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BE后全員火葬場 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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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酥進去后關上了門, 里面斷斷續續的織布聲因她的闖入停了下來,沈明酥抬起頭,便看到了一張陌生的婦人臉。 對方五六十歲的模樣, 同樣打探著她,臉上露出了疑惑。 沈明酥沖她一笑, 問道:“可是阮婆婆?” 阮元漫點頭,“你是?” 沈明酥坐過去立在了她跟前,“我也是宮女的奴才, 與阮婆婆頗有緣分, 聽說婆婆在這兒,立馬過來瞧瞧?!?/br> 阮云漫看著她,把自己大半輩子遇上的人都回憶了一圈, 確定不認識。 沈明酥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糖, 塞到了她手里, 親熱地道:“我是阮婆婆接生的?!?/br> 阮云漫一愣,倒不覺得奇怪了。 她這一雙手早年接過的新生兒, 不上百人, 也有六七十,白花花的rou團子落地差不多一個樣, 她哪里還認識, 自來都是旁人叫出她的名字, 她認不出對方。 只不過這樣的風光, 早幾年便斷了,生了一場大病, 身子骨弱了, 找她接生的人越來越少, 日子也越過越差, 后來給人當起了奴才,前些日子聽說宮里招一批老繡娘,想撿起自己早年的手藝,進宮中討一份穩定的俸祿也好,誰知進來后,卻被安排在了這兒沒日沒夜的織布。 阮云漫沒想到還能在此見到自己曾接生過的人,問她:“你是哪家的哥兒?” “杏花村李家的老幺?!?/br> 人老了,記憶也不太好,阮云漫壓根不知道李家是誰。 只覺得跟前人樣貌一般,瞧著卻舒心,既是來認親的,阮云漫便把糖收了起來,笑著道:“多謝公子了?!?/br> 沈明酥笑笑,“不過幾顆糖罷了,母親常說,當年若不是阮婆婆,我這條命多半要死在肚子里了?!?/br> 這倒并非是假話,她接了半輩子的生,一雙手不知救了多少人,管他是橫生還是難產,只要母胎肚子里的孩子尚有一口氣在,她都能把人接出來。 “聽母親說,當年同我母親一道懷孕的還有沈家?!鄙蛎魉炙坪跖滤氩黄饋?,說得更清楚了一些,“就是之前的沈太醫,十七年前產下了一女,也是阮婆婆接生,如今已成了人人羨慕的主兒,麻雀飛上枝頭,要成宰相夫人了,當真是好福氣,若是知道阮婆婆,想必定會登門答謝......” 阮云漫的臉色卻漸漸起了變化。 沈明酥看進了眼里,“阮婆婆怎么了?” 阮云漫呆了一陣,忽然搖頭,“不對?!?/br> “是時辰不對?”沈明酥輕聲追問,“我聽母親提過,原本那沈家娘子肚子里的孩子月份比她還大,卻遲遲推后了大半月,也不知是何緣故......” 阮云漫還是搖頭,“沈夫人肚子里的那孩子......” 沈明酥看著她。 “生下來就死了?!?/br> 沈明酥一愣,笑著道:“是阮婆婆記錯了,沈家大娘子分明還活著......” 阮云漫卻道:“不會錯,沈壑巖沈家,那大娘子早就死了,我親手接的生,孩子落地就沒了氣兒,沈夫人哭得死去活來,讓人抱到跟前,死也不撒手?!?/br> 這事兒她藏在心里許多年,曾同不少人說過,可沒一個人相信。 沈家也說是岔了氣,后面救回來了。 可她接生了那么多孩子,孩子是死是活,怎么可能弄錯,“我親眼所見,孩子一聲不吭,嘴唇發烏,面無血色,身體泛紫,明顯就是死了啊,怎還能活得過來,可奇怪的是,那沈家隔日卻對外宣稱,喜得千金,我還納悶是沈夫人悲傷過度,想給那死去的孩子一個體面,滿月那日我才瞧見人,那孩子白白胖胖,鮮活得很......” 沈明酥還未回過神,臉色先白了,心頭的恐慌后知后覺的傳來,一雙手腳冰涼,良久才聽到自己的聲音,“都十七年了,阮婆婆怎可能還記得?!?/br> “我做穩婆十幾年,手上死的就那么一個孩子,怎可能不記得,沈家大娘子早就死了,臨盆前沈夫人可是摔過一跤......” 阮云漫還在回憶,忽見跟前的人影一晃,待回神轉過頭,人已經不打一聲招呼,疾步走了。 守在屋外的公公見人出來了,笑著上前,本想再奉為幾句,還未來得及出聲,只見其腳步匆忙,抬頭再一瞧,那張臉沒了半點生氣,目光里透著一股焦灼,當下一愣,不明白發生了什么,猶豫的功夫,人已經從他跟前匆匆走過。 早上的日頭冒了那么一下后,再也沒有出來,云霧陰沉天壓得格外低,沈明酥抬眼望去,只覺那狹長的甬道,似乎怎么走,永遠都沒有盡頭。 胸口繃得發酸,才方覺自己的一口氣還未吐出來。 腦海里涌出來的東西太多,她不敢去想,只一股腦兒的強行壓住,微微張著嘴,讓外面的氣息透進來,大口大口地喘著。 漸漸地,那嘴里輕輕地,碎碎而念,“不可能......” ...... “你去找一個叫阮云漫的穩婆,別說你是誰,只問她十七年前你母親是何時生的你,問完了,再來找我?!?/br> 不會的...... 她忙晃了晃頭,將那即將要冒出來的可怕念頭,盡數甩去。 王伯伯只是想告訴她,她是個不祥之人,她被父親和母親篡改了出生日子,她真正的生辰實則是父親每年同她單獨過的那一日。 她是個乃陰年陰時出生的不祥人,任何人同她靠近,都會沒有好下場。 僅此而已。 她是沈家大娘子,沈壑巖是她的父親,朱鴛是她的母親,她出生在昌都,后隨父母遷到了幽州,她還有一個小自己兩歲,叫做沈月搖的meimei...... 腳步越走越快,踉蹌了后,繼續往前。 太醫院再沒有人攔著她,她徑直到了那間矮房子前。 自那一日之后,王太醫一直沒見人上門,本以為她找不到穩婆了,忽然見她推開門,從屏風外走過來,面色像是從土里剛刨出來的一般,便明白她已經找到了穩婆,知道了一切。 “先喝口茶吧?!别B了幾日,王太醫已經能下地,替她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 沈明酥搖頭,“我不渴?!币矝]坐,站在那里,一雙眼睛期盼地看著王太醫,像是要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希望他能說出她想要聽的話。 王太醫沒去看她,輕聲問:“找到穩婆了?” 沈明酥點頭,“她年紀大了,許多事記不清......” “她記不清,你母親,你父親,他們總記得清?!蓖跆t打斷她,“你就從未懷疑過?沈夫人當初極為抗拒,她不想要任何人代替了她的親生女兒,即便是死了,她也要給她一個沈家大娘子的名分,是你父親跪下求了她,她為了沈家......” 王太醫話語至此,再也沒有往下說,“孩子,出去吧,別留在宮里,你不是沈家人,沈家的仇,不需要你去報?!?/br> 沈明酥沒能說一句話,雙目已經落下了兩行淚。 她不是沈家人。 她怎么可能不是沈家人...... “你父親之所以會將感情傾注在了你身上,只不過是對他失去的第一個女兒在做補償,而你恰好被他抱進了沈家而已,別去嘗試為沈家報仇,沈家的仇,自有沈家自己報,你父親臨死前必然也提醒過你?!?/br> 懸在半空的一道雷,終究還是落在了她頭上。 驚雷壓垮了她的雙肩,身子后退幾步,不慎碰到了木墩,那木墩搖晃了幾下,倒在了地上,她堪堪穩住身子,雙腳像踩在了云層之間,虛虛實實。 太荒唐。 荒唐到她覺得自己那十幾年的幸福,像是做了一場夢,但那夢那么清晰,刻在了骨子里,它比如今真實太多。 若真是夢,也該是眼前這道將她裹得喘不過氣的漩渦。 她是在做一場噩夢。 她對跟前的噩夢抗拒地道:“我不信?!?/br> 王太醫沒再說話,閉眼不忍去看她的臉色,等她慢慢地緩過勁,過了半天,卻只聽到了她一聲,“王伯伯,我不信?!?/br> “他是我的父親,他最愛我?!?/br> 頓了頓,她咽下喉嚨里的哽塞,繼續道:“臨終前,他還說阿錦啊,你是父親這輩子最大的驕傲,我沈壑巖能有你這么一個女兒,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他還說以后我就叫十錦......意為雜取各類拔萃,無論到了哪兒,都能隨遇而安,他還要托菩薩保佑我,一輩子平安順遂?!?/br> 她又道:“試問王伯伯,這天下除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之外,誰還會給我如此深厚的愛?!?/br> 王太醫緊閉的雙眼忍不住顫了顫,不敢去睜開,心中卻已是沉痛萬分。 造孽啊。 他沈壑巖是在造孽啊。 害人又害己。 沈明酥不知道是自己是怎么走出來的,天好像黑了許多,她沒看清路,踉蹌了一步,穩住腳步后,便再也沒有力氣去對抗腦子里那即將要決堤而出的畫面。 堵住的瓶蓋被沖破,回憶排山倒海襲來。 ...... “父親,母親為何不喜我......” “她怎么可能不喜歡阿錦呢,阿錦這么好?!?/br> “母親喜歡的是阿搖?!?/br> “可父親喜歡你啊?!?/br> “你是我沈壑巖的女兒,誰說你不像,你看看你牙齒長得多像父親,白白的......” “孩子她娘你看,咱們阿錦能背藥方了,多聰明......” “阿錦......” 一霎細雨灑落臉龐,冰冰涼涼,直穿心底,父親的那張臉,彷佛就在跟前,她喉嚨里的嗚咽終于破口而出,“父親......” 她不是他的女兒,那她又是誰....... 渾渾噩噩地往前,分不清走的是哪條路,不知走了多久,身后突然傳來一陣腳步,接著有人喊她,“前面的人,可是仙丹閣的仙童?” 沈明酥頭一聲沒聽見。 身后一位太監再次揚聲,“問你話呢?!?/br> 沈明酥似乎這才聽見有人在說話,轉過身去,細碎的雨點落入了眼睛,她視線模糊,隱約見跟前立著五六個太監。 “還真是仙丹閣的?!睘槭椎哪侨藳_她和睦一笑,“既遇上了,便省得走一趟,凌國師此時正在正殿同陛下獻仙丹,得需一名仙童跪拜,國師走得匆忙,忘記領人了,由我前來代勞,勞煩仙童移個步?!?/br> 眼里的水霧散盡,沈明酥眼底透出了幾抹血絲來,終于把人看清了。 那日領取俸祿時,丹一指給她看過。 內侍省總管高安。 眼中的悲痛劃過淡淡的冷凝。 她永遠都是沈家人。 即便不是親生又如何,沈家的仇,她還是要報,沈明酥垂目領旨,“有勞高總管了?!?/br> 作者有話說: 寶兒們加更來了?。ǖ谝粓霰l要開始了。)紅包繼續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