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失樓臺/霧色糾纏 第95節
溫舒白的心跳得厲害,用?手心擋住了他的薄唇,他就停了下來,將吻順勢落在她的手心,綿軟的細吻惹起一陣酥麻。 “商敘……”溫舒白輕易敗下陣來,以聲央求,“你別碰我?!?/br> 她明確地?拒絕他,警告他,可緣由卻不是?她不喜歡。 正是?她會?喜歡,會?因此而迷醉,情不自禁陷進去,她才要這?樣迫不及待地?喊停。 而商敘終于沒再吻她了。 他的雙臂撐在她左右,似乎是?怕不小心碰到她,鬢邊沁出細小的汗珠。 可他起念后收心也難,在她催促的眼神下,才不舍地?松開她,然后離開了床榻,站在床邊。 猶豫之?下,他還是?重提昨晚的事,想把事情弄明白:“舒白,你昨天是?因為什么不開心?” 溫舒白沒想到他這?么執著,還會?細細揪住,想了幾秒后,才給出一個借口:“我昨天見到你jiejie,就想起陳彥遲了?!?/br> 陳彥遲是?絕好的擋箭牌,不會?讓商敘懷疑。 于是?溫舒白又細說了幾句:“之?前的事……我想起來心里還是?不舒服,尤其是?想到嫣然跟我說的情況?!?/br> 她是?竭盡全力找理由,為求逼真,努力回想。 嫣然確實是?和她說起過一些事的,包括陳彥遲透露的原本的計劃。 在陳國昌的點撥下,陳彥遲動過在家和溫舒白結婚生子,然后在外繼續包養嫣然的念頭。 “我想到他,就覺得惡心?!边@?一句,溫舒白沒撒謊。 商敘在商界的火眼金睛,落到溫舒白身上,就全失了效。 眼下溫舒白說什么,他就信什么,見她確實有緣由,態度就和軟許多,道:“那你昨晚怎么不跟我說呢?我還以為你是?討厭我?!?/br> 只要問?題不在他,溫舒白沒有討厭他,他的心情便能立刻陰雨轉晴。 看商敘因為她簡單的一句話就開心起來,溫舒白的心里甚至有點愧疚了,解釋道:“昨天很累,不想說話,對不起?!?/br> 她的道歉是?真誠的,是?為著她昨晚對商敘發的脾氣與冷漠。 商敘卻受不了聽她這?么說,止住她道:“別說對不起?!?/br> “誰還沒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呢?”商敘笑了笑,試圖把氛圍帶得輕松些,“我想到陳彥遲,會?比你更生氣?!?/br> 雖是?調侃,可也是?實情。 溫舒白的那一年被騙經歷,已經讓商敘對陳彥遲這?個外甥親近不起來。 昨晚又聽到jiejie商錦繡說了些事,更是?對陳彥遲沒了最?后的一絲憐憫。 從前許多事,都是?看在商錦繡的面子上,才笑笑揭過。 商敘不說,陳彥遲大概以為自己很聰明,能夠以自己的母親作為依仗的條件,拉商敘給隆昌新材撒錢。 陳彥遲這?些年成?功撈取利益,自以為高明,殊不知是?商敘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為也能順便幫到商錦繡。 可陳彥遲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唯一依仗的商錦繡,也拋到了第?二?位,全心顧著那個禽獸父親。 更不該在當?初把溫舒白作為向?上攀附的梯子,利用?溫舒白。 商敘原以為溫舒白早翻過這?一頁了。 可看昨晚她因此生氣,才意識到有些傷害很持久,影響深遠。 于是?他道:“你如果還生氣,我可以再收拾收拾陳彥遲?!?/br> 溫舒白一聽就愣了,想起商敘往日在商界雖然狠厲,可從來都是?守規矩知進退,不想竟然也會?說出這?樣的話。 不禁問?道:“那你要怎么收拾他?” “南城大學同院系的,應該有不少恨他的?!鄙虜⒉[起眼睛,“隨便拋點料,幫他們找點證據,也夠他受的?!?/br> 陳彥遲當?年保研和后來留校任教的事,早就有點風言風語,商敘有所耳聞,也知道無風不起浪。只是?事情與他無關,他只當?不知。 現如今陳國昌已經被南城大學校方停職調查,隆昌新材又出了事,也就等?同于陳彥遲沒了靠山。 這?時候如果把火引到陳彥遲身上,陳彥遲這?個本就不干凈的人,肯定會?牽出事來,被校方調查。 溫舒白聽商敘說得篤定,卻有些擔憂,搖了搖頭:“算了,沒這?個必要。陳國昌的事,早晚會?調查到他的頭上。你摻合進來,我怕他會?報復你。而且我現在也不生氣了?!?/br> 人到了窮途末路,就是?鬼遇見了,也要怕三分。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溫舒白原就是?找個理由,對陳彥遲還不至于恨之?入骨,更犯不著讓商敘冒險,牽連商敘。 商敘聞言,便俯身去將她額前的碎發撥到兩邊,低聲同她確認:“真不氣了,嗯?” “不氣了?!睖厥姘讖拇采献饋?,穿上拖鞋,“我還趕著去上班呢,一天這?么忙,哪有時間氣他?” 如果不是?一定要找個理由,溫舒白都快忘了陳彥遲這?個人。 生活是?一個大大的圓。 陳彥遲早就被排除在她的圓外。 她的圓,正在一點點被里面商敘的那個同心圓所填滿,再容不下其他人。 從洗手間出來時,溫舒白就打定主意,今后即使是?避著商敘,也要悄悄避,不讓他發覺,不傷到他。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吃飯時,商敘為她盛的湯,她也喝了,可沒有再如之?前那樣,主動給商敘夾菜。 再如上車之?后,她也不像是?平時那么懶散,還要等?著商敘幫她系安全帶了。 她會?在商敘還沒來得及坐穩時,就系好安全帶,然后端正地?坐在副駕駛。 路上,她的話少了許多。 商敘問?她話時,她也回答,可是?實在簡略。 一直到下車后,溫舒白才有了笑臉,揮手和商敘告別:“中午見?!?/br> 商敘看著走進設計院大樓的溫舒白,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不止商敘,就連王淳安也發現了,覺得溫舒白臉色不太?好,臉上的笑都是?強撐。 趁著工作上有事協調,王淳安把溫舒白叫到了辦公?室,細細問?她:“最?近嘉源讓你們加班多了些,累著了?” 王淳安一向?不插手加班安排的事,放權給了劉嘉源這?個副總監。 可看溫舒白狀態不對,也就不得不問?了。 “沒有,我也不是?每天加班?!睖厥姘追裾J道。 “那你耷拉著腦袋,沒精打采的?!蓖醮景餐?。 溫舒白大概覺得自己偽裝得很好,可王淳安到底是?個經歷多的老江湖,不像商敘那樣情感占據上風,容易被哄騙。 她在這?種狀態下,確實沒耽誤工作。 可王淳安從師徒角度和親戚角度,不免多關心幾句,猜測道:“不會?是?因為小敘吧?”@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第070章 王淳安的猜測, 算是正?中靶心,使得溫舒白垂下了頭,沉默不語。 “還真是因為小敘啊?!蓖醮景惨粫r訝然, 臉色跟著一沉, “他?欺負你了?” 聽王淳安的語氣, 頗有些氣勢,像是要幫愛徒主持公道。 “他沒欺負我?!睖厥姘走B忙解釋,“是我自己有些想法沒有轉過彎?!?/br> 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不知想到了什么, 臉突然紅了, 似乎糾結異常。 聞言,王淳安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面前的溫舒白。 發現她不像是受了商敘的欺負, 更像是在同商敘鬧著小情緒。 很多事情都是當局者迷, 旁觀者清。 兩個當事人摸不清狀況, 可旁邊的人, 卻能看出他?們互相有意。 身?為過來人的王淳安, 倒也不便多說什么, 只是笑了笑。 又看溫舒白一副深受困擾的樣子?, 他?就多了一句提醒:“對?了, 我聽說小敘最近要去外省出差?你知道具體時間嗎?” “什么時候的事?我沒聽他?說起過?!?/br> 溫舒白卻對?這件事全然不知, 突然多了幾分無措感。 “開?會?時隨口說了句, 但他?沒有細說,好像是去外省考察吧, 最近幾天就走?!蓖醮景不氐?。 聽到王淳安的這句話, 溫舒白的心情似乎更加糟糕了。 她的枕邊人最近要出差, 可卻沒有提前跟她說一個字。 “那師父知道他?是去干什么嗎?”溫舒白問道。 “說是專門去看一個展,應該挺重要的吧?!蓖醮景不氐? “”怎么?你不打算跟他?一起去嗎?” 溫書白咬著唇,明顯帶著情緒,別扭道:“這事情他?都沒跟我說,哪里需要我跟他?一起去?” 王淳安拿起桌邊的草稿紙,卷起來輕輕敲了下溫舒白的頭?:“你們是夫妻,他?沒有告訴你,你就不會?主?動問嗎?” 王淳安早看出來自己的徒弟像是個開?竅慢的,原以為她與商敘之?間細水長流倒也不錯,可眼下看到他?們漸漸出了問題,也就好心想要幫他?們一把。 又看溫舒白不說話,王淳安便挑眉道:“怎么之?前不見你這么瞻前顧后?還是說,因為真正?對?某人動了心,就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問得隨意,卻讓溫舒白心悸了下。 原來王淳安都看了出來,她對?商敘逐漸生出情愫。 她被旁人窺見了秘密,頓時心亂如麻,試圖遮掩,可又覺得欲蓋彌彰,于?是鼓起勇氣問起自己的師父:“如果真是那樣,是不是對?我和商敘都不好?都是困擾?” 她在感情上從來沒有一個領路人,許佳寧和她一樣都是個“小白”。 所以她才會?在聽到薛頌的話后,完全被薛頌的觀點牽著走。 如今既然被師父王淳安看破,也就“破罐破摔”,去向他?討教?。 一來她知道王淳安會?護著她,不至于?向商敘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