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化儲君后我辭官了 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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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子看完輿圖后,姜雯雯來企鵝裙以污二二期無耳把以玉竹提出讓太子幫她穿衣的借口,待對方終于進入她計算好的范圍,她松開胸前遮擋銅鏡的衣裳,趁其不備突然轉身,成功恍瞎太子的天狗眼。 “殿下現在目不能視,千萬莫要亂動,臣...臣這就去找余管事?!?/br> 說完,姜玉竹也不等太子回答,飛速沖出門,一頭扎進瓢潑大雨中,一溜煙地跑掉了。 暴雨傾盆而下,雨水嘩啦啦砸落在廊下石階上,敞開的門扇被冷風吹得吱呀作響。 灌入室內的冷風吹滅燭火,詹灼鄴坐在一片漆黑夜色中,雙眼漸漸恢復視覺。 床榻上遺落著一條小少傅的竹紋襟帶,隨風飄蕩的襟帶宛若一條青蛇勾纏上他的手臂。 男子緩緩瞇起鳳眸,指腹摩挲著絲滑的緞料,就好像拂過那人白膩的肌膚。 這銷魂蝕骨的滋味,一經沾染上,便是剔除不凈了。 ——— 淋了一身冷雨的姜玉竹病了。 聽說小少傅染上風寒的消息,太子只命余管事傳來一句好好養病。 師生之情冰清水冷,讓外人聽了都要感慨一聲龍子高傲,學子無情。 不過在姜玉竹養病期間,竹意軒每日都會迎來一位訪客——此人就是被她勾起棋癮的馮弘彥。 為了不把病氣染給馮弘彥,姜玉竹讓苓英把棋桌移動至屋外的支摘窗下,這樣她和馮弘彥一人在室內一人在室外,二人隔著一張摘窗下棋,既不會沾上病氣,又不會阻擋棋盤上的視線。 這日,天朗氣清,微風和煦。 廊下支摘窗外,馮弘彥看向勝負已定的棋局,眉眼中閃過一絲贊嘆之色。 與太子揮劍成河的棋風大不一樣,他同姜少傅對弈時幾乎察覺不到殺氣,少年的棋風宛若潺潺溪水,溫柔無害,可當他察覺出危險時,驀然發現那溪水已然漫到脖頸,已是回天乏術了。 “姜少傅棋風穩扎穩打,難怪讓李孔雀破了這輩子不收徒弟的誓言?!?/br> 閑談中,姜玉竹得知馮弘彥與她的師傅李楷屏曾是昔日同窗。 不僅如此,當年華庭書院的院長頗有獨見之名,愿收官家女子入院授課,這一點讓姜玉竹極為羨慕,只可惜這位院長故去以后,此項章程就被新院長廢除。 “姜某心里一直不解,馮少師為何會叫師尊...李孔雀?” 姜玉竹拾起棋盤上的棋子,好奇問道。 雕花摘窗外傳來馮少師清朗的笑聲:“這個戲稱并非是我給他所起,而是琳瑯,她是華庭書院的女學生,與我和你師傅同在書院授學?!?/br> 雖然看不見窗外馮少師的神色,但提起琳瑯這個名字時,男子的聲音放輕了許多,透著無盡的溫柔。 “當年李楷屏容貌俊秀,棋藝出眾,年紀輕輕就在京城的圍棋大賽上一舉奪魁,難免心高氣傲,他放言棋藝之道不同于琴、書、畫,自古女子多情善感,而男子心志堅毅,唯有男子方能砥志研思,精諳此道。琳瑯聽過他的話后很不服氣,便同你師傅立下賭約,二人對弈一場,若是她贏了,李楷屏就要承認女子在棋道上的天賦與男子一樣,他之所以輕視女子,是因自己是個見識短淺的開屏孔雀?!?/br> 姜玉竹聽了,忍不住撲哧笑出聲:“如此看來,最后是我師尊輸了,這位琳瑯女學生真乃女中豪杰?!?/br> 琳瑯寓意精美的玉石,單聽名字,就能想像出她應是一位聰慧自信,美麗灑脫的女子。 “不知這位琳瑯夫人姓什么?如今可否還在京城里?” 按年齡說,馮少師口中的琳瑯女學子早應嫁人生子,可姜玉竹在京城三年,好似從未聽說過名叫琳瑯的貴婦人。 雕花摘窗外的馮弘彥陷入沉默,男子低垂的眉眼染上一絲傷感,一頭白發在陽光下泛著銀色的光。 良久,他緩緩開口道: “琳瑯姓卓?!?/br> 姜玉竹眉心一跳,大燕姓卓的權貴世家,又與馮少師有過交情,算起來只有一人,便是太子的生母——淑文皇后。 “民間百姓口中的淑文皇后端莊秀麗,蕙質蘭心,吏官筆下的淑文皇后雍容華貴,母儀天下。今日聽少師提起先皇后年輕時候的故事,倒是讓我看到了淑文皇后不為人知的一面?!?/br> 少年聲音清澈,低回婉轉,好似潺潺流動的小溪,沖走河底的泥沙。 馮弘彥揚唇笑了笑,肯定道:“她的每一面,都很美好?!?/br> 猶記得那年盛夏,女子一襲紫衣,臉如白玉,顏若朝華,纖指執白子,勾唇淺笑。 “李孔雀,你可輸得心服口服?” 女子笑靨如花,眸底清光流盼,那一瞬不知成為多少男子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驚鴻一瞥。 說來有趣,姜少傅下棋的風格和琳瑯很像,落子平靜如水,破局驚濤駭浪,這恐怕便是李孔雀寧愿第二次打自己的臉,亦要收下少年為徒的原因。 廊下,二人再次開了一局,話題轉為北涼的風土人情。 下至一半時,余管事匆匆趕來,在窗外彎下身對馮少師耳語幾句。 “姜少傅且等片刻,我去去就回,此局我已有謀算,你莫要在我回來前收了棋盤?!?/br> 姜玉竹莞爾一笑:“馮少師放心,除非天上雷公劈下一道驚雷落在這棋盤上,不然盤上的棋子定不會在你回來移動分毫?!?/br> 馮少師隨余管事離去后,姜玉竹伸了個懶腰,起身踱步至書架前抽出一本地方志,用來消磨時光。 翻動沒幾頁,她聽到摘窗后傳來腳步聲,轉頭看去,一道頎長身后在窗后坐下來。 “馮少師這么快就回來了?” 姜玉竹重新坐回黃花梨鏤雕玫瑰椅,透過半敞開的摘窗,瞧見對方已落下一枚黑子。 這一子落的巧妙,看來馮少師在回來的路上沒少琢磨,她唇角含笑,緊跟著落下一子。 庭院內,樹枝上的夏蟬熱烈鳴叫著,此起彼伏。 幾個回合下來后,姜玉竹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 棋盤上的黑子一改避讓態度,毫不遮掩身上的殺氣,單刀直入闖入白子布下的陣地。 微風入窗,拂來一抹若有若無的雪松香,清冽且孤寂。 姜玉竹眉心微蹙,她悄悄低下頭,透過摘窗敞開的縫隙,窺見男子放在竹編棋簍旁的手。 男子手指修長有度,腕骨突出,膚色冷白,右手指上戴著一枚紫玉睚眥扳指,玄色袖口上的一圈龍紋刺繡在日光下折射耀眼金光。 雖然心中早有定論,可看清楚對面的人后,姜玉竹的眼皮還是跳了跳,指間棋子脫手而出,掉落在棋盤上。 “啪嗒”一聲響,驚得樹上的夏蟬都噤了聲。 剎那間,天地萬物好似都靜止了,只有隔窗而坐的二人,彼此不語,透過朦朧窗紙打量著對方。 男子拾起姜玉竹掉落的白子,手臂穿過摘窗,緩緩張開骨節分明的五指,露出掌心白子。 從始至終,窗外的男子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只靜靜坐在那里,姿態優雅,可他身上的威壓卻鋪天蓋地壓了下來。 姜玉竹咽了咽口水,伸手拾起男子掌中的白子。 “多謝殿下...??!” 太子倏地收緊五指,驟不及防握住她的手,男子的掌心很燙,好似窗外熾熱的太陽,牢牢包裹著她的手。 “少傅是不是還欠著孤一個解釋?” 姜玉竹想起她那夜干的缺德事,覺得自己確是欠著太子一個解釋。 至于這個解釋,她在養病期間受到苓英的啟發,早已準備好了說辭。 苓英平日里喜歡看風花雪月的話本子,每當看到畫本子里的男主對女主款款深情的情節時,她總會忍不住與姜玉竹分享其中內容。 自然,當看到男主讓人下頭的情節時,也會引起她義憤填膺的指責。 通過苓英的抨擊,姜玉竹發現書中男主最令人下頭的行為便是緬懷白月光前任的同時,又與現任女主糾纏不清,更有甚者,干脆將女主視作昔日的白月光聊以慰藉。 書中有氣節的女主發現真相后,定會對男主大失所望,斬斷情絲,隨后決然離去,至于后來男主幡然悔悟,千里追妻的橋段姜玉竹沒有讓苓英繼續說了。 畢竟,她只需效仿下頭男主的所作所為。 心里有了決策,姜玉竹輕輕用手指勾了勾太子的掌心,溫聲道:“殿下多日沒有喝臣沖泡的茶水,不如讓臣為殿下燙一壺茶,再容臣慢慢解釋?!?/br> 小少傅手指柔軟,輕輕勾纏在掌心,仿若羽毛輕輕拂過心尖。 詹灼鄴松開手,聽到窗內傳來沖泡茶水的動靜,雖看不見對面人的神色,不過紙窗后透出少年裊裊身姿,猶若霧里看花。 他慵懶地靠在背椅上,靜靜凝視著那抹忙碌的倩影。 不一會兒,一對玉白小手捧著香茶從摘窗下探出來。 詹灼鄴接過茶盞,目光觸及那對白玉無瑕的小手又嗖地一下迅速縮回去。 “臣對殿下撒了一個謊,其實...臣一直沒有忘記蕭世子,那日臣出府取秘圖時,曾在霓裳閣碰巧遇到韓小姐,聽到同行女眷恭喜韓小姐與蕭世子好事將近,臣的心情變得很不好...” 姜玉竹出任務那日的確在霓裳閣遇見了韓溪云,也聽到韓溪云身邊的貴女們追問她何時與蕭世子定親,當時韓溪云紅著臉,抿唇淺笑,全然一副沉浸在幸福中小女子模樣,引得周遭人紛紛說恭喜。 不過那時姜玉竹全部心思都放在該如給太子展示她后背的秘圖,內心倒是無甚感覺。 當下在太子面前做戲,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傷感一些: “給殿下展示秘圖的時候,臣腦中恍惚,一時將殿下當作蕭世子,想要從殿下身上尋求慰藉,以療情傷,就...就忍不住...主動親近殿下,或許是當時老天爺都看不下去臣的混賬做法,所以發生了那個意外,阻止臣犯下錯事...” 姜玉竹一口氣說完準備好的解釋,忐忑不安等待著太子的雷霆怒火。 太子是何其清高孤傲的人物,若是知曉自己竟將他視作他人聊以慰藉,定會比話本子里的女主還惱羞成怒,那情根也斷得嘎嘎利落。 太子雖不能像話本里的女主一走了之,卻能將她趕出太子府,從此二人大路朝天,各走一方。 就是在此之前,她要承受太子落下的雷霆怒火。 可等了許久,窗外的太子靜默不語,姜玉竹隔著模糊不清的窗紙,只能看到男子靜靜坐在椅上飲茶。 她沖泡茶水竟有如此靜心降火之效? 良久,她聽到太子放下茶盞,語氣平靜到讓人窺不出一絲情愫。 “少傅為何選孤,而不是其他人?” 姜玉竹一時被太子問懵了,腦中回想話本子里的女子是否問過這句話。 嗯...好似問過,那下頭男主是怎么回答來的? 大概是...本王能把你視作她,已是你的殊榮,你除了容貌,那里及得上她,你得了本王的寵愛,又有何不滿足之類的。 嘶...這挨千刀的話她可不敢說出口??! 于是姜玉竹稍微潤色了一下,真誠道: “臣想要忘記蕭世子,自然要找一個比他更優秀的男子,殿下身份尊貴,容色無雙,皎若明月,蕭世子與殿下相比,不過是皎月一旁的星子...所以,臣在那夜...斗膽升起了摘月之心?!?/br> “事后,臣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覺得無言面見殿下,可覆水難收,殿下心中若是介懷此事,臣愿辭去少傅一職,從此不會出現在殿下眼前?!?/br> 姜玉竹說完,垂首沖窗外行了一禮,靜待太子發落。 她聽到椅子移動的聲響,遂即是踐行遠去的腳步聲,之后再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