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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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還是許詩晚組了個酒局,邀請天淵集團的幾位負責人和廣告商,給人賠禮道歉,這才把這件事情揭過。 她記得那天喝了不少酒,那群老狐貍一慣喜歡拿鼻孔看人,拜高踩低,最后還是天淵集團的小陳總發話,才讓那群人收斂了些。 許詩晚的眼睛其實很好看,琉璃一樣的瞳孔,晶瑩剔透,濃密卷翹的眼睫搭在眼眸上,尾梢稍微揚起一點弧度,深邃又直白,顯得不好糊弄。 她沒有接方良的話,聲音也裹上一層冷意,“齊月她什么樣,你不清楚?” 靠關系上位,圍棋項目要是落她手里,指定搞砸。 方良明擺著不想說這件事,他的手在桌子前敲了敲,習慣性和稀泥: “這件事情已經定了,也再沒有爭執的意義。高層的決定,不是我能左右。你團隊不是還有其他的好項目,就專心把那幾個項目做好,別惦記圍棋了?!?/br> 一年多的整理資料和出國學習暫且不提,許詩晚忽地笑了下,那雙眼眸沒什么情緒,語氣佻薄: “多大的臉?要搶圍棋項目,連帶著的資料創意也想照搬?我所有的計劃書都有備份存檔,她要是不介意,那我撕破臉也沒問題?!?/br> 這話,也不只是在自言自語。 方良是她和齊月的上司,只要不損害他自己的利益,平時對這些事情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今早上方良找人探過她的口風,想問問那些圍棋拍攝資料怎么處理。 她從不拿喬,可也不是軟柿子,任人拿捏。 這話就挑明了,誰也別想從搬運抄襲。 方良看著她,一時有些惱火,脾氣也上來了:“你這什么意思?你就犟得,非要死磕圍棋做什么?!” 桌子被他拍的作響,“我給你的其他項目又不是等級不夠,少一個圍棋怎么了?你要說你從去年開始準備,那有多少人準備了幾個季度不照樣被截胡?這你不是最清楚的?” 許詩晚也有些氣,她盡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那些人被截胡是因為甲方選擇,他們自身準備不充分。而這次,我連甲方面都沒見著,直接被定性排除,我憑什么?” 說起來,這件事方良做的確實不地道。 他沒去通知,一是因為聽到了高層風聲,二來,許詩晚鋒芒太過,不好管理,總要挫挫她的銳氣才行。 “下一賽季的大型賽事解說已經定了你,你還想怎樣?就非圍棋不可?” 方良明擺著不想過多糾纏。 許詩晚知道在爭執下去沒有意義,出了辦公室,手機突然彈出信息: [在萃雅軒二樓包間1012] 三月的茂清,陰雨連綿,整個城市籠罩著一層薄而透的細紗。車輛極速行駛,許詩晚覺得有些悶,給車窗開了條縫隙,有細小斜雨飄進來。 [姐,已經把圍棋手資料整理好匯總發您了。] 許詩晚回了個嗯,滑動指腹,點開文檔,卻在看見內里的第一頁,瞳孔閃爍出幾絲明滅的情緒。 畫面里的女人很漂亮,不同于許詩晚的明艷傲氣,那人更加清冷,也更有距離感。那人的五官很立體,眼型狹長卻不失韻味,眸色很淡,眼角的淺痣自含三分霜雪意,戴著金絲邊眼鏡,眼尾拖拽出幾分清冷感,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是不一樣的動人心魄。 許詩晚的傲是微風下盛開的花苞,而大屏女人的傲則是冰雪覆蓋的山川,由內而外,滲透骨髓。 而旁邊是她的介紹: [宋韻成:中國圍棋九段手,連續三年蟬聯世界冠軍,是我國亞運會上奪得圍棋賽事魁首的最……] 不知道看了多久,許詩晚關掉手機。偏過頭看著窗外,不再言語。 夜色漸濃,暖色路燈不斷從車窗外閃過。澄澈的碎光落入許詩晚的眼眸,卻轉瞬即逝,她的眸子好似蒙上了一層灰,讓人看不真切。 雨水順著車窗玻璃落下,許詩晚看著窗外,想到方良剛剛的質問,腦海中忽地浮現出一抹身影。 那抹藍白身影,正穿著校服,扎著馬尾,模糊的視線上移,側顏陰影竟與剛剛那個圍棋手重疊相映。 她正向她走過來。 垂落在身側的指尖不自覺收緊了幾分,許詩晚看著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呼吸變得輕淺起來。 剛準備開口,卻被一聲喇叭聲拉回思緒。 “美女,到目的地了?!避囕v停在萃雅軒菜館前面,司機開口道。 許詩晚揉了揉眉心,把錢付了過去。連夜加班準備圍棋策劃,剛剛她竟累得睡著了。 清醒的同時,心里好似被細細密密的線纏繞,勒的她透不過氣,酸澀成一團。 許詩晚站定在路邊,先從包里拿出鏡子補了妝。萃雅軒包間里,是公司和圍棋負責人的局,她必須去一趟,為自己爭取機會。 許詩晚穿的雖然是再普通不過的工作服,可在她身上總有種高級綺麗的交織。她的長相更不用說,明艷又不失精致,睫毛濃密卷翹,眼瞼微垂,媚意渾然天成卻讓人駐足,又純又欲卻不失性格??梢哉f,她走到哪里,哪里就是焦點。 補完口紅,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又私心地整理了頭發,讓自己看起來更精致。 她也許,會見到她。 邁步走向包間門口,許詩晚心里忽地騰升起些許難言的緊張和酸澀。站定在門口,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