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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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青檀向她一禮:“娘娘,秦太醫奉命為娘娘請脈?!?/br>    聽得她說的奉命,辛如練便也知道這位秦太醫是謝景諳的人。    她的武功正在慢慢恢復,怕是瞞不過這位太醫。    到時候被謝景諳知道,只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微臣秦沈譯,見過娘娘?!鼻厣蜃g背著藥箱作禮。    許是在寒風中站得久了,他的手被凍得通紅。    辛如練面上不動,任由秦沈譯替她診脈。    秦沈譯放下藥箱,因為寬袍大袖耽擱行事,他將袖子翻出一截,從藥箱里拿出脈枕,放到辛如練手腕下。    辛如練注意到他翻開的那一截袖子上似乎有什么東西。    仔細一看,是個字。    江。    辛如練幾乎是一下子就想到了江書改。    當然,并不是眼前之人是江書改。    這位秦太醫并未易容,且身量要比江書改碩朗一些。    他是江書改的人?    辛如練心中思量,手已經擱到了脈枕之上。    “秦太醫來得正好,我近來總是嗜睡,也不知是何緣故,聽人說針灸古法可解,秦太醫可否為我扎上幾針?”    秦沈譯掐著她的腕脈,神色自若:“娘娘嗜睡是因為鳳體受了外界刺激,針灸雖好,但并不適合娘娘現在的情況,娘娘之前就受過針灸治療,這一次新,二次鈍,并不能很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微臣這里有顆專治嗜睡的藥丸,倒是可以解娘娘煩憂?!?/br>    說著,他從藥箱里拿出一個小瓷瓶,正要遞到辛如練手里,一把尖尖長長的冰冷器物便抵到了他的脖頸要害之處。    宣青檀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到了他身后,拿著剪刀,聲音微沉:“別動?!?/br>    誰知道那藥是什么東西,她不能讓他傷辛如練半分。    要不然她冒死進宮來做什么。    狗皇帝的人就沒一個是好東西,他的走狗給的東西又能是什么好的。    秦沈譯倒是十分鎮定,并沒有因為生命受到威脅而色變,眼角余光瞥了女子手上的剪刀,開口道:“姑娘是第一次動手吧,可能有些緊張,位置偏了點,剪刀再往左下斜走兩寸,那里才能一擊致命?!?/br>    他是學醫的,自然知道人體哪個部位最薄弱。    宣青檀愕然。    這人什么意思?    這個時候居然還能云淡風輕跟她糾正這些有的沒的。    她確實是第一次拿著剪刀威脅人。    以往在家中這雙手只拿過筆,繡過花,再多一點也就碰過剔螃蟹的刀具,如這般持剪傷人,確實是她這個深閨小姐的做過最出格的事了。    不過雖然是第一次,但她并不怕殺人,狗皇帝都要殺她了,她還有什么好怕的。    “秦太醫可真是風趣,死到臨頭還能如此輕松自在?!毙嗵匆贿呎f,一邊用力把剪刀頭往他脖子上按了按。    燕汝受罰不能再跟前伺候,她就是坤寧宮最大的宮女,事先她已經把其他人支開了,眼下這殿內就只有她們三人,自是不怕她說的話做的事被人聽了去,看了去。    秦沈譯勾了勾唇:“姑娘說笑了,我又沒做什么殺人放火的壞事,何來死到臨頭?”    辛如練沒理會她們二人的對話,顧自從秦沈譯手里拿過瓷瓶,把藥倒了出來,在鼻下嗅了嗅。    熟悉的氣味鉆入鼻腔,這是晏行舟給她說過的,能掩蓋身懷武功的特制藥丸。    當日在悅來客棧,晏行舟只說有這種藥,她也沒見過,還是事后她們二人逃到她父親的那里避風頭,佘九倉拿給她看的。    江書改是父親的徒弟,他會的,父親自然也會。    加之她方才試探,故意提起嗜睡針灸,這些都是江書改在阿姊的安排下,瞞著外人給她做的。    除了當事人,沒人知道。    所以,這位秦太醫真的是江書改的人。    想清這一點,辛如練示意宣青檀不必再動刀戈。    “既如此,那就多謝秦太醫了?!?/br>    她還在想武功恢復這件事怎么瞞過謝景諳,謝景諳也是習武的,到時候一探便知,秦沈譯的到來倒是解決了這個難題。    辛如練當然不會覺得這是巧合。    晏行舟臨死前把藥給她吃下,她陸續恢復武功,緊接著,秦沈譯便來了,給她送來了遮掩武功的藥。    世上哪有這么巧的事,只怕是早就預謀好了。    晏行舟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早就準備好了一切,雖然他的人不在了,但所有事情都在如他安排的那樣進行著。    在謝景諳的地盤上,他不動聲色地把人送到她身邊,先是宣青檀,再是秦沈譯,接下來會是誰?    見她想明白了關竅,秦沈譯也不再賣關子,低聲說了今后的打算:“不出兩日,陛下會給娘娘送來一個叫清魂引的藥物,娘娘服用后只需假裝不記得往事即可,其余的事我們會去做?!?/br>    謝景諳自然是不會明目張膽把這種藥給辛如練吃的,估計會混在飲食茶水里,他這么說是讓辛如練早做準備。    聽到他這么說,辛如練握緊了手里的瓷瓶。    原來謝景諳打的是這個主意。    怪不得他昨晚會說睡一覺就好了這樣的話,吃下這種藥,可不就是睡一覺就什么都好了。    心下麻木,她問:“他呢?”    這個他自然不是指謝景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