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吃什么？”姜珩低著頭在擦桌子，沒抬頭大聲問道，“橘子？橙子？”

    小縣城的初冬水果種類匱乏，選擇性很少，姜珩一直都沒發現梁翊的喜好，因為自己喜歡吃柑橘類水果才這樣問。

    “我都可以?！绷厚磩偘淹氡P泡上洗潔精，他甩了甩手上的泡沫。

    “說一個吧，啊，說一個?！苯癜涯ú紒G進水池，用力過猛，嚇得自己往后跳了一步，“差點濺我一身水！”

    “毛毛躁躁的，”于蘭君上前拍了他一下，又對著梁翊笑，“小翊，想吃什么？告訴阿姨?！?/br>
    梁翊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什么，不好意思地道：“阿姨，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涼薯賣？”

    “涼薯？是水果嗎？”姜珩驚訝道，“你喜歡吃那個??？”

    “嗯，”見他反應這么大，梁翊無奈道，“很奇怪嗎？”

    “不是奇怪，就……怎么說呢？你還年輕對吧，”姜珩頓了頓，“我記得我認識的人當中，好像只有我外婆很喜歡吃涼薯?！?/br>
    于蘭君噗嗤一下笑出聲來，見梁翊愣住她才慢慢說道：“小珩，或許，你mama我也喜歡呢？”

    “行了，你們慢慢洗碗?！彼D身往外走。

    “真有那么好吃？”姜珩還是很好奇，在他的印象中，涼薯是真的難吃，“我吃過，真的，又老又硬，硌牙不說，纖維嚼都嚼不爛?！?/br>
    梁翊輕笑一聲，沒發表意見。

    “真的，何之夏給我吃的，我倆咬了一口就給扔了?！苯窭^續說。

    “那是因為你吃的涼薯太老了，”梁翊唇邊漾出笑意，“我吃過的很好吃?！?/br>
    “是嗎？”姜珩眉梢微挑，“那我等下要再試試?！?/br>
    于蘭君散步回來經過前臺，姜明在看電視劇，她往里看，小廚房里的燈都關了。

    “老姜，兩個孩子呢？”她問道，“動作這么快，我出去也沒多久，他倆碗都洗好了？”

    “是啊，還給我泡了杯茶，”姜明敲了敲手里的杯子，“何之夏過來找他們玩，現在都在房間里?！?/br>
    “多喝點，剛好你晚上要守店?！庇谔m君笑。

    姜明哼了一聲沒搭腔。

    何之夏也是在文科班，雖然他背書很艱難，但并不妨礙他過來找姜珩當背書搭子，兩個話多的文科生聚在一起，沒背兩個知識點就開始閑聊，梁翊這個理科生完全插不進去話，只是盯著飯前答應姜珩要讀的課文在默念。

    “沒事，你可以念出來，”姜珩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下他的學生，“你得念出聲來才有效果，不然也很難有語感?！?/br>
    “背什么呢？”何之夏慣愛湊熱鬧，“你們理科班還要背書??？”

    "英語。"姜珩快速回答又拉了何之夏一把，“你坐遠點，別影響他背書?！?/br>
    “我也可以一起背，”何之夏不服氣姜珩的態度，“我又不是沒學過英語?！?/br>
    “政治地理歷史你現在想背哪個背哪個啊，我陪你一起背啊，”姜珩好聲好氣哄，“要背英語你回去再背啦?！?/br>
    何之夏下臺階很快，反正也不是真的想學習。

    “你還記得劉旭嗎？”他神秘兮兮地問道，“我猜你應該不記得?！?/br>
    “誰？”姜珩反問道，“好像真的不知道是誰?！?/br>
    “給你個提示，初中校友?！?/br>
    “嗯？”姜珩想了想，“沒印象?！?/br>
    “就那個，我們初一那會兒，他初三，要追陳惜的那個，身高170，體重170?！?/br>
    “是他？”提到陳惜，姜珩就想起來了，他很警惕，“他又怎么了？他不是去江城了嗎？說是學什么武術還是什么的，他不會又找上陳惜了吧？”

    “別急，他沒找陳惜，”何之夏把腦袋擱在姜珩肩上，小聲嘀咕，“我下午在街上看到他，就給陳惜打電話問過了，沒有找她?！?/br>
    “這就好，”姜珩松了口氣，“話說回來，他回來干嘛？又沒放長假?！?/br>
    “誰知道，”何之夏很不屑，“感覺他還長高了，有1米8了吧，我們現在可打不贏他了?！?/br>
    “我也長高了，謝謝?！苯駸o語，對這種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行為表示唾棄。

    “劉旭是誰？”梁翊讀著課文，還留著耳朵聽這邊的動靜。

    “嘿，你還偷聽呢？”何之夏還在耿耿于懷姜珩不讓他打擾梁翊讀英語書，姜珩是發小可以原諒，但和梁翊的友誼還沒到那份上。

    梁翊被噎了一下，臉都有點紅。

    “初中一個學校的，他追陳惜，只寫信的話我們就不說什么了，每天下了晚自習他還堵學校門口，非要送陳惜回家，”姜珩喝了口水，這段時間一直是大晴天，空氣很干燥，他咳了一聲，接著往下說，“我們幾個就一起護送陳惜回家，后來還打了一架，雖然我們這邊人比較多……”

    “我們打贏了！”何之夏插話。

    “你們是你、何之夏和許舒嗎？”梁翊發問。

    “對，還有林言和況晴?！焙沃慕釉?。

    “你受傷沒？”梁翊轉頭，面向著姜珩問。

    “沒，”姜珩很得意，“我們人多勢眾，他那邊才兩人?！?/br>
    他絲毫不覺得因為人多打贏架是勝之不武，反而覺得這是他們很團結的原因，何之夏的表情也很自豪，因為第一次參與打架就贏了。

    梁翊怔了一下，然后嘴角上揚，眸子里滿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