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裴應淮瞥了眼他:“那是你平日用氣不當,造成的靈脈堵塞,怎么還怪我了?” 牧聽舟:“呸,就怪你就怪你,就你這手藝比我幽冥的魔修差多了,多練練吧,說不定回九重天之后還能用得上?!?/br> 沖突 第二十七章 兩人再次將一片狼藉的偏院丟了下來, 牧聽舟將人帶回了朱顏殿,啪嗒一下將內殿的門關上。 “怎么回事?”他拉著椅子坐下,問。 裴應淮淡聲道:“并無大事?!?/br> 不過是有個蒼蠅飛進來了, 但他并不想將這件事跟牧聽舟說。 而后便又補充了一句:“今日那處靈結應該會被疏通, 你先躺下?!?/br> 牧聽舟笑容淡了幾分, 眸光掃過裴應淮臉側還在滲血的那道傷口,起身走上前,將人拉到椅子那坐下。 “師兄,說起來我還沒有問過你, 你這身劍骨的傷,到底是誰弄的?”他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指尖輕柔地拂過那處傷口。 傷痕處的刺痛感傳來,裴應淮面不改色, 微微想要偏過頭,卻聽見面前的青年不滿地嘖了一聲:“躲什么?這樣都不好上藥了?!?/br> 他望向那處傷痕,眸色漸深,心底好不容易壓抑的火有點再度冒了上來。 “師兄分明能躲開的?!蹦谅犞壅Z氣親昵, 帶著幾分苦惱, “師兄甚至連我的匕首都可以躲開, 卻躲不開這一個小小的蛇骨鞭?” 裴應淮難得地語塞, 想了想還是為自己辯解道:“她襲來時太過突然, 我一時不察?!?/br> “不行?!蹦谅犞勐曇袈缘?,有些固執地道,“你身上只能有我留下痕跡,其他任何人都不行?!?/br> “哪怕是一小道傷口, 或者是一小片印子,都不可以!” 如此直白的對話頓時讓裴應淮頓住了, 他逃也似地想要別開與牧聽舟對視的視線,卻又被人掰了回來:“所以,師兄,你現在應該告訴我,那群人到底是誰了吧?” 牧聽舟盯著他的眼睛,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那人群,將你的劍骨碾碎,又將你金丹挖出來——怎么,是覺得我扶柳一派后繼無人了?” 扶柳正是郁清名的道號,他座下唯二的兩名弟子也只有牧聽舟與裴應淮了。 “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你到底有什么好顧慮的?!全都殺了不就行了?!”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說出自己的心聲,一說起來就有些停不下來了:“還有你這個仙盟首尊是怎么當的?遇到這般事情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能拉你一把,你信不信,哪怕你面前如今是萬丈深淵了,那群人也不會看你一眼——他們只會盯著那個什么勞什子仙盟掌??!” 牧聽舟情緒有些激動,但是一想到當初沖上九重天第一眼見到這人時的模樣,就有些抑制不住的憤怒。 “他們是誰?”說到最后,他干脆傾身而上,“師兄,我先前就答應過你,神魂契約定下后我會為你重塑劍骨,殺你想要殺的人?!?/br> 裴應淮只覺得喉嚨一陣發緊。 他神色愣愣地望著面前的青年,他輕輕拂過臉側傷口時溫熱的指尖,湊近時不經意間彌漫在鼻尖的一抹幽香,那縷垂下的發絲像是羽毛一般輕輕掃過他的心間。 周身陰沉的氣息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像是潮水一般褪去,整個世界悄無聲息,在這一刻,時間緩緩流逝,燭火兀自搖曳,長風吹拂。 周遭一片寂靜,唯有裴應淮能清晰地知道,他的心臟漏掉的那半秒中之內,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 裴應淮垂著眸子,不敢看他,害怕暴露眼底快要溢出來的情緒。 牧聽舟再次捕捉到了他的異常,心下微沉,猜測這估計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讓他知道。 可是——這整個三界上下到底有誰能這般悄無聲息地將他的修為廢至這般境地呢? 先前有些上頭的情緒在看見裴應淮一言不發的舉動后終于逐漸冷卻了下來。 他想要像小時候,得不到答案時晃晃裴應淮的肩,揪著他不放,除非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他沒法。 牧聽舟見他這幅模樣,不知為何忽地想起了先前夢境中的場景,攥著人衣袖的手也放了下來。 他扯了扯唇角:“這也是不能跟我說的?” 裴應淮沉默片刻,抬眸,搖搖頭:“沒有誰?!?/br> 牧聽舟面無表情地想,哦,確實是不能說的。 到底誰能讓他這位奇無情無欲的師兄維護至此呢。 牧聽舟倏地沒了什么想要繼續聊下去的心思,他淡淡地收回了手,最后又問了一遍:“那既然那日的事情你不能說?!?/br> “那昨夜呢?昨夜你不曾出現在朱顏殿,你去哪里了?” 裴應淮道:“就在偏院里,哪都沒有去?!?/br> “行?!蹦谅犞埸c點頭,“既然師兄這樣說,那九魂丹便不是你偷的了?” 裴應淮:“不是?!?/br> 牧聽舟笑道:“那就好,我還以為是師兄背著我與九重天的人聯絡上了呢?!?/br> 他漫不經心地道,“那既然這樣,就先勞煩你待在朱顏殿中,等我一切都查明了再放師兄出來吧?!?/br> …… 他壓著火氣說完,轟然將內院的門啪嗒一下關上了,甚至在外面落了三四層結界。 一邊嘴里嘀咕道:“死木頭,問什么都不說,那你干脆別說了,這輩子都別說話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