/br> “臣妾謝陛下隆恩?!?/br> 耀靈帝每次服用凝神丹后,睡得都會格外沉,今日歷經諸多,頭一沾玉枕就沉沉睡去。 夜色清清冷冷,皇貴妃從床榻上起身,她不緊不慢穿好外裳,轉頭看向拔步床榻上沉睡的男子,眸光異常冰冷,再無平日里的含情脈脈。 皇貴妃手持絹紗宮燈行走在幽靜的曲廊間,冷白燭光過映亮她面無表情的臉,略顯森然。 登華宮常年燃著檀香,林苑內幾乎沒有蚊蟲,寂然無聲,仿若與世隔絕。 皇貴妃走至一處假山前,驀然停住腳步,冷聲道: “你太沉不住氣了!” 濃黑夜色下,假山后緩緩走出一人,此人正是大皇子。 “母妃安心,兒臣今夜入宮用的是老五的令牌,他時常往云薇宮跑,就算日后被查出來,也只會落在他頭上。母妃,兒臣今夜急于前來,是想知道父皇心中可有生疑?” 皇貴妃面色平靜道:“皇城司將康妃推出來后,皇上并未起疑,可禮部籌辦這場法式,細追之下,你終究逃不了干系,我已向你父皇交出鳳印,明日你父皇就會下旨,暫時收繳回你在禮部的協理權?!?/br> 大皇子蹙了下眉心,長嘆道:“今日之事是兒臣沒有辦好,讓母妃受委屈了?!?/br> 皇貴妃款款轉身,女子月色逶迤裙擺緩緩擦過冰涼的石板,她抬手折下一株牡丹花,眸光停駐在嬌艷如火的花瓣上,神色若有所思。 “此事不怪你,誰能料到那個姜少傅竟會通曉口技?!?/br> 提起姜少傅這個人,大皇子面色微沉,他冷聲道: “此人不是頭一次壞事了,好似冥冥中自有天意,這個姜少傅總是能在萬險中拉上太子一把,兒臣也想過暗中處理掉此人,可太子對他看得緊,兒臣派去的人都被太子悄無聲息的處置了?!?/br>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皇貴妃輕笑了一聲,雙指驀然扯下一片花瓣,冷冷盯著嬌艷奪目的花瓣陷入水洼,一點點沾染上污泥濁水,最終失去光彩。 若只靠天意,出身卑微的她又怎會坐到如今的位置,隨手折斷世人仰望的富貴花。 她只相信事在人為,人定勝天。 ______ 亥時末,太子府。 竹意軒內仍亮著微弱的燭光。 寢室中,苓英正在給姜玉竹燙傷的掌心上涂抹藥膏,纏上透氣的白紗布。 “奴婢真不明白,為何每次太子遇難,總需要公子受些傷來逢兇化吉?!?/br> 此事莫說苓英搞不明白,就連有著狀元之才的姜玉竹同樣茫無頭緒。 或許...上輩子她就是話本里玩弄人心的下頭男主,曾對女主太子始亂終棄,才換得今生頻頻降臨的血光之災。 主仆二人正準備熄燈睡下,忽聽門框咣咣作響。 “都這個時辰了,會是誰???” 苓英輕聲嘀咕,她飛快幫姜玉竹穿戴好衣裳,不情不愿將雕花木門打開一道縫。 余管事焦急的臉龐映入眼簾,他伸長脖子看向屋內的姜玉竹,急急道: “姜少傅,太子殿下喝了十幾壇桃花釀,再喝下去,恐怕就要出人命了,您快去勸勸殿下罷?!?/br> 第42章 解開心結 姜玉竹讓苓英打開雕花門扇放余管事進來, 她凝眉問道:“太子殿下為何飲了這么多桃花釀?” 余管事面色沉重地長嘆了一口氣,徐徐解釋其中緣由:“每年酉月初十是先皇后的忌日,每逢這個日子, 太子殿下就會將自己關起來, 不讓任何人近身,今天在虞祭大典上發生那件事,怕是....勾起了殿下不好的回憶,殿下才會借酒消愁?!?/br> 姜玉竹面露不解,追問道:“是什么不好的回憶?” “哎...要說起殿下的小時候, 可并非是現在這幅冷冰冰的模樣...” 隨著余管事娓娓道來,漸漸揭開了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原來太子在年幼時,心性與尋常孩童沒什么不同,甚至還要更頑劣一些。 有一日, 太子好奇北涼以外的州城是什么樣子, 于是避開看守的親衛, 獨自一人乘馬來到雍州城。 從小生活在冰天雪地, 消息閉塞的涼州, 太子對熙來人往的城池大感新奇, 不知不覺走進一間茶坊。 恰好茶坊里有從京城來的說書人, 正在口若懸河談起大燕八年前的那場動亂。 “卓家軍鎮守在高達萬仞的隴西山下, 卓大將軍認為羯族人不可能越過高山侵犯大燕,并且自視功高, 將全部心思都放在和皇帝爭奪兵權上,平日里疏于整頓軍紀,這才致使西啟國大軍來犯時, 號稱無堅不摧的卓家軍不堪一擊,接連丟了十三個州城, 險些被羯族人打至京城里。后來,多虧咱們的扶遠將軍力挽狂瀾,將這群窮兇極惡的羯族人打回老窩,不然那還有咱們如今的太平日子??!” “與卓大將軍不同,卓皇后是一位明辨是非,大公無私的賢后。傳聞卓皇后在咽氣前,曾規勸皇上將太子送去北涼,好化解太子身上的滅國煞氣。要說也真是邪門了,自從太子被送到北涼后,扶遠將軍率領殘余兵馬打退了羯族人,就連南方接連不斷的暴雨亦停了,看來司天監占卜出的箴言不假,太子乃是天煞孤星轉世,??擞H近之人,身載禍國之命...” 當年的太子年輕氣盛,聽到說書人這席顛倒黑白的故事,當即抽出腰間寶劍抵在那人脖頸兒上,讓他從實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