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前來驗收的老師都沒看出兩人有任何不妥,被吳荻蒙混過關。 他們心滿意足地離開,甚至臨走前贊揚他們演員挑的出色,慧眼識珠,敲定他們作為迎新晚會的壓軸之作。 而后演員小情侶終于在關鍵時刻趕到,女孩跑得氣喘,臉上微紅,兩個人終于在千鈞一發時趕到。 溫禧瞥見他們輪流道歉,卻依然十指相扣的手,突然抬頭去看時祺。 他的王子。 時祺神色翕然,好似已從角色中脫身而去。 劇場強烈的身臨其境,讓她有些許不適的錯覺。好像走下舞臺,他們的關系又迅速倒退,回到不溫不火的原點。 一顆心充盈著悵然若失。 當晚的演出大獲成功,掌聲雷動,沒有人會再記得臨時頂替的他們。 提醒她舊夢仍在的是那架已被遺落多時的攝像機。 她回家后,長段視頻中有不少閑雜的人影搖晃,只從中截取出一張模糊的合照。 瞬間即永恒。 真好,陰差陽錯,他們又以另一種方式相逢。 第12章 回旋 少男少女的照片在相冊珍藏,成年人的交鋒卻更筋疲力盡。手機亮光一閃,溫禧收到陸斯怡的消息。 「sea:小喜到家了嗎?」 「wency:我到家了,一切平安,你呢?」 陸斯怡對她老年人作息強烈譴責,狂轟濫炸了一堆不要睡起來嗨的表情包,回復說幾個姐妹組局,推脫不掉。 「wency:祝你開始新戀情?!?/br> 「wency:注意安全?。?!」 「sea: 放心吧,我千杯不醉,別小看我」 她放下手機,想起今晚她和陸斯怡的對話。 原本陸斯怡一直建議她去做自媒體。 反倒是這個風口浪尖,鼓動她的好友擔心溫禧受傷,覺得這并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 “我所有的事都是人盡皆知的?!睖仂炊谷唬骸皼]有什么好怕的?!?/br> 與其讓好事的蟲豸透過裂隙來吸血食髓,倒不如掰開揉碎將所有一切都放在明面上。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她不畏懼。 溫禧重新開通自己八年未用的社交平臺,卻在收件箱里找出最后一條未讀的消息。 她讀著讀著,眼睛慢慢睜大。 - 第二日。 溫禧匆匆下樓,出小區時卻恰好與熟人打了個照面。 “小溫啊,可算是遇見你嗎,最近很忙嗎?” 是那位她請來照顧程春菊的阿姨,保姆不關注娛樂新聞動態,手上拎著rou蛋蔬菜,笑吟吟地和她打招呼。 當初溫氏集團破產的消息成了轟動一時的社會新聞。一時間眾說紛紜,有說他們注銷公司,攜款潛逃,也有說他們資金鏈斷裂,遭同行坑害。但無論如何,投資者都賠得血本無歸是不爭的事實。 法院破產清算后,公司便不用為債務負責。但她主動與債權人組織協商,同意賠償。 程春菊就是其中一位。 溫父并不同意,說她圣母之心,投資者本該盈虧自負;但她卻堅持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談判雞飛狗跳。 那位老人從前用辛苦積攢一輩子的錢投資溫氏項目,協商時卻對她報以最大程度理解。這幾年她腿腳不便,近來又得了阿爾茲海默癥,子女也不在身邊。 “阿姨經常在嘴邊念叨說想你了?!?/br> “好,我過幾天一定常來?!?/br> 因為前兩天出差,昨晚又因為獨奏會的原因,溫禧已許久沒有過去探望老人,感覺心下抱歉。 清晨的觀山路安靜,偶有晨練的人從飄零的枯葉下踏過。唯有調律工作室熱鬧得讓人發慌,連雀鳥都受驚撲翅。 工作室門前熙熙攘攘,連玻璃都嗡嗡作響,甚至有心急如焚的趴著玻璃上往里望,試圖窺見一點有效線索。 門上掛著的裝飾風鈴在推搡中嗚咽,終于不堪重負,摔得粉身碎骨。 - 記者們眼尖,看見女主角終于現身,將她團團圍住。 陣仗不算大,跟溫禧在破產時面對的采訪不可同日而語。那時她隔三差五都要面對這樣窘境,負面尖銳的問題接踵而至,在傷口上撒鹽。 大家對調律師工作的關注度并不高,只對溫禧的身份好奇,但更多寄希望于順藤摸瓜,牽出關于鋼琴家時祺的線索。 “聽說你是溫家的養女,傳言屬實嗎?” “請問您跟時祺先生是什么關系?” “他為什么專門將國內首場鋼琴獨奏會選在南江,也是因為你在這里的原因嗎?” 記者們爭先恐后,各色問題紛至沓來,試圖成為采訪攻堅戰中首位插旗的先鋒。 那些問題好似潮水般向溫禧涌來,溫禧不急不緩,示意眾人,給她留下足夠的思考空間。 記者識趣地往后退。 - 溫禧先俯下身,將那只摔碎的風鈴撿起來,放在手心。 養女的秘密,是在那時家中一片混亂,不知是誰有心而為,嫌池水不夠亂再攪一陣,將收養文件落在客廳。 但這個驚爆的消息并沒有讓溫禧感到太多的意外。 往事如雪泥鴻爪,被冷硬地凍在原地。 隨父母舉家避禍國外,或是聯姻,委身于人,做個花瓶,掙個前程,甚至已有投資圈大佬放話,說誠心求娶溫家小姐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