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BE后全員火葬場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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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公子要我命嗎?◎ 沈明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認出來的,但腦子里的名字已經脫口而出,且不自覺還帶了些驚喜,“采花賊?” 那人翻身起來,看著她,語氣不悅,“什么采花賊,我就不能有名字?” “抱歉?!鄙蛎魉挚涂蜌鈿獾懒饲?,問他:“公子怎么稱呼?!?/br> “務觀?!?/br> “務觀公子?!鄙蛎魉直卸Y,“在下江十錦?!?/br> 務觀目光往她身上掃了一圈,詢問道:“傷都好了?” “好了?!?/br> “公子這桃花債是真厲害,受了不少苦吧?”務觀公子目露同情,“你運氣不好,要是晚那么一點,就不用受這罪了?!彼蝗粶惤?,神秘地道:“你可知道那晚后來誰來了嗎?” 沈明酥搖頭,“愿聞其詳?!?/br> “封重彥啊?!眲沼^公子似是怕她不知道,解釋道:“當朝宰相,尚書省省主,人稱鐵面閻王,當夜就把京兆府圍了,京兆尹一只手都被戳了個大血窟窿,嚇人吧?” 沈明酥呵呵兩聲,“確實挺嚇人,那務觀公子是怎么出來的?” “我吧,學了點小本事,見你被打成那樣,我怕啊,提前跑了?!?/br> “務觀公子謙虛了,能從京兆府地牢里跑出來,本事可不小?!鄙蛎魉中α诵?,“公子今日可有空?” “十錦公子要請我喝花酒?” “花酒就算了,這才從地牢里出來,撿回一條命,珍惜著呢,要不咱們還是喝茶吧?” 務觀勉強點了頭。 兩人就近尋了一間茶肆。 沈明酥替他滿上茶水,恭敬地推到他跟前,“公子請?!?/br> 務觀抿了一口,看著她主動問:“公子今日在青樓轉了一個下午,是在找我?” “公子果然敏銳?!鄙蛎魉忠矝]瞞著,“確實有一物,想向公子借來一瞧?!?/br> 務觀疑惑,“我與公子僅在地牢見過一面,能有何物借于你?” “務觀公子謙虛了,那晚我可是見到公子撿到了一樣東西?!睖蚀_來說是順走的,在衙差帶走她時,他起身阻攔,便是在那時候順走了對方的腰牌。見他面色凝住,沈明酥繼續道:“公子當知,京兆府未定罪之前無權用刑,我這三道刑鞭挨得不明不白,險些沒命,總得知道是何人要取我性命?!?/br> “十錦公子好眼力?!眲沼^公子看著她,意味深長地問:“公子不是說桃花債嗎?” 對面朦朧的燈火下,沈明酥唇角顯出隱隱淺淺的兩個梨渦,含蓄一笑,“不怕公子笑話,桃花債有點多?!?/br> 務觀一聲輕笑,“成,不過也不能白借?!?/br> “公子請講?!?/br> 務觀俯身往前頃來,面具下的一雙桃花眼看向她,“我這不是剛從牢里逃出來嗎,沒地方去,能否借個地方落腳?” 沈明酥面色一頓,迎著他的目光沒說話。 對視片刻,務觀失望了嘆息一聲,利索走人,“多謝十錦公子的茶了?!?/br> 走到門口時,身后沈明酥才道:“公子要是不嫌棄我那小院破舊,公子請吧?!?/br> — 為打聽月搖的下落,來京城不久后沈明酥便租下了這間院子,在街頭唱弄影戲,一個人住,只是個暫時落腳的地方,院子很小,僅有三間。 中間乃堂屋,左右各一間房。 右邊的那間她自己住,另一間沒用上,一直空著。 沈明酥把人領到,推開那間從未打開過的門扇,迎面撲來一股nongnong的塵土味,捂袖退后兩步同身后的務觀讓道:“務觀公子請?!?/br> 務觀也退,毫不客氣道:“確實破舊?!?/br> 大晚上沈明酥沒有替他掃塵的打算,務觀那身一塵不染的白衣,顯然也不想弄臟,便去外面院子占了她的那張胡床。 春雨后夜里有些涼,沈明酥從床上分了一床褥子給他,“腰牌公子如今肯給我瞧了吧?” “沒帶在身上,明日給你?!?/br> 沈明酥轉身進屋,“公子早些歇息?!?/br> “頭一回共處,十錦公子就不打算好好招待一下?!眲沼^喚住她。 “沒有酒?!鄙蛎魉只仡^抱歉地看著他,“沒有茶?!?/br> “你真窮?!?/br> 這話倒是真的,到京城的那日她兩手空空,一身狼狽地進了封家,如今出來,倒是不狼狽了,仍是兩手空空。 但這話不該從一個正在寄人籬下的人口中說出。 看出了她眼里的意思,務觀笑道:“放心,我會賺錢,不白住?!?/br> 這年頭糊口不容易,沈明酥松了一口氣,“那就好?!?/br> 務觀突然指向檐下那堆刻了一半的羊皮,“你是唱弄影戲的?” 沈明酥點頭。 務觀公子又看了一眼她晾在茅草棚里的那些草藥,“弄影戲你一人吃力,若是賣藥更賺錢,你那包麻藥,可比我在醫館里買的管用多了?!彼ь^問她,“公子家里是開醫館的?” 沈明酥沒答他,反問:“務觀公子今夜是想挖我祖宗?” “往后同住一個屋檐,我總得知道公子是不是良人?!?/br> 沈明酥笑了笑,“公子放心,良人不敢收留公子,公子也不會去找良人?!?/br> “你不怕?” “有何可怕,這世間所謀所圖,到最后不外乎就是一條命,公子要我命嗎?”今日晴朗,夜里有了星辰,淡淡的銀輝落在她臉上,眼里無波無欲,更看不出半絲恐懼。 務觀把她瞧了一陣,一聲笑出來,“十錦公子說笑了......” “那就不怕?!?/br> 天色已經黑了,沈明酥回屋提上木箱,出來時見他坐在胡床上,枕著胳膊悠閑地望著星空。他說得對,一個人唱弄影戲確實吃力,她正好缺一個幫手,把墻角蒙了一層灰的銅鑼取下來,吹了吹,遞給他,“公子不是要賺錢嗎,幫我敲鑼吧?!?/br> “這恐怕不......”妥。 “公子如今沒有落腳之處,估計身上的錢喝花酒已經花完了,這個小院雖破舊,但每個月還得交租金,我要是交不起,公子得費心另外找住處?!?/br> — 弄影戲的鋪子也是沈明酥租來的,鋪面不大,只占了半間,與賣茶葉的商戶平攤租金。 如今那賣茶的商戶去了外地收茶,整間都留給了沈明酥。 帷幕拉好,調好燈光,戲馬上要開始了,務觀公子坐在她身旁,看著自己手里的銅鑼,一臉茫然,“我該怎么敲?!?/br> “憑公子感覺?!?/br> “你要唱什么?” “白骨精現形?!?/br> 務觀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沈明酥倒不是故意所為,關云長的那一套皮影被榮繡毀了,她只剩下了這一套。 “何方妖孽,膽敢戲弄俺老孫,吃你孫外公一棒......” 前面的看官看的是影幕,務觀公子看的是她,細而滑稽的腔調一出來,全然不似她平日里的聲音,竟有了八分真,若非他就坐在她身旁,還真不敢確認那聲音自她口中所出。 沈明酥見他呆著,碰了一下他手肘,輕聲提醒,“務觀公子,可以敲了?!?/br> “鐺......” “妖孽,孫外公今兒非要揭了你這身皮.......” 務觀眉頭一挑,手里的鑼鼓使勁合上,“鐺~” 沈明酥回頭沖他一笑,目露贊賞,“對,就是這樣?!?/br> 平日里都是沈明酥夾著散板一人清唱,今日突然多了銅鑼聲,底下的人群也聽得沸騰。 叫好聲不斷,諸多看官中有一人的歡呼尤其醒目,“好,好!唱得好!” 務觀從帷幕后偏頭看去。 是位公子。 錦衣玉帶,同他一樣,面上罩了塊面具。 戲一結束,那公子便迫不及待地上前,一顆頭探入窗內,熱絡地問候:“十錦公子可算來了,我在此蹲了半月,還以為你不來了,日日痛心......” 說話間注意到她身邊的務觀,愣了愣,“兄臺,同道中人啊?!?/br> 橋市一到夜里,什么人都有,戴上面具便是不愿意顯露身份,知趣的人從不會主動過問,更不會好奇那面具底下是人是鬼。 沈明酥笑著招呼,“十全來了?!?/br> 邊上的務觀公子起身,十全看了一眼他手里捧著的鑼盤,反應過來,摘下腰間的錢袋子,整個放了上去,“十錦兄早就該雇人了,聽了十錦兄的影子戲,旁的我再也入不了耳了,今日可還有斬關羽?” 沈明酥暗道,這人倒是奇怪,每回斬關羽都不忍心,偏還愛聽。 “影人兒壞了,最近估計都不會有了,還得重新刻?!?/br> “無妨,不著急,我等著十錦兄?!闭f完也沒見走,等沈明酥收拾完東西,又才湊上去,“十錦公子可有空,咱們再來論一場?” 說話時把剛出來的務觀公子擠在了后面。 務觀倒沒計較,只垂目盯著手里銅鑼上的那個錦緞荷包。 沈明酥問道:“十全今日想論哪位?” “關云長?!?/br> 沈明酥:...... — 深夜寂靜,宮門內的威嚴和喧囂沉寂在了夜色中,蜿蜒的宮墻夾道下,幾道人影勾著身子從那燈影夾縫里摸索著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