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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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一硬著頭皮道:“少夫人這?三載曾多次出入長公主府,這?些年長公主也曾多次幫忙掩下少夫人的消息,但屬下在暗中巡查之時還遇到了另一股阻力,似乎還有其?他人也在隱瞞少夫人的行?蹤,是以這?些年屬下等人才遲遲打探不到少夫人的消息?!?/br> 話音落下,沈聿白?淡淡地‘嗯’了聲。 好似對此并?不意外。 鶴一抿了抿唇,垂眸彎膝跪下道:“屬下辦事不力,還請大人責罰?!?/br> “不是你辦事不力,是他們藏得太好?!鄙蝽舶?撇了他一眼,眸光不疾不徐地滑向東苑,道:“順著陳銘的方向去查,會?得到你想要的結果?!?/br> 垂著頭的鶴一瞬時仰起眸,愕然地望著自家大人。 外人也許不知陳銘是誰,可他們心中都門清,那?是跟隨在沈國公沈靖安身邊多年的貼身侍衛,除了沈靖安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夠叫得動陳銘等人。 倘若是陳銘也幫忙藏著,那?自然就是沈靖安的意思。 掠見鶴一怔然不已的神色,沈聿白?喉嚨愈發緊澀。 看?,別說是他的母親,就連他的父親也是幫忙隱藏著秦楨的行?蹤。 就連秦楨現如?今所居的院子,也都是沈靖安幫忙運作而來的,得以不在地契上落下秦楨的名字,讓這?兩個字徹徹底底地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沈靖安向來對事不對人,而在這?件事上,他站在了秦楨那?一邊。 “你和秦楨合不合適我不清楚,但凡事講究的都是時機,時機不對任何事情都不會?處在正確的路徑上,我本不愿意多管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但有些事錯就錯了,既然秦楨都已經想要離開了,你強求的也都是虛的?!?/br> 涼亭中一時無聲。 淡淡的荷花清香隨風揚過,彌漫在沈聿白?的周圍,筆直立于河畔兩側的桂花枝椏被吹拂得沙沙作響,上一刻還是艷陽天?,這?一瞬烏云密密麻麻地籠罩著整個天?地,傾盆大雨倏地灑下,零零散散地斜斜吹入涼亭中,打濕了他的左肩。 沉默少頃,沈聿白?抬手拂了拂肩上的水汽,“再去打探她這?三載的生活,是怎么?過的?!?/br> 或許他和秦楨之間多年沒有交流也不甚了解她的行?事,可沈聿白?心中清楚,以她的性子,離開國公府后勢必不會?再接受府上的銀錢,可若是如?此,這?些年她又?是如?何過來的。 他抿了抿唇,心中閃過些許異樣感。 秦楨前去東苑時,喬氏并?不在院中,也不知是哪兒?去了。 苑中的部分嬤嬤們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見她回?來也都忍不住紅了眼眶,緊忙領著她穿過長廊去庭中坐著,不多時又?上了她最愛的糕點和吃食。 秦楨看?著她們來來去去的身影,彌漫在心中的薄怒霎時間消散,欲言又?止地看?著她們。 叫著嬤嬤們別再忙碌,可也沒有個人聽她的話。 望著桌上琳瑯滿目的吃食,秦楨心中微澀,咬著唇不讓眸間的水光灑下。 喬氏踏著瓢潑大雨穿過長廊回?來時,就見那?道熟悉的身影微微垂著頭,耷拉下的肩膀輕輕地聳動著,不明所以的她瞥見單薄身影前的桌案后,霎時間就明白?了。 她看?著秦楨坐在院中,眼前一晃,仿佛一切都像多年前那?般沒有變化,這?三載不過是做了場夢而已。 聽到腳步聲的秦楨抬起眸,視線穿透朦朧水霧睨向徐徐而來的喬氏,起身迎了上去,“姨母?!?/br> 喬氏上下打量了下她的神色,牽著她往回?走,“和聿白?聊完了?” 話語勾起了秦楨不久前的回?憶,她抿了抿唇頷首:“嗯,聊完了?!?/br> “看?起來聊得不太愉快?!眴淌峡?著她長大的,一眼就看?出她故作輕松神態中的不對勁,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他說了什么?你不用管,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成,剩下的交給姨母?!?/br> 秦楨聞言眼睫輕顫,靜默許久才‘嗯’了聲。 心中卻暗許下不再麻煩她的思緒。 不過短短的三載,喬氏看?上去要比三載前老了許多,就連眸間的細紋都要多上了些許,這?些年為了她cao勞奔波費神,她已經欠了喬氏許多,怎能再讓姨母為自己?cao心。 秦楨轉移了話鋒,聊起了近日的趣聞。 直到陳銘前來請喬氏前往后院書屋,她方才戀戀不舍地離去。 喬氏離開時瓢潑大雨也已然停下,秦楨也沒有在院中多做久留,徑直地走出國公府。 還未踏過國公府門檻,便瞧見聞夕焦急地踱步在外頭,在她的身后樹蔭下,葉煦半倚著碩大樹干眸光灼灼地望著這?個方向。 視線對上的剎那?間,葉煦愣了下,邁開步伐朝她走來。 秦楨謝過了院中的嬤嬤,拍了拍一路小跑而來的聞夕,擦過她眼角的水漬,微微抻開手示意她打量,“就是來趟國公府而已,沒什么?事的?!?/br> 聞夕自然知曉自家姑娘入國公府不會?有什么?事情,可是心中還是禁不住焦躁,“我只是擔心您聊得不愉快,萬一被圈在府中出不了怎么?辦?!?/br> “哪會?真的將我圈住不讓我離開?!鼻貥E被聞夕的用詞惹得撲哧一笑,不過她左瞧瞧右看?看?都沒有覷見周琬的身影,問?道:“你在外頭可有見到婉兒??她還說要我等她呢?!?/br> “見到的?!甭勏︻D時想起這?件事來,“王府來了人,說是小郡主不小心摔著哭著要尋母親,世子夫人緊忙著回?去了,說是下次得了空之時再去尋姑娘?!?/br> 秦楨還未見過這?個小丫頭,但也聽說過王府上下都寵極了這?位小郡主,別說是王府有的,就是王府沒有的,只要小姑娘看?中了,王府上下都會?想辦法給她拿來。 哪日得了空倒是要去見見這?個小丫頭。 余光瞥見葉煦走近,秦楨揚起的唇梢微斂幾分,想起適才街上的事情,心下感到尤為抱歉,“實在是不好意思,將你摻和進了我和沈聿白?的事情之中?!?/br> “也不是你想將我扯進去的?!比~煦陪著她不疾不徐地往回?走,說著頓了頓,道:“更何況要是你想將我扯進去,我自是求之不得的?!?/br> 秦楨啞然。 這?是葉煦說得最為清楚的一次了。 可她也是真的無法回?應他的這?份心意,思忖須臾,秦楨邊往前走邊撇眸看?向葉煦,道:“其?實從國公府離開后,我就沒有想過這?方面的事情,或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比起情情愛愛的事情,我更想當?好秦楨?!?/br> 上一段感情帶來的傷害并?不小,也令她在新的情誼前會?望而卻步。 葉煦唇瓣微啟時,就聽到秦楨問?。 “你可知我名字的含義?!?/br> 她姓秦,單字一個楨。 葉煦搖頭,“楨字并?不常見?!?/br> 楨多指筑土墻時所立的木柱,別說是女孩子,就是男孩子,也甚少有人家會?用這?個字眼。 “嗯?!鼻貥E頷首。 年幼時她的爹娘曾說過,取楨字是希望他們的女兒?能夠擁有堅韌不拔的品質,不管遇到任何的事情都能夠堅持不懈地往前走,突破重重困境走向心屬的彼岸。 曾幾何時秦楨也以為自己?是這?么?做的,她學?會?了愛一個人,為了這?個人可以付出所有,就算是遇到困境也依舊會?愛著那?個人,終有一天?也會?得到那?個人的回?應。 后來她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錯誤得將這?份寄托放在了情感之上,忘記了堅持不懈朝前而去的重點不是堅持不懈,而是她本身。 比起心屬的彼岸,她才是最重要的。 這?一點也是秦楨這?兩年漸漸悟出來的,“所以比起再次將一顆心落在他人的身上,現在的我更想過好自己?的日子?!?/br> 跟在后頭聽著這?些話語的聞夕心中也是被戳動了下,瞥見葉煦側眸望向自家姑娘的眼神時,不由得愣怔須臾。 那?雙平淡無波的眼眸此刻盛著滿眸的柔情,溫潤的神色淡淡地笑了下,似是無可奈何,又?似是動魄驚心,聞夕的學?識不高,也沒有經歷過情感之事,可在這?一剎那?卻覺得被柔情似水的蜜意所包圍。 對上秦楨若有所思的眼神時,似乎是在疑惑他有沒有聽懂話語中的意思。 見狀,葉煦笑了下。 她沒有直說,只是委婉地再次拒絕了自己?,可他仍舊在這?一刻被縈繞在她身側的艷陽光暈所晃了眼。 葉煦心知她不愿提起這?個話題,也不強求。 等著等著,總有能等到她敞開封閉心口?的那?一日。 “蘇霄的作品你有看?過嗎?” 話鋒陡然一轉,秦楨都有些跟不上葉煦的話語,迷茫不解地微瞪眼眸,確定他并?沒有問?錯才搖搖頭,“沒有,今日是第一次聽說這?號人?!?/br> 葉煦揮開折扇,輕扇著微風散去周遭的悶熱,道:“巖柿是他所做?!?/br> 聞言,秦楨恍然大悟地頷了頷首。 說蘇霄她是不認識的,但要說起巖柿自是見過。 巖柿是瓏吟問?世不久之后隨之而起的作品,但彼時多數人的視線都落在了瓏吟之上,甚少有人關注到巖柿,但秦楨曾在璙園見過其?幾眼,倘若不是撞上瓏吟,巖柿必然也會?贏得不小的關注。 葉煦見她想起來了,不疾不徐地繼續道:“他的作品風格和你的甚是相似,不能說一模一樣,但大體上是差不多的,只是他的心思要比你浮躁些許,是以也能分辨地出你和他之間的不同,不過我也有段時間沒見他再次推出新作,不知這?半年來長進如?何?!?/br> 今日還是初次遇到蘇霄,秦楨對其?并?不了解,只是疑惑:“巖柿為何不參加三載前的玉器盛筵?” 若是參加了,必然名聲大噪。 轉念一想,蘇霄生于玉器世家,他的父親頗具傲骨,想來兒?子應當?也是會?遺傳一二。 “巖柿本已經送到了公主府,但不知為何,開宴前夕蘇霄前來將巖柿抱了回?去?!比~煦眼前閃過彼時蘇霄緊繃的神色,好似下一瞬就要將巖柿毀掉那?般,他沉吟須臾,道:“最初我以為是他不滿意巖柿,誰知后來他又?悄聲推出了,再問?原因也不肯告知?!?/br> 秦楨了然地點頭。 她和蘇霄素昧逢生,不過是碰巧撞見,也就沒將葉煦的話放入心中,只是當?作軼聞聽聽。 兩人你一來我一往地談論著,都未察覺身后望向他們的冷凜眸光。 沈聿白?無聲地看?著那?兩道時而微微靠近時而疏離的人影,垂著的掌心似有似無地蜷起又?松開,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悶意彌漫于周遭,悶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跟在側的鶴一瞧見這?一幕,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他跟在沈聿白?身邊多年,目睹過大人和少夫人之間的所有事情,也曾見過少夫人死去那?日大人看?似冷靜實則暗流涌動的驚慌,時至今日他也無法摸清自家大人的想法,但可以看?清的是,這?三載以來大人是想要補償對少夫人的傷害。 “派人去查葉煦在徽州的事情,和情相關的,一息不落地查清?!?/br> 鶴一思緒霎時間收回?,凜神看?向那?道背影,“屬下領命?!?/br> - 那?日的事情后,秦楨本以為平靜的生活會?再次被打破,但好在一連七日都沒有再聽說和沈聿白?有關的消息,也不曾見過和他有關系的人徘徊于院門前,拎起的心也就稍稍落下了些。 倒是在某一日的時候,瞥見了院門前不知從何處而來的信件。 信件落入秦楨手中,只是瞥見信封上瀟灑凌厲的字跡時,她就知道是誰送來的信件。 對她來說,沈聿白?的字實在是太好認了,更何況他們曾經長時間地通過信。 捏著信件而來的聞夕半知半解地盯著那?封信,又?看?看?自家姑娘的神色,悄然問?:“姑娘要拆看?看?看?嗎?” “不用?!鼻貥E回?過神來,把信還給了聞夕,邁步離去之際又?停下了步伐,眸光凝著那?封信許久,道:“燒了它吧,別放在這?兒?礙眼?!?/br> 聞夕愣了下,將信封扔入灶臺火堆中,取來鑷子三下五除二地將燃燒的炭火覆上尚未拆開的信封。 不過須臾片刻間,烈火就將信件吞噬入腹。 日子還是一天?天?地過著。 不過也是那?日聽葉煦提起玉器宴的事情,秦楨方才想起距離上次的盛筵已然過去了三載,又?一次的盛筵已在悄然籌備之中。 瓏吟問?世后,秦楨心中便有了其?他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