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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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前去搜集社會信息的的警官陳述,高野秀樹在一天前失蹤,目前下落不明。平河町一帶的領頭人麻生祝同時盯上了高野秀樹,正在高調地組織人手搜尋高野秀樹的下落?!?/br> 松元清長翻動著手里的文件,仔細閱覽過報告里所有的實證。最終一錘定音:“通知搜查支持分析中心對嫌疑人開展逆偵測,三系人員盡快開展摸索式排查,找到高野秀樹?!?/br> “還有一點……” 在所有人都推開椅子起身的當下,宮紀突然開口。松元清長止住了動作,向她望過來。 而宮紀顯然是在上一秒才下定決心說出這句話。在會議室所有人沉默又嚴肅的注視中,她飛快地調出一段監控。 監控只有十秒,鏡頭對著一條街拐角,先是一只腳邁進了攝像,而后手電筒的束光直射而來,攝像畫面在幾秒內呈現過曝后的白光。 “這是平河町三丁目的監控上的攝像,高野秀樹的偵查技巧似乎出現了重大改變。此前他對監控的反應模式是發現、并躲避監控位置,不到十二個小時的時間,他就懂得讓監控在強光下自動收縮光圈,降低攝像像素?!?/br> 宮紀回憶起安室透的證詞,她斟酌著措辭向上司解釋:“據現場的第一發現人陳述,第二位受害者光村凌在被殺害前萬分小心,對前來保護他的偵探都不敢泄露其具體位置。但兇手甚至提前知道了他的具體所在地,受害者的通訊設備也不見蹤影?!?/br> 她快速下了一個定論:“我個人懷疑,高野秀樹背后有指導他完成這一進步的人?!?/br> 松元清長四十多歲,一張面相兇惡的國字臉,一道橫跨左眼的可怖傷疤橫亙其上。他身材魁梧,二十多年的從警生涯讓他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而他顯然也知道一些宮紀這種入職不久的新人不知道內幕。他低頭思索了幾個瞬息,擺了擺手讓其他人都去干活,把宮紀留了下來。 空曠的會議室只剩兩人,一個面相兇惡得像□□大佬,一個冷冰冰的不近人情,都是公事公辦絲毫不拖泥帶水的性格。松元清長拿過紙筆,給宮紀寫了張簡陋名片。 上面寫著“風見裕也”的人名和一個聯系方式。 松元清長將紙片遞給她:“風見警部補雖然隸屬于警視廳公安部,但和警察廳聯系密切,如果遇到什么警視廳無法及時解決的麻煩,可以試一試聯系他?!?/br> 問訊已經進入到尾聲。 “我不相信”早川理紗低下頭,眼淚一下子從她的臉頰滑落掉地。 她的教養讓她說不出隨意質疑警察的話,所以她只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說著“我不相信?!?/br> 你們根本不知道他是一個多好的人。 她沉默地流著眼淚,在心底無聲地反駁。 佐藤美和子嘆一口氣,遞給女孩子幾張紙巾,半攬著她瘦弱的肩膀將她輕輕推出問詢室。外面的光一下子涌進來,佐藤美和子溫柔地對她說:“快回家去吧?!?/br> 早川理紗無措地走在路上,捏著那封情書,心底生出些不知如何是好的茫然來。 她回憶起自己和高野秀樹的第二次見面。有一天下午她和mama發生了爭執,一氣之下摔門出走,魂不守舍地走到了平河町的邊界處。在暮色朦朧的大街上游蕩時,她被三個喝醉的混混堵在街角。 她在三個男人傾瀉而下的陰影里被巨大的恐慌所攫攝。在此之前,她從未意識到過,男性的身體是如此高大和恐怖,籠罩過來就像一座山。她瞪大眼睛,幾乎為此而生出了可怖的幻覺。 這時候一板磚砸向了中間那人,那個男人的后腦勺頃刻間就被砸出了血。 “媽的,是誰?” 男人捂著頭惡狠狠地咒罵了一句,伸手去抓后面人的領子。 一位少年人站在他們身后,流里流氣地對那三個醉漢吹了身口哨。 然后抬手給了那個試圖抓他領子的人又一板磚。 喝醉酒的人又使不上什么力氣,三個人單方面地挨了幾下后,色厲內荏地出聲辱罵了幾句,灰溜溜地互相攙扶著逃跑了。 那位少年人似乎是在平河町有點名氣,早川理紗從那三個人的咒罵中聽到了“高野秀樹”這個名字。 高野秀樹絲毫不把幾個廢物的謾罵放在眼里,他背著光手撐在膝蓋上,先是好奇地打量了眼她的校服裙,再向上看到早川理紗的臉。 他側頭思索了一下,問道:“你是那天幫我接貓的小姐?” 早川理紗的眼淚還未干,那聲“小姐”稱呼一下子就把她拉回了現實。十幾歲的女孩子被叫“小姐”還是有點赧然,她無所適從地點了點頭。 “快回家去吧,以后不要來這里閑逛?!?/br> 高野秀樹利落地撐膝起身,轉身向外走去。 “請等一下?!痹绱ɡ砑喖泵Τ雎暫白×怂?。 她還未踏入成年人的世界,所有的關于社會青年尋釁滋事的知識都來自于小說和影視劇。此刻她心中充滿了連累他人的愧疚與擔憂,又怕自己問出來的問題顯得幼稚。最終她嚅囁著問道:“他們會報復你嗎?” “不會啊,這只是平河町人之間友好的交流方式?!备咭靶銟浠剡^身來,一臉不在乎的神色,“幾個廢物而已,又不能拿我怎么樣?!?/br> “沒有給你添麻煩就好”早川理紗緊張得攥住自己的衣角,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抬頭直視著對面少年的眼睛,聲音結結巴巴:“非、非常感謝你救了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報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