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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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沈希橋像想起什么似地上下丈量著秦楨,雙手撐著蒲團頭也不回地快步離去。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院中后秦楨才取過毛筆繼續抄寫家規,但誰知還沒等她抄上幾個字,又聽到一陣疾跑聲,緊接著就是聞夕氣喘吁吁地問:“發生了什么事情,您怎么會在這兒???” “奴婢在璙園等您許久都沒有等到就想著回來找找,誰知還未踏入院里就聽說您被老爺叫來宗祠里?!甭勏蛟谒纳砼?,看了眼她單薄的身影,差點兒就要哭出聲來,“您怎么就穿了這些,出來時她們也不知道給您多披點衣服!” “我沒事?!鼻貥E抬手擦拭她的淚珠。 冰涼的指腹拂過聞夕的臉頰,冷得她的眼淚落得愈發厲害了,“奴婢去給您取衣裳和暖手爐來?!?/br> “不用麻——” “不用什么不用?!鄙蛳蛟俅翁と胱陟?,但這次她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而是帶著她的侍女,侍女懷中不僅抱著錦被還帶來了好幾個暖手爐,“這個地方我待的次數可比你多多了,清楚的很,若是不多穿點不出今夜你就別想走出這扇門?!?/br> 沈希橋邊說邊將暖手爐塞入秦楨的手中,塞完后才道:“我可不是心疼你,只是不想你凍死在這兒,免得別人說我家里苛待你?!?/br> 須臾瞬間,掌心的冰涼被溫熱所取締,秦楨垂眸瞥了眼暖手爐上的紋路,一看就知是沈希橋常用的,“謝謝,這兒冷你回院中暖暖身子?!?/br> 沈希橋對她表露的謝意滿不在心,撇撇嘴:“少對我噓寒問暖,我可不吃你這一套,黃鼠狼少來給雞拜年?!?/br> 秦楨早已經習慣她這幅模樣,嘴硬心軟。 沈希橋比她小三歲,秦楨來到沈家時她不過九歲的年齡。 在她備受寵愛的年齡多了位jiejie,被人分走寵愛的小丫頭甚是難過,也對秦楨冷眼相看多時,事事都要和她相爭,但凡和國公府有交集的世家女子,都知沈希橋并不喜歡她。 但讓秦楨意外的是,那件事發生之后,沈希橋是除了喬氏外第一個站出來為她說話的人。 那時府中也有不少下人對她指指點點,小姑娘知道后發了好一通脾氣,命那群多嘴的下人跪在烈陽中整整一個時辰,直至有人撐不住時才叫人來抬走了他們。 “你可別想太多,我不是為了你,不過是整治下家中下人而已,下人對著主子指指點點算什么事情?!?/br> 事情發生后,沈希橋是這么對秦楨說的。 思及此秦楨笑了笑,‘嗯’了聲,睨看院中的漫天飛雪有越下越大的趨勢,順著她的話語道:“雪天不好走,再晚點摔著哭了鼻子,我豈不是又要看你的好戲了?!?/br> 沈希橋輕‘哼’了下,帶著侍女頭也不回地走了。 秦楨莞爾一笑,這是她今日以來笑得最為燦爛的笑容。 院中的雪果然越下越大,初時還是縷縷飄雪,不多時后演變成了鵝毛大雪,覆蓋住了宗祠院中的腳印,也不再有人踩踏,蒼茫白雪和干枯枝干交織相纏。 冬日夜來得早,燭火隨風搖曳滑過宣紙。 秦楨揉了揉干涸的雙眸,抄寫了近兩個時辰不過抄了五十多頁,久坐導致腰身疲累,她起身伸了道懶腰,望著院外一盞盞亮起的燭火,瀲滟眸光落在了不遠處的樓閣。 宣暉園內的樓閣,是沈聿白的書房,也是他的住所。 遠遠望去樓閣燈火明亮,他今夜并沒有出府。 秦楨的指節微微顫抖,想要伸手去觸碰那道光影,可又怕蓋住了光影。 一直以來她都認為喜歡沈聿白是她一個人的事情,唯一外露的一次是他質問為何要下藥時,她才將那份喜歡宣之于口。 她喜歡沈聿白,怎么會害他。 但沈聿白不信。 秦楨不怪他不信,證據確鑿的情況下誰會信任‘加害者’呢。 站在寒風中的她眨了眨眼眸,將盈溢在眸中的水光斂了下去,回到宗祠中繼續抄寫著家規。 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秦楨并沒有意識,只是在睡夢之中聽到似乎有人在呼喚著自己的名字,她想要睜開眼睛看看是誰卻始終睜不開,下一秒就身處在火爐之中。 炙熱的火爐灼燒著她的身軀,試圖將她吞入guntang廢墟之中。 秦楨想要撐著壁爐想要爬出去,可渾身上下都使不出一點兒力氣來。 寒冬的雪依舊下著,靜謐了一整日的宣暉園現下焦灼萬分,往來的下人們端著一盆又一盆的炭火往臥閣去,圍在床榻前烘暖了整間屋子。 喬氏坐在床榻邊緣,取來帕子擦拭著秦楨額間碎汗,“宋大夫還沒有來嗎?” 伺候在側的侍女們搖了搖頭。 喬氏皺了皺眉,正要開口之際忽而聽到秦楨的呢喃聲,她趕忙趴近,“什么?” 秦楨被錦被覆上的雙手費力的拱起,神色不似往常那樣溫和寧靜,似乎是在用力地解釋著什么。 聽了許久后,喬氏才聽清她到底在說些什么。 她或是在重復‘不是我,我沒有?!?,或是在呢喃自語般喚著沈聿白。 意識到是在指什么事情的喬氏微微怔忪,抬起眸來看向緊閉著眼眸的秦楨,心中悶得慌。 “他怎么說?!眴淌蠁?。 “奴婢只見到了鶴一,世子正在處理文書?!眮辛⒃趥鹊难诀呋?。 喬氏心中緊了緊,“再去喚,就說他再不過來我就過去了!” 望著靜臥在床榻上的秦楨,喬氏忽然覺得自己是否做錯了。 沈聿白來時,秦楨還未醒來。 喬氏遣散了臥閣中的丫鬟們,也沒有抬頭看他,眼眸一瞬不落地凝著秦楨。 沈聿白踏入臥閣起眼眸就掠向秦楨,久久都沒有移開,躺在榻上的她雙頰冒著不健康的緋暈,嘴角上下微微觸碰著,不知道在喃喃自語些什么。 “聿白,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眴淌匣仡^。 沈聿白狹長的眼眸中閃過些許遲疑,但也僅僅是些許而已。 他沒有回答。 “當初你跟我說要娶楨兒,我應該拒絕的?!眴淌弦膊恍枰卮?,她只是在和自己說話而已,“我忽略了你只是為了責任,為了她的名聲,而楨兒對你是用了感情,我以為你們在一起久了或許一切都會過去的?!?/br> 彼時的喬氏覺得不說秦楨的愛意,只說沈聿白對待她極好,日久怎么不會生情。 “可現在看來,我錯得離譜?!?/br> 第8章 女子白皙透亮的雙手搭在錦被邊緣,若隱若現的燭火時不時地掠過她的臉頰,巴掌大的小臉上的緋紅褪去了些許,只余下淡淡的粉色。 圓桌處的沈聿白靜坐于木凳上,他修長有力的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叩著桌案,掠向秦楨的眼眸中滿是清明。 “她心思敏感,這些年謹小慎微的活著屬實不易,就當是為了我,對她好些吧?!?/br> 喬氏離去前,只說了這段話。 縷縷煙云穿過茶蓋消散于空中,沈聿白端起茶盞呷了口茶水,茶葉的清純之香縈繞鼻尖,入口茶水清新純爽。 秦楨并不喜歡茶,甚至連茶的品種都分不清楚,臥閣中卻常備著上好的白毫銀針,是為誰準備的不言而喻。 沈聿白走到鏤空云紋窗柩前,雙手撐在窗戶上停頓須臾后稍稍使力推開,雪停了,院中的落雪也已經被人掃去,這些日子的天似乎也比前些日子暖和了許多。 他推門離去前,眸光晦暗不明地看了眼尚未蘇醒的秦楨。 寂寥無聲的宗祠散出縷縷香火氣息,彌漫在這蒼白冬日中襯得愈發的孤寂,清晨時分的焦灼也早已散去。 沈聿白抬步跨過門檻,眸光不疾不徐地巡視著主屋內的事物,下人們似乎還沒有來得及清掃,放置于桌案上的家規隨風飄蕩,書本側邊擺放著暖手爐,不遠處的炭火爐已然被寒風吹滅。 溫熱褪去的暖手爐刺骨凍手,他指腹若有似無地摩挲著爐上紋路,淡薄的眸間漸漸被銳意取締。 “大人,值夜侍衛告知昨夜宗祠內的炭火并未斷過,聞夕也時常往返于宗祠和伙房間,暖手爐也不曾斷過?!?/br> 鶴一視線掠過祠內的環境,他本是不明白沈聿白為何讓他找值夜侍衛了解情況且不讓下人清掃這兒,可現下看到宗祠內他便知曉自家大人的意思。 意識到自家大人心中在想些什么時,他心中微微愣了下,頂著頭上如炬視線硬著頭皮問:“大人是覺得少夫人病得蹊蹺?” 沈聿白并未開口,他慢條斯理地收回了視線,越過鶴一的身影往外走。 跟隨他多年的鶴一一時之間也摸不清他的想法,閉緊了嘴跟上去,但還沒有踏出宗祠院落,就聽到他似乎漾起點點笑意的話語。 “我倒是小瞧她了?!?/br> 鶴一聞言抬起眸,撞上沈聿白薄涼的神情,眸中絲毫笑意都沒有,他心中微凜,“此次高熱少夫人是故意為之?” 沈聿白不語。 站在長廊下抬頭恰好能夠看清宣暉園樓閣,他看了那兒許久,凜冽的氣息不知從何處漫起,恰如無形的裊裊炊煙縈繞在周身。 不只是對他,為了達到目的,秦楨連自己都能夠下狠手。 這些時日雖不似前些日子般寒冷,卻也是臨近冬至時節,并不會暖和到哪兒。 來此之前沈聿白想過或許是天氣過于嚴寒,宗祠內又無取暖之物所引起的高熱,然而并不如他所想,她不過是為了得到想要的事物,不惜對自己下狠手。 只是這次狠手下的效果可嘉,甚至引起了母親的懊悔之心。 思及此,沈聿白低低地笑了笑,只是神色中的攻擊性都未曾斂去絲毫。 也罷,既然這是秦楨想要的,他就陪她玩玩。 - 秦楨睜開眼眸時,一人都沒有看到。 她費力的撐起雙手試圖要坐起身,手臂倏地軟了下,她挺起的身軀又狠狠地砸落在床榻上,密密麻麻的痛意霎時間涌上背脊。 “聞——” 耳邊響起緊繃沙啞的熟悉嗓音時,秦楨微啟的唇瓣頓住,這點兒音量別說是將聞夕喊來,就是她自個都只能聽到點點細音。 也是這時秦楨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她病了,想到這點她皺了皺眉,只記得昨夜趴在桌案上小憩前還好好的,怎么醒來就變成了這樣,且臥閣中空無一人,就連聞夕也不知所蹤。 正當她思考著該如何引起外頭的注意時,掠向門扉的視線倏地停了一瞬,唇瓣動了動,“聿白哥哥?” 但這道聲音很小很小,小到沈聿白都沒有聽到她在說話,他揮開垂落交織的珠簾,“醒了?!?/br> 秦楨眨了眨眼眸,下意識地以為是高熱令自己昏了頭,不然他為何會在這兒。 他們成婚前這本是沈聿白的臥閣,但她搬入宣暉園后他便極少踏入這兒,與主院有一墻竹林之隔的書院成了他的臥房。 室內的溫熱撲向沈聿白,他視線掃過想要坐起身的人兒,拎起茶壺慢條斯理地往茶盞中注入適宜入口的茶水,遞了過去,“喝點水潤潤喉?!?/br> 清冽的氣息撲面而來,秦楨怔怔地接過茶水。 頂著他的灼灼目光,她手心不適宜地顫了顫,茶盞與唇瓣觸碰之時不禁掀起眼皮看了眼站在那兒的人,生怕飲下這口茶后夢就醒了。 “為何不喝?!鄙蝽舶纂p眸肆意地看著她,不甚在意地問,“怕我下了毒?” 秦楨緊忙搖了搖頭,三下五除二地將茶水灌入喉中,動作過□□速,快速下喉的茶水刺激著喉嚨,嗆得她止不住地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