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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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中有幾種顏色?一種?七種?還是其他?” 隨著她的話語,可她的手漸漸轉動,所有顏色最終消散。 她的眼眸微彎,可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語氣很平,卻讓人感覺到涼意, “這個是我自己的想法?!?/br> (宋老師的意思是,陽光中有多少種顏色,不是一種,不是七種,而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顏色。所以,所謂的大流,她并不覺得。) 忍氣吞聲向來也不是許詩晚的作風。因為一句“小流文化”否定了棋手日日夜夜的努力,她站在旁邊,開口道: “我們每個人等待的東西不同。你喜歡言語攻擊的犀利,我偏向內核的溫潤人心,有的人喜歡潮起潮落、月生滄海,有人追求暴烈至死的刺激,你評定這些,怎么能斷定他人?” 她微微一笑,眼眸雖沒有攻擊性,可說出的話卻不見得,“不能因為自己沒有涉獵到,就先一步主觀臆想,不是嗎?” 其他人也沒想到,站在臺上的兩人,雖然從問題的不同角度出發,但思想卻高度重合。 整場研討會,因為大流趨勢的問題情緒高漲,后續闡述交流的棋手也很亢奮。整場下來,效果非常不錯。 結束后,記者按例要進行采訪。 而對人工智能的看法以及對大流趨勢的看法,這兩個回答,無疑是媒體的爆點。 許詩晚和宋韻成出了大廳,準備去休息室,卻被一大波記者堵住。問題一個接一個地拋過來,宋韻成把許詩晚護在懷里,穿過長廊,禮儀將記者攔下,兩人這才好不容易進了休息室。 董橘已經在里面候著,看見來人,朝許詩晚豎起大拇指, “氣場很強。說話也漂亮?!?/br> 宋韻成同王嵩先生打過招呼,董橘輕松地進了休息廳。 順著董橘的目光看去,屏幕上還轉播著大廳的畫面。許詩晚笑了下,“實話實說?!?/br> “主要還是韻成的話給了我思路?!?/br> 董橘本來正抱著胳膊,聽了這話,瞳孔微縮,她伸出食指,搖了搖,“no no no,她可不算?!?/br> 偏頭看宋韻成一眼,董橘語氣都帶著控訴意味,“她一直都這樣,做事追求完美?!?/br> 說話間,宋韻成接到了王嵩先生的電話,跟著侍者出去了。 “嗯?”許詩晚沒反應過來。 董橘坐在沙發上,許詩晚坐在另一側,她開口道:“韻成挺有勝負欲的。這種情況,一般都是對方完敗。我以前仗著自己打游戲厲害,挑釁過她。前幾次,她都輸了,我也沒放在心上,就單純看她一天天都在下棋,怕她無聊?!?/br> 喝了一口水,董橘續道:“那之后,我們應該有兩個月沒見面,她一直飛到各地比賽。結果她贏了比賽后,第一件事就是和我再比了一次?!?/br> 董橘嘆了一口氣,“哎,我被反殺虐的很慘?!?/br> 許詩晚低垂著眼,笑了下。 眼底有遮蓋不住的落寞。 那些鮮活的記憶里,從未有過許詩晚的影子。 印象里,宋韻成高中也跟她打過一次電玩,那次的記憶并不算很美好。許詩晚選擇不去回憶。 研討會結束后,便是眾棋手在大型休息區探討切磋,侍者把果盤,清茶放在桌側,而后退下。 晚間,應該還有一個小會。 和董橘聊了幾句后,許詩晚去了趟洗手間。 沒想到,剛從洗手間出來,就聽見隔著長長的走廊,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轉頭,看見了大學的校友,孫誠。 兩人大學里合作翻譯過名著,共同參加校級比賽。畢業后,逢年過節,兩人也會在微信道一句節日祝福。 孫誠是央視新聞的記者,這次來,也是采訪相關時事,宣傳圍棋文化。 簡單聊了幾句,許詩晚發現,孫誠對圍棋雖然了解不多,但也不會刻意曲解,總是很認真在聆聽。 孫誠是一個很好的話題引導者,說話不疾不徐,并且還會拋出話題。他從圍棋談到了解說工作,談到了當下??傊?,如果有閑心,同他交流會是一件舒心的事情。 可當下,被董橘幾句話帶起回憶的人,很明顯不這么想。 昨晚的醉酒,其實另一方面,她自己也說不清是不是不開心。 董橘所講述的,全是她不知道的,宋韻成的國外生活。 心好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捏住,酸澀止不住上涌。 看著許詩晚出神,孫誠不由得發問,“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許詩晚訕訕地回,“沒有。只是我的思緒有些亂?!?/br> 兩人站在長廊邊,月光從窗戶溜進,落在兩人身上,好似渡上了一層光。 宋韻成從二樓下來,看見不遠處的這一幕,莫名覺得有些扎眼。 她視線落在那道纖瘦的身影上,薄唇抿著,眼眸垂落,再抬眸,內里好似波瀾不驚,再無其他情緒。 也就那一瞬,許詩晚的手機持續震動,許詩晚垂眸,來電顯示: mama 宋韻成回到休息室,董橘正在刷微博,抬眸發現來人是她,疑惑了一瞬,“嗯?許詩晚呢?” 宋韻成手里拎著的塑料袋里是一盒草莓,洗過的,她放在桌上。而后,她坐在董橘對面,把自己的長發挽起來,打開電腦,語氣平淡,答: “在外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