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BE后全員火葬場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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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刀光劍影,后院一片安靜,沈明酥從袖筒內掏出了火折子,對準了廚房外的一堆干柴。 涂了易燃藥粉的火折子,在夜空中翻了無數道滾,落地的瞬間,一道火光瞬間竄起。 沈明酥并沒有停下,繼續往前跑。 每跑一處,便扔下一個火折子,火光不斷地燃在她身后,救火聲響徹黑夜,最后她停在梁家的后墻上回過了頭,那雙眼睛透過火海,看著追上來的封重彥。 兩人隔著火海和夜風,四目相望。 ...... “封哥哥,我有一個秘密?!?/br> “什么?” “等我去了昌都再告訴你?!?/br> 那時的她想說,她到了昌都后,不會給他添麻煩,她會很多東西,她能養活自己,她也能保護自己。 風輕拂起她的長發,火光撩動著她的眼睛,既然她這一輩子注定了無法安寧,那便是上天不想讓她平凡而終。 她遵從天命。 — 回到煉丹房,意料之中的燈火通明,沈明酥推開門,四個藥童齊齊停了手里的動作,扭頭朝她往來。 沈明酥一愣,理了理耳邊的發絲,帽子沒了,她扯了一塊袍擺綁在了頭上,確實有點難看。 但他們一直這般盯著,是不是不太禮貌,沈明酥尷尬地笑了笑,“師兄們還沒睡呢?” 沒人回答她,目光也沒撤回去。 有那么丑嗎。 沈明酥干干地笑了兩聲,自問自答:“對,國師大人還沒回來,鳥兒也沒叫?!?/br> 知道沒人理她,她坐回自己的位置,剛坐下去,一人突然開口道:“過卯時了?!?/br> 沈明酥一愣,“???”什么意思。 幾人卻轉過頭,不再吭聲。 沈明酥正疑惑,耳邊那道雖遲但到的鳥鳴突然傳來,屋內的人個個動作極快,收拾好匆匆離去。 沈明酥沒急著離開,坐了一陣,等著外面的人進來。 人一進門,沈明酥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回過看去,凌墨塵立在門檻處,雙手捂住腹部,指縫已被血浸透,朝她一笑,“不過來扶一把?” “國師堅持了這么久,不差這幾步路?!鄙蛎魉制鹕砣ヌ嫠麥蕚渲寡?。 “心真狠?!绷枘珘m受的傷不輕,胳膊上的幾道傷口不成事,嚴重的是腹部那刀。 今夜是他失算,沒想到梁家的梁老夫人,是個深藏不露的硬茬,以自己的兒子為誘餌,像來個趕盡殺絕。 五十多個人,個個都是身手不凡的亡命之徒,若非沈明酥的一路開花,梁家忙著去后院救火,他和封重彥今晚不會這么輕松,只會更慘。 傷口太深,身上帶的止血藥不夠,凌墨塵一路捂住傷口盡量減少了流血量,但似乎無濟于補,身上還是沾滿了血。 沈明酥沒扶他,他便也自己走去了胡床上躺下,看向正舉燈找著藥草的沈明酥,“今夜這傷值得了,有幸見到沈娘子的身手?!?/br> 沈明酥沒理他,忙著尋藥。 “就是不知道沈娘子的醫術如何,待會兒幫我縫好看點?!闭Z氣輕松,若非那一身血,還真聽不出受傷的人是他。 巧了,縫合正好是沈明酥的短板。 因她最初怕血不肯學,不管沈壑巖如何威逼利誘,手上就是不愿意沾別人的血。 不過這毛病后來被封重彥治好了一些。 但也僅僅是小傷,像凌墨塵這么長的傷口,她是頭一回上手,剪開他腹部的衣料,看到里面一片血rou模糊,一時忘記了接下來該做什么。 等了半天,不見她有動靜,還以為她有什么高招,睜開眼睛卻見她盯著自己傷口出神。 凌墨塵眼前一黑,合著沈壑巖盡教了她偏方,“打盆水?!?/br> 沈明酥這才反應過來,打水替他清洗干凈,后面的步驟倒沒讓他再提醒了,止血、消毒、上麻藥縫合傷口。 殿內只剩下了她這塊還燃著兩盞燈,她跪坐在他身旁埋著頭,燈火的光芒照在她下斂的眼睫,兩邊臉龐上投下了細細密密的陰影。 夜色靜謐,他還是頭一回見她神情如此專注緊張。 不知道她到底縫成了什么樣。 “別動?!鄙蛎魉指觳矇鹤∷男靥?,“很快就好?!?/br> ...... “阿觀忍著點,很快就好?!?/br> 腹部的疼痛被麻藥暫時掩蓋,凌墨塵看向她,適才散開的發絲被重新捆了起來,捆得不太結實,幾縷落在了她耳邊,面色恬靜,彷佛今夜在梁家的放火的人不是她。 可那滿頭青絲鋪在月色下的畫面,已經鉆入了腦海。 她就是沈明酥。 江十錦。 那個沈壑巖十七年前,從太醫院救走的女嬰。 凌墨塵突然問:“為何愿意救我?” 為何救他。 沈明酥看了一眼歪歪扭扭的線,‘救’一字,實在受之有愧,反問他道:“國師愧疚了?” 凌墨塵一愣。 “你能利用我,那是你的本事?!鄙蛎魉旨魯嗔司€,拿起藥瓶,往他傷口上緩緩涂著藥,開解他道:“不必覺得內疚,等我哪天需要國師了,同樣也會利用你?!?/br> 凌墨塵定定地看著她,好奇道:“你不怕?” “怕啊?!鄙蛎魉值?。 藥膏輕輕地抹在他傷口上,似是隨口而答,“沒人天生就有勇氣,有人的勇氣來源于有愛他的人替她撐腰,有的則是因為走投無路,有了恐懼才會有勇氣,因為她不得不活著?!鄙蛎魉挚聪蛩?,“我屬于后者,國師呢,是哪一種?” 凌墨塵忽然沉默。 沈明酥知道他在看自己,但他戴著面具,有些背光,她轉過頭時,沒看清他眼底到底的神色。 腹部的傷處理好了,余下的還有他胳膊。 沈明酥沒同他閑談,剪開衣袖,一處一處地替他處理完,包上紗布,已到了后半夜。 再看胡床上躺著的人,血衣被剪出了窟窿,上半身幾乎都被白紗包裹。 實在不太美觀,取了他掛在墻上的一件大氅蓋在他身上。 剛縫合好了傷口不宜挪動,今夜他八成要歇在這兒了,沈明酥看著他的面具,猶豫了一陣后,還是問道:“你要一直戴著它嗎?” 麻藥的藥效一過,他要是疼昏過去,指不定會被捂死。 “取吧?!?/br> “嗯?” 凌墨塵微微抬起兩條胳膊示意,他動不了。 可能是知道自己人脈廣,怕被人認出來,凌墨塵的面具比十全的要大許多,除了鼻子眼睛和嘴巴,其余部分都擋得嚴實。 沈明酥手伸過去,凌墨塵主動偏開了腦袋,讓她輕松地拉到了腦后的繩子。 他是一國國師,在朝堂總不會也戴著面具,剛進來的那一日,沈明酥便偷偷問過殿內的藥童,“你們國師長得很丑?” 那藥童像是看殺父仇人一樣地盯著她,回敬了他一句,“你眼睛瞎了嗎?!?/br> 她眼睛不瞎,美與丑她比誰都能分得清。 繩子松開,面具下的那張臉隨著她的拉扯,慢慢地露了出來,因傷勢的原因,他臉色蒼白,額頭的發絲被細汗沾濕。 再往下,那雙桃花眼便徹底地暴露出來,比戴著面具時清晰許多,是一雙能勾姑娘魂魄的星眸。 薄唇皓齒,不如封重彥的鋒芒,也不似十全的天真。 但比她想象中年輕許多,眉眼之間含著風情,俊而不媚,正是時下姑娘們最喜歡的偏偏少年郎。 這長相與她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樣。 他應該更像狐貍才對。 她這副看著人不眨眼的模樣,凌墨塵倒是熟悉,見她遲遲沒有反應,輕聲一笑,問她:“如何?后悔還來得及?!?/br> “可惜了?!?/br> 凌墨塵眉尾一揚。 沈明酥收回目光,“可惜這么一張臉,裝著的是九曲十八彎,和我走的路不同?!?/br> 凌墨塵愣了愣,突然笑了起來,不慎蹦到了傷口,腹部又開始滲出血跡。 沈明酥生怕他再笑下去,自己白費了功夫,不敢再同他說話,起身把面具給他擱在枕頭邊,拉了另一張胡床過來,安置在了他對面,自己躺上去,“不早了,國師早些歇息,實在疼得受不了了就叫我?!?/br> 折騰了這大半夜,沈明酥也困了,正是迷迷糊糊之際,突然又聽他問了一回:“你為何要救我?” 他指的是今夜她聽到了自己和梁馀的談話,知道自己在利用她,她完全可以自己一個人走,那把火沒必要放。 沈明酥似乎睡著了,沒答。 為何,可能是因為他的那顆藥丸吧。至少那一刻,他是真心在救她。 即便知道兩人將來道不同不相為謀,但她此時,沒把他當成是自己的敵人。 他需要她。 她也需要他。 — 臨近黎明時,凌墨塵燒了一場,昏昏沉沉跌入了夢境。 長空婚暝,寒云濃稠,他跪在漫天雪地里,看著那道緊閉的門扇,聲聲哀求,“阿爹阿娘,我不想離開你們,我誰也不是,我就是你們的兒子......” 可白雪淋白了他的發,壓垮了他的肩頭,那道門始終沒有打開。 雪化了,他又站在一場七月的雨里,昔日那個讓他騎在肩膀上的男人,跪在他跟前的雨中,捧著一罐骨灰,同他道:“她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