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BE后全員火葬場 第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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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酥伸手輕輕地拉開了活扣,里面被浸泡的鮮血被擠壓出來,滴在了她手上,地上,她手一松,任由它沉重地砸在了地上。 她欠怕了。 不想再欠誰的。 血紅的手帕,被尸身血海淹沒,尋不出半點痕跡。 即便到了最后一刻,她都不想讓他為難。 寒風凜冽,凌墨塵看著她再次提了腳步,往漆黑的雪夜里走,彷佛要走到最深處去,失聲喊道:“沈明酥,你回來!” 前面的人再也沒有給他一點回應。 顧玄之適才被他呵斥后,沒再生殺心。 殺與不殺都一樣,她最后的結局都好不到哪里去,見凌墨塵如此,八成也知道這段日子相處,他怕是對這位趙家郡主動了心。 但兩人一個姓周,一個姓趙,隔著的是血海深仇,永遠都不會有可能。 大局為重,顧玄之提醒他道:“主子,該走了?!?/br> 他們得先出城,今夜接下來皇帝和封重彥還有一場廝殺。 前朝太子還活著的消息早就被皇帝傳到了國子監。 且已經給兩位閣老去了信函,向兩位閣老表示了自己對前朝的虔誠,愿意把江山還給前朝太子。 他趙帝做了十七年的賢主,敬重每一個臣子,愛戴自己的子民,積攢了一身的賢名,能有這樣的舉動,是在情理之中。 他愿意讓,可封家呢。 封家忠于趙帝,當年便是因第一個支持趙帝登基,而權傾朝野,如今天下太平,國泰民安,封家又怎能眼睜睜地看著昔日的舊主歸來,打破這一切,拿走屬于他封家的利益。 所以封重彥‘殺了’前朝的兩位閣老,并控制了國子監上千名學子,讓他們口不能言。 再斬殺季闌松,引出前朝太子一并滅口。 封重彥大逆不道,‘殺死’前朝太子,還屠殺了兩位閣老滿門,喪盡天良,趙帝心中雖萬分不忍,但為了堵住悠悠之口,還前朝太子和兩位閣老一個公道,不得不忍痛割愛,下令捉拿封重彥,誅殺封家滿門。 這就是趙帝今夜的計劃。 他們不過是將計就計,救下了季闌松和兩位閣老,待天一亮,所有人都會知道真相。 趙帝的真面目會被揭穿,而封重彥對趙家的忠誠終究會成為一場笑話。 他們此時只需要退到城外,等待時機。 話音剛落,耳邊便響起了悶沉沉的聲音,動靜同樣震動了腳下的土地,似是千軍萬馬,這回則是從鐵騎后方殺來。 顧弦之面色一緊。 “護殿下出城!” 還未來得及撤走,兵馬已經到了跟前。 封重彥。 今夜喬陽照著封重彥的吩咐,去了國子監,竟一個人都沒見到,問門房,門房一愣,“封大人今夜新婚,不是請了國子監的學子吃喜酒了,半個時辰前才走......” 喬陽一聽便知不對勁。 忙調頭趕往兩位閣老的住處,半途中便遇到了封重彥和衛常風。 沈明酥走后,衛常風立馬去找了封重彥,在封重彥到兩位閣老的住處之前,及時追上了人,“主子,沈月搖不知如何得知了凌墨塵之事,告訴了少奶奶,少奶奶拿刀相逼,奴才攔不住,還請主子責罰?!?/br> 封重彥一瞬勒住韁繩。 與此同時,前方明家的位置忽然騰升起了火焰。 衛常風一愣,“明家怎么著火了?!?/br> 封重彥臉色卻陡然一變,一股寒涼沖上頭頂,猛然間醒悟,知是中了皇帝的圈套。一把扯下了掛在婚服上的腰牌,扔給了他,“找賈良,調集所有巡防營的兵馬?!?/br> “通知喬陽,帶兵符出城?!?/br> 顧玄之沒想到他這么快就脫了身,先同其喊話,“封大人,就如此甘愿被人玩弄于手掌,明知他生性殘暴,背信棄義,將來你封家不會有好下場,還要選擇忠嗎?” 封重彥坐在馬背上,一眼便看到了立在尸身血海里的人影,那身上還穿著婚服,孤零零地立在風雪之中。 今夜本是他們的新婚之夜。 他選擇? 何人給過他選擇? 他萬般阻攔,拼了命地去隱藏,想讓她能像普通人那樣,好好地活下去。 但這些人偏偏不放過她。 一路過來,那雙眸子飄進了冰雪,瞳仁里帶著冰天雪地的寒涼,封重彥笑了笑,“你們可有給過我活路?” “何為忠,何為jian?” 父親告訴他,周帝臨死前召集所有的部下,交代道:“以國為重,以民為先?!?/br> 所以封家在內亂之前,及時跪了趙帝,助趙帝建立起名聲,讓他穩住了朝中大臣的心,平息了內亂,一致向敵。 封家的忠誠,從來不忠于君主,只忠于這片土地上的百姓。 但他試過無數回,好像都沒有那么大的志向,伸手緩緩地摸向腰間的彎刀,輕聲道:“我封重彥不過是想護住一人?!?/br> 可就是做不到。 他好像錯了。 從一開始就錯了,他應該把所有的人都殺個干凈,便不會有今日的隱患。 馬蹄忽然飛奔,彎刀迎著雪花斬去,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廝殺,沈明酥一直往前,始終沒往后看。 潘永已經被底下的人從河道里拉了出來,一身狼狽,手下的禁軍,包括梁老夫人的人幾乎全軍覆沒,死的死,傷的傷。 菜市口儼然成了人間地獄。 潘永沒想到凌墨塵竟然私藏兵馬,策反了整個錦衣衛。 報信的人已經去了皇宮,援兵很快就到,而青州太子的兵馬應該也快到了,陛下查到凌墨塵身份時,早已快馬加鞭,給太子去了密函。 錦衣衛多少人。 青州二十萬兵馬還剿滅不了? 天上飄起了雪花,河道里的水寒徹入骨,潘永周身濕透,卻像是完全不知道冷似的,看著從后方殺過來的封重彥人馬,同身旁的人道:“關城門!一個都不許放走?!?/br> 無論是凌墨塵。 還是封重彥,今夜都得死。 目光正瞧著,忽然一頓,緊緊地盯著夜色中緩緩朝著這邊走來的一道人影。 身邊的禁軍也瞧見了,舉起了弓箭,潘永急聲制止:“放下,不能傷她!” 潘永主動迎了上去,看著沈明酥身上的婚服,已沾滿了血跡,鳳冠斜落,實屬狼狽,好好的婚禮變成了這樣,誰又高興呢? 可說到底,這場婚宴本就不該是她的。 潘永走到了她跟前,“沈娘......”意識到自己叫錯了,及時掐斷了那稱呼,忽然掀袍跪在了她跟前,行了一個跪禮,“奴才參見郡主?!?/br> 沈明酥便也沒再往前了。 潘永等了片刻,沒見她出聲,似乎并沒有意外,便知她已經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潘永徑自抬頭,哀嘆了一聲,悲切地道:“郡主受苦了?!?/br> “陛下也是今日才得知郡主的身份,對此悲痛不已,不惜痛下殺令,以保住郡主的身世之謎,可沒想到郡主還是知道了......” 潘永輕聲問她:“郡主可愿意聽當年發生了何事?” 沈明酥沒應。 潘永自己講了起來,“干爹臨終前,交代了奴才,有朝一日見到郡主,定要將這些話帶到?!?/br> “郡主乃陰年陰時出生,又是雙生子,按國運,是為滅國之兆?!?/br> 潘永不敢去看她的臉色,繼續道:“這消息原本壓在了東宮,無人敢傳,卻突然之間爆了出來,落入了欽天監和一幫臣子的耳里,陛下深知躲不過了,只能讓人去東宮拿人,原本是想抱到了孩子后,再找個替死鬼,把郡主和殿下送出去,可太子和太子妃并不知道陛下的用意,不肯交出孩子,差了身邊的兩個嬤嬤,從地道偷偷把郡主和殿下送出去,其中抱著郡主的那位嬤嬤竟是走投無路之下去了太醫院,求到了太醫院的蕭秋白跟前?!?/br> “蕭秋白救下了郡主,差人連夜送到了沈壑巖府上,沈壑巖家中正好喪女,這般人不知鬼不覺,誰也沒想到郡主還活著?!?/br> 潘永話鋒一轉,“但那蕭秋白乃順景帝的舊人,與沈壑巖關系極為親密,兩人原本救下郡主,乃是一樁善舉,他們卻懷了天底下最歹毒的惡意?!?/br> “蕭秋白一死,沈壑巖替陛下會診之時,竟暗中下了寒火草的寒草之毒,此毒只有火草能解,誰知道他竟將......”說到此處,潘永又悲又憤,“沈壑巖竟然把火草的解藥放在了郡主的身上,他是想要陛下與郡主手足相殘啊,此心可誅,簡直喪盡了天良?!?/br> 人悲傷到了一定的程度,似乎一切都平靜了。 沈明酥安靜地聽他說著,臉上沒有任何波動。 潘永又道:“陛下已經得知了郡主的身份,郡主若是愿意回來,陛下承諾,定會把欠郡主的都補償回來,陛下,陛下說......他已年邁,惟愿郡主能安康?!?/br> “郡主,同奴才回宮吧,那才是您該去的地方?!迸擞揽牧艘幌骂^,頭剛碰在地上,耳邊便是一道悶沉的撞擊聲。 響聲像是從天邊傳來,低沉哀鳴,如雷鳴,卻又不像是雷。 很快第二道聲音落了下來。 這回眾人都聽清了,是鐘聲,一聲接著一聲,身后的廝殺聲也因鐘聲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一共二十七聲。 太后歿了。 太后是誰,她從未見過,沒什么情緒起伏。 反倒有些輕松。 她的手上能少沾一條人命了。 沈明酥看了一眼對面潰不成軍的禁軍,在短暫的安靜之后,迎著風雪里微微提聲,同跟前的潘永道:“勞煩公公通傳陛下,我乃當朝郡主,太子與太子妃的親生女兒,原名沈明酥,請求圣上恩典,入宮行孝祭拜?!?/br> 聲音帶著疲憊,輕飄飄地落在雪夜里,除了今夜的喪鐘之外,又是另一道驚雷。 潘永還未從適才的喪鐘中回過神,聞言倒是輕松了不少,再次磕頭道:“恭迎郡主回宮?!?/br> 裙擺太重,沈明酥提了提,才踏出了一步,便聽到身后一聲,“阿錦!” 喪鐘一過,氣氛再次緊張。 三方兵馬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