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裴應淮面無表情地望著他,穆堯這才悻悻地撓了撓腦袋,他老老實實地匯報:“樂陽洪在與祁蕭然接觸之后,分了一部分人去往酆都城,另一部分估摸著潛伏在朱顏殿附近,每人身上都帶了一張隱匿符確保不會被發現?!?/br> “要不要我喊東粼去酆都城那里,確保那群人的安全?” 穆堯下意識地湊近問道,卻見裴應淮緊皺著眉頭,冷眼警告似地瞥了他一眼,這才連忙稍后退了退,一邊心里嘀咕。 方才牧聽舟湊那么近都沒被制止,他不過是上前跨了一步就被警告了。 嘖。 見裴應淮陷入沉思,穆堯像是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嘴:“話說牧聽舟沒有認出來東粼嗎?先前你不是在……” “穆堯?!迸釕赐蝗淮驍?。 穆堯的聲音戛然而止,后面的話被他盡數吞了回去,背后悄然被冷汗打濕,他腦子瘋狂旋轉,磕磕巴巴地慌忙補救:“抱歉,我,我說錯了,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對了!不如我們直接來一手借刀殺人,反正樂陽洪那個家伙在仙盟里天天成群結黨也翻不出什么浪花,總是像螞蟻一樣亂竄也很煩,不如直接借此機會讓牧聽舟把人宰了,還能將你我摘出去,多好!” 裴應淮慢慢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頓地問,“將解決的方法寄托在旁人身上,仙盟如今就是這般解決事端的嗎?” 即便是他說的不冷不淡,穆堯還是在其中嗅到了一絲怒意。 他有些茫然,渾然不知自己說錯了什么,聽了裴應淮半天的問話,腦袋一陣放空。 總不能是真的怕牧聽舟魔氣暴走吧……? 你也見過聿珩師兄? 第九章 裴應淮的話里有幾分真幾分假牧聽舟分辨不出,但他自己反正是沒在怕的。 上一回魔氣暴走還是他方才入魔道時,靈脈中還殘留了一部分靈力,再加上他心性不穩,導致失衡,最終才沒有控制好讓體內的魔氣暴走。 那段時間的事他已經記不太清了,等有了意識后才發覺自己的靈脈已經被人順得暢通無阻了。 ——反正不可能會再發生就是了。 但境界不穩是真,他也沒什么再次閉關的想法,每日也不過是泡泡化骨池,在朱顏殿前畫下陣法,認為就足夠了。 祁蕭然卻臨時叫住了他,遞來一瓶丹藥,他解釋道:“這是我前些日子煉的藥,能幫你鞏固修為,每日記得吃上一粒?!?/br> 而后他又有些猶豫地拿出了第二瓶丹藥,捏在手中。 牧聽舟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這一瓶,是給裴應淮的?!逼钍捜慌欢南敕?,就先將丹藥做了出來,“他身上的外傷始終沒好,再拖下去恐怕會留有遺癥……當然,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你?!?/br> 牧聽舟點了點頭,還是將丹藥收下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躊躇在站在原地等了片刻:“等等——” 祁蕭然回過頭,就見牧聽舟遞過來一張皺巴巴的紙,雖然已經被捏得不成樣子了,但依稀能看清上面的字樣。 牧聽舟別過臉,聲音有些悶,不知在掩飾著什么:“這應該是一個藥方,你隨便看看……” 說是隨便,祁蕭然接過來,掃了眼后便頓住了。 他將紙張上的褶皺抹平,眼中浮現起一絲震驚,開始細細地打量起這張藥方:“這藥方你是從哪弄出來的?” 牧聽舟的回答干凈利落:“搶的?!?/br> 祁蕭然:“……” 祁蕭然:“這張藥方,我曾在醫書上看見過……其中混合了各種奇珍異草,甚至有的都只在古書上記載過,從未有人親眼見到過?!?/br> “那功效呢?”牧聽舟追問,“這藥方真的有傳聞中的那般,可以起死回生,甚至連崩壞的內府都可以修復?” 他強忍著心中的疑問,但祁蕭然已經聽懂了,他想問,那是不是連破碎的劍骨都可以修復? 事關重大,祁蕭然面色凝重,仔仔細細地又將藥方從頭看到了尾,像是發現了什么,蹙起了眉:“是可以,但好像又不可以?!?/br> “但若是我記得沒錯的話,這其中應該還缺了一味藥引?!?/br> 牧聽舟問:“是什么?” “龍涎佛果?!?/br> “……?”牧聽舟不明所以,“龍涎果?那玩意不是遍地都是,隨便摘一個不就行了?!?/br> 祁蕭然搖了搖頭,糾正道:“龍涎佛果和龍涎果可不一樣,你還記得檀若寺的那棵萬年蒼樹嗎?” “龍涎果漫山遍野的都是,但龍涎佛果,是只有檀若寺的那棵萬年蒼樹,也只有那棵經歷過紫薇真氣浸染過百年的,才能結出一顆果實?!?/br> “據我所知,整個三界能找到龍涎佛果的地方,只有這么一處?!?/br> 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將他拉回了思緒,牧聽舟仔細回想了一番,檀若寺的那群禿驢好像確實有一棵樹當個寶似的碰都不讓人碰。 牧聽舟皺起了眉頭,百年時間對于修仙者來說并不算什么,但裴應淮現在是凡人之軀,根本等不了那么久的時間。 “下一次結果是在什么時候?” 祁蕭然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了?!?/br> 牧聽舟點了點頭,掃了眼那張藥方:“你有幾成概率能成功?” “概率并不大?!逼钍捜簧詈粑豢跉?,緩緩道,“雖然上面有很多珍奇異草,但有幾株是生長在幽冥地火之上,若是你能將它們找到,我可以試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