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陳幸彎腰揉了揉阿鈞的腦袋。 好起來吧,你還那么年輕,美好的未來就在那里等你。 淚眼模糊間,阿鈞看著陳幸,他看著青年琥珀色的眼睛中倒映著的自己。 心里無數的委屈悔恨在這個瞬間都被釋放了出來。 是啊,他有什么錯。 白光大盛,一切都恢復了往昔。 綠色的草原,碧色的湖水,這一切的一切都如夢幻泡影。 酒店外 卓卓的心情有些沉重。 難怪他不肯好起來。 陳幸含著一根荔枝味的棒棒糖道:是啊,他自己給自己的綁架太多了。 一旁一直沉默著的白狐突然開口道:他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是嗎? 陳幸瞥了白狐貍一眼:自然。 根據他的估計,阿鈞這個少年在明早就會退燒。 而今日發生的一切,對于那個少年來說,不過就是一場夢。 他會漸漸地淡忘今日,漸漸地忘記過去,然后重新開始他嶄新的生活。 怎么,你還想和他道別去?陳幸看向白狐,你現在可是已經死了,還是別接近他的好。 我知道。白狐貍低垂著腦袋。 它還沉浸在剛才看到的情境里。 它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阿鈞竟然有那樣的過去,而他又如此沉浸在其中拔不出來。 白狐貍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好,正如陳幸說的,這件事沒有對錯,所以不要這樣為難自己了。 嘆了口氣,白狐貍緩緩抬起腦袋看向陳幸:謝謝你了。 陳幸哈哈了一聲,沒有回話。 青年看向遠處的天空,他看著天上的白云在空中緩緩地飄蕩,然后輕笑了一聲:隨便吧。 萬般不易,又能如何呢。 陳幸嘴里含著棒棒糖,然后邁步向遠處走去。 宿舍 你在嘆什么氣?陳幸問道。 卓卓失落地低著腦袋,它想到剛才白狐消失的場景,覺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它的執念已解,自然是離開的時候了。陳幸隨口道。 圓滾滾的光球落在陳幸的肩膀上,光球的下方又長出兩條小細腿搭坐在陳幸身上。 我自然知道。卓卓說道。就是感覺突然有些不舍。 陳幸摸了摸卓卓的腦袋:少在那里傷春悲秋了,你那么漫長的生命中,如果每次都這樣傷感,那還要不要活了。 卓卓嘆了口氣:就這一次,過了這次我就收斂住自己的情緒。 陳幸沒有吭聲,他靜靜地站在陽臺上,看著外面漫天云霞。 不過,今天的你,好溫柔啊。卓卓蹭了蹭陳幸的臉頰,它覺得陳幸對待阿鈞很溫柔,溫柔到超出它的想象。 啊,陳幸點了下頭,可能同病相憐吧。 畢竟阿鈞的這種恐懼、悔恨、悲傷、絕望,他全部都經歷過啊。 那種來自內心的審判,來自他人的指責,來自家族的歷練,每一樣都讓他幾乎無法喘息。 每個人都說清山陳家應該救死扶傷,懸壺濟世。去tm的,他陳幸才不認! 憑什么只要他不救人就要接受這種審判,憑什么他要去舍己為人,這都是從tm哪里來的邪門歪說!他陳幸不認! 救就是救了,不救就是不救,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而他也再也不會像小時候一樣,讓自己在這種不值得思考的事情上內耗,閑的! 所以,這種聲音都愛去哪就去哪,和他陳幸沒有關系! 輕哼了一聲,陳幸轉身走到宿舍。 被少年勾起的記憶讓他一時間也有些情緒上頭。 卓卓看著陳幸,它看著少年略帶嬰兒肥的臉頰,以及那雙琥珀色的眼睛。 你其實還是小時候的樣子。 陳幸瞥向卓卓,沒有說話。 少許,青年伸了個懶腰說道:卓卓,你下次不要叫我再處理這種事情了,我懶得處理,也不想處理。 卓卓撇嘴:這可由不得你,有時候事情來了,你想躲也躲不開。 陳幸的眼睛動了動,不知怎的,他突然想到了竺子玉,那個清絕優雅的青年。 怎么,你想到誰了?卓卓敏銳道。 陳幸回神:沒,沒誰。 卓卓呵呵了兩聲:少來了,我還不知道你,快說! 陳幸無奈地擺了擺手,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卓卓。 你快說嘛。卓卓蹭了蹭陳幸的臉頰,或許我可以分擔一二。 陳幸懷疑地看向卓卓,他懷疑對方不僅不會分擔一二,反而會增加他的負擔。 但是不知怎的,或許是心情好,又或者是因為想說了,陳幸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卓卓。 在陳幸講完所有的事情后,光球忽閃忽閃的。 我記得那個病人。卓卓幻化成一個粉雕玉琢的孩子。 因為當時他的煞氣著實驚人,所以在你父親為他治療的時候,我偷偷看過幾眼。 陳幸贊同道:我和你一樣,正是因為他的病氣很重,所以我才會對那個病人的記憶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