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凌晨一點半還有夜貓子沒睡，當即發了消息過來，頭像是一袋開封的?旺仔小饅頭，跟臨時拍的?似的?。

    【饅饅：魚缸jpg】

    【饅饅：轉成油畫，沒別的?要求?！?/br>
    照片是一個大魚缸，里面?有幾條顏色不同?的?小魚，形狀各不相同?，有的?魚鰭近乎透明，有的?像蝴蝶翅膀，底下還放著幾個人造珊瑚。

    難度不大，就是時間長，她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幾下。

    【彡：油畫的?時間會長一點，大概一個月?！?/br>
    【饅饅：隨便，不急要?！?/br>
    【彡：好，沒有別的?要求對嗎?！?/br>
    【彡：尺寸還是說一下吧?！?/br>
    【饅饅：沒有?！?/br>
    【饅饅：60乘42】

    【饅饅：稿費五萬，收款碼發過來?！?/br>
    下面?有個關于?謹慎轉賬受騙的?溫馨提示，姜議語心想，這可不是我受騙，倒是對方需要慎重，回復。

    【彡：用不了這么多?！?/br>
    【饅饅：一般不都是這個價?！?/br>
    她算了一下成本和時間，再根據蘇訴給她看的?資料，報價。

    【彡：減掉一個零才差不多?！?/br>
    【饅饅：這么實惠?！?/br>
    姜議語覺得這人怕是當過很多次冤大頭，才會說一般價位這種話。

    【彡：這才是一般價格，你怕是被騙了?！?/br>
    【饅饅：哦，我沒被騙過?！?/br>
    上來就直接要收款碼，兩萬說給就給，這還沒被騙，不知道該說是運氣?好還是人傻錢多。

    【彡：先?付定金五百，等完成了再付尾款?！?/br>
    【饅饅：真的?只五千？】

    【彡：真的??！?/br>
    【彡：收款碼jpg】

    過了一分鐘的?樣子，對方又發過來一條。

    【饅饅：稍微等三分鐘?！?/br>
    【彡：ok】

    時間剛好，震動兩下，微信提示有五千的?到賬。

    【彡：你發多了，是五百?！?/br>
    【饅饅：相信太太不會騙我?！?/br>
    很多人都會叫畫師為太太，叫作者為大大，這個蘇訴給她科普過。她點進饅饅的?主頁，同?樣一條微博都沒發，資料顯示為女，年齡顯示為2000.2.4，竟然這么巧嗎，除了年份不一樣。

    姜議語給她發消息。

    【彡：好?！?/br>
    【彡：一定在一個月內完成?！?/br>
    對方的?回復是。

    【饅饅：不著急?！?/br>
    【饅饅：晚安，太太?！?/br>
    確實夠晚的?現在，馬上兩點。

    【彡：晚安?！?/br>
    發了晚安也不一定就代表要睡覺，更多是用來結束話題的?禮貌用語。姜議語去購物軟件上買到顏料和畫筆，又找了好幾款畫布，最后?選了最貴的?那款，輸入密碼下單。

    做完這些，才關掉手機閉眼。

    房間一片黑暗，到處都是她熟悉的?東西，她轉了好幾次身。

    睡了一半，大約是凌晨三點的?樣子，又摸著黑起身，把鎖打開，重新放到床頭柜第一個抽屜。

    一堆掛件手機殼護手霜唇膏等日常用品里，混進去了一個包裝仔細的?盒子。

    不過三小時，又到了起床的?時間，她睡眠不長，僅僅只睡了四個小時，一點也不困，到衛生?間洗漱，剛把頭發扎起來，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又把發繩解開，攏著頭發往上圈，成了高馬尾。

    這樣總不怕再被搶了吧，姜議語想。

    一如往常地上學，買早餐，進cao場，她特意繞了個大圈從?后?院那邊的?通道走，哪里用的?到五分鐘，她第一次懷疑蘇訣的?話。

    “換發型了你?！狈揭舭l現了。

    姜議語順手捏了下，笑著說：“早上扎高了點?！?/br>
    “你燙過頭發嗎，這還有卷?！狈揭裟笾l尾說。

    “沒有，以?前拿藥水實驗的?，沒想到現在都沒直回去?！?/br>
    “這么神奇的?，早知道我興趣班就選繪畫了，也能?搞搞顏料的?實驗?！?/br>
    姜議語那有表，但?沒具體看誰選了什么，問?：“不是可以?選兩樣嗎，你選了什么?！?/br>
    “木工，我就選了這一樣?！狈揭舭咽址诺娇诖?，“也不知道這是做什么的??！?/br>
    木工這么搶手的?嗎，她同?桌選的?也是這個。

    “下午就是那節課，去了就知道了，應該挺好玩的??！苯h語剛說完，就聽到后?面?聊天的?聲音又大了起來，還沒來得及回頭看，答案就出來了。

    “你怎么又來了，月考加了五十分，夠你扣了?！?/br>
    蘇訣站在她旁邊，說：“喜歡跑步，不行嗎?！?/br>
    “……行?！彼闵峡荚嚨?兩天，這是第三天，明天他應該不會再來了，事不過三嘛。

    田曉軍過來，再次夸贊了一番，收心了！風紀分有救了！物理競賽的?金牌終于?有用了！

    他的?位置是最外圈，雖然是第一排，也不顯得奇怪。

    兩圈下來，她累得幾次深呼吸，他還是一點事沒有，最先?去了旁邊的?花壇拿書包，一個背著，另一個提著。

    “誒喲，怎么不幫我拿?！蓖练舱Z調怪怪的?。

    羅契也是，伸長了脖子說：“誰讓我們不是他同?桌呢?！?/br>
    他倆位置在最后?一排，附近的?人瞬時更堅定自己的?猜測，人兄弟都這么說了，這還能?有假？

    主人公?和旁觀者心思各異。

    姜議語往側邊看，他沒有要把包給她的?動作，但?還是說了，“我自己背著吧?！?/br>
    “你先?把氣?兒順勻了?！蹦戏饺四膩淼?兒化音。

    “你先?把氣?順勻了?！彼m正他。

    他往前走，“氣?兒順勻?！?/br>
    “氣?順勻?！彼龍猿?。

    “氣?兒?！?/br>
    “氣??！?/br>
    “氣?兒?！彼涌炷_步，臉上浮出笑。

    “氣??！彼咴谂赃?，也笑。

    要不要這么幼稚啊兩位，后?面?跟著的?童某人和羅某人不約而同?對看了一眼。

    幾個糾正幾個不改，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了教室，蘇訣把她的?包放到椅子上，讓她先?進去。

    姜議語看到他的?動作，手搭在椅背上一兩秒，藍色顯白?是真的?，不對，是因?為他手本來就好看，指節分明，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護士都喜歡這種手吧，打針好打。

    她坐到椅子上，把包里的?東西拿出來，卷子，素描本，筆，早餐，默默想，她一畫畫的?，也挺喜歡這種結構。

    早上的?時間很珍貴，教室里已經趴下來幾個人。

    素描本被翻開，里面?全是練習，各種物體，比如放在桌上的?水杯，搭在卷子上的?筆，雨后?的?窗戶，鍋里的?玉米，袋子里的?雞蛋等，她沒有畫過人物，想試一試。

    趁他在睡覺，手就這么搭在桌子上，姜議語放肆地觀察，終于?是添了幾筆在新頁上，逐漸成型。

    到最后?，連側著的?臉，閉著的?眼都畫了出來，雖然還不算一幅完整的?作品，但?也能?讓人一眼就認出來畫上的?人是誰。

    姜議語幾次比對，確保相同?，最后?一次看他的?時候……

    “你做什么?！庇直蛔グ?。

    素描本翻了一頁，成了空白?的?一片，她眨了兩下眼，朝本子上看，“我，我準備參，參考你做個，做個模特?！?/br>
    對方看了她幾秒，坐直說：“我需要配合嗎?！?/br>
    “不用，你繼續睡?！彼χf。

    時鐘即將指向八點，蘇訣沒重新趴下去，“做完給看一眼?！?/br>
    姜議語想起來他的?頭像，從?包里拿出來一個相框，按他的?標準，20乘15的?尺寸，“你的?小球，本來早就畫好了，但?我等這個框等了幾天，才到現在?！?/br>
    原木色的?外框，用一塊玻璃壓著，包裝得仔細。

    他接到手上，木質觸感，與其說是畫的?，更像是打印出來的?照片，可見制作者的?用心。

    只是隨口一說，用來堵她要給錢的?借口，這時心里反而有些漲，盯著手里的?東西，久久沒動靜。

    落到制作者的?眼中?就是，這小球有什么好看的?，至于?看這么久嗎，還這么認真，他考試要有這么認真，哪至于?只考一百二。

    “你詩詞賞析題怎么不寫?！边@是昨天講卷子時，美黎點名的?。

    蘇訣摩挲木框邊緣，面?不改色，“不會?！?/br>
    “你把這個收進去，我教你啊?！苯h語下巴往他手的?方向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