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賀延置若罔聞,溫聲反問:“那聿珩仙尊不也與師兄一同出入,世人又豈會在意我一個小小的萬鹿山長老?!彼袷强床灰娔谅犞酆龅爻聊聛淼纳袂?,伸手拉開了木門,一個昏暗的甬道通往了地下登時出現在了眼前。 是一個酒窖。 “師兄,實不相瞞,雖然我這里的桃花酒比不上應春,但口味確實值得一嘗,師兄想要試試嗎?” 牧聽舟深呼吸一口氣,鼻腔中都浸滿了濃厚的酒香味,心癢癢的,沒忍住往里面瞅了好幾眼,心中滿是糾結:“可裴應淮……” 賀延卻打斷道:“師兄不必掛懷旁人,這里只有我們兩人,況且……” 他頓了頓,“倘若是師兄想要試試,哪怕是登天我也會想辦法給師兄弄來?!?/br> 牧聽舟心中莫名有些怪異,卻不知從何而來。他糾結片刻,定了定心,還是決定下來。 他為什么要怕裴應淮! 他明明自己一個人也可以! “走!” 這杯桃花酒比牧聽舟想象中得更香甜一些,有種入口即化的醇厚感,他眼睛一亮:“好酒!” 桃花酒比想象中的還要烈一些,從牧聽舟的喉嚨一路燒進了胃里。 賀延彎了彎眉眼:“是不錯的,我記得師兄不喜辛辣,故而將桃花酒釀成了香甜的味道,師兄若是喜歡,可以帶兩盞回去?!?/br> 隨即他又補充道:“或者師兄也可以隨時過來?!?/br> 牧聽舟嘗了鮮,強忍著戀戀不舍,他搖搖頭道:“我現在在喝藥,裴應淮不讓我喝酒是有原因的,我嘗嘗鮮就好了?!?/br> 他沒有忍住,又輕輕抿了一小口,卻有種難以忽視的燥熱感從胃部一直燒了上來,直沖心門。 他還以為自己是太長時間沒有飲酒,被這桃花酒的酒氣嗆著了,悶悶地咳了兩聲。 帶著涼意的秋風拂過,并沒有將體內的這股燥熱壓下去。 牧聽舟眨了眨眼,識海之中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霜霧,眼前一片迷蒙。 怎么回事…… 賀延似是也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師兄?你怎么了?” 牧聽舟晃了晃腦袋,低聲道:“有些不對勁,你……”替我叫一下裴應淮。 他心下微微縮緊,連話也都只說了一半,眼底浮現出淡淡的戒備。 也有可能是他大意了,若是酒中真的被加了什么東西呢? 牧聽舟暗道不妙,輕咬舌尖,企圖讓混沌的神思保持冷靜。 可就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腕骨上的銀鏈傳來了一陣收斂的束縛感,拉回了他的神思。 沒有任何緣由,他又忽地就安心了。 長風捎帶起他的碎發,牧聽舟攥著胸口的衣襟,眉宇緊蹙。 “師兄,你怎么——”賀延匆忙站起,身后的木椅倏然倒地。 但—— 他的目光再次頓住,望向了牧聽舟的身后。 身前的少年踉踉蹌蹌地站起身,差點被地上東倒西歪的酒盞給絆了一跤,賀延眼疾手快地想要上前扶住他,卻被身后那個男人一個冷瞥定在了原地。 仿佛只要他挪動一下,周身的劍意叫囂著近乎要將他撕碎。 賀延額間落下一滴豆大的汗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少年跌跌撞撞地朝不遠處靜靜站在原地的男人奔去。 牧聽舟只覺得身體內一股瘋狂的燥熱一股腦地將他吞沒,赤炎燒盡一切,僅剩下了眼前的那人。 像是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他瞳眸中閃爍著迷茫,帶著些許顯而易見的委屈,伸手攥住了男人的衣襟,低低地喘息兩聲,扯著衣襟外袍就想要脫下來,拉扯之間露出了白皙的鎖骨。 賀延只看見了一眼便飛速移開了視線。 那股熟悉的冷意從前方傳來,牧聽舟下意識地貼了上去,近乎是掛在了裴應淮身上,饑餓地掠奪他身上的氣息,喃喃自語。 “師……師兄,你再近些,我感覺有點熱?!?/br> 這里怎么有變態! 第一百二十七章 裴應淮垂眸看著掛在他身上的少年良久, 久到牧聽舟雙臂都有些酸了,忍不住順著他的身前滑落時,一只手錮著他的腰將他固定住了。 牧聽舟嘿嘿一笑, 雙頰浮現起不自然的坨紅, 他裸露在外面的肌膚變得guntang, 雙眸已經渙散了。 藥性與酒氣在體內沖撞,導致體內先前被裴應淮封印起來的魔氣再度蘇醒,開始肆意沖撞。 那湯藥之中混雜了獨屬于裴應淮的精血,與牧聽舟體內火屬性的魔氣形成了一種非常微妙的平衡。 而裴應淮制作的湯藥就是為了維持這小心翼翼的平衡, 如今卻在酒氣的侵染下,這條分界線開始變得模糊。 魔氣逐漸占了上風。 牧聽舟渾身燥熱,他輕咬著下唇,雙瞳隱約已經變成了曾經的暗紅色, 在一片水汽的暈染下尤其的漂亮。他雙手摟著裴應淮的脖子,慢慢貼近。 少年的動作毫無章法,把裴應淮的雙唇啃出一道又一道的牙印,像是無意識地在圈占地盤, 烙下了一個又一個獨屬于他自己的烙印。 裴應淮身形未動, 只是一只手懶懶散散地搭在他的腰間, 不知是在防止他不小心跌落還是什么…… 他放縱地讓少年一遍又一遍地親近他, 卻并不著急給予任何回應, 那雙幽邃冷淡的眸子越過少年的頭頂,遙遙望向了不遠處的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