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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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念念哭聲不止,小手揉著眼淚: “我不要jiejie嫁給他,我討厭他,他剛剛罵我jiejie呢?!?/br> 蔣厲庭感覺聒噪的厲害,拽著蘇晚研的胳膊就往外走: “還是趕緊走吧,別耽誤咱倆的好日子?!?/br> 蘇晚研頓時一噎, 明白他的好日子是什么意思,她淚眼婆娑的回頭望著蘇念念,被迫跟著他走。 裴夜突然出聲道: “這可是晚上,哪有晚上結婚請客吃飯的,況且你這每年出那么多禮, 還要挨個通知收回來,單頭日子又不吉利,最少也要月底才能結婚吧?!?/br> 蔣厲庭笑得一口整齊大白牙像極了牙科診所的招牌廣告,美滋滋道: “那就月底結婚,你跟周力說一聲?!狈凑医裢矶捶烤托辛?,省的煮熟的鴨子再飛了。 第6章 這是你家? 黃昏籠罩,連成片的灰撲撲瓦房中間,一棟嶄新的二層小樓佇立其中,彰顯著在村中的地位。 村口大槐樹下,一群穿著破布補丁的婦女大老爺們,圍著一對衣著的確良布料的夫婦不斷說著恭維話。 徐二梅身寬體胖,一臉八卦相,她搖著蒲扇道: “彩鳳,你說說你家厲庭,都這么大一人了,不結婚你也不著急呀?!?/br> 周彩鳳顴骨高凸,兩腮無二兩rou,生的一副尖酸刻薄樣,x| 她坐在石磨上,翹著二郎腿,語氣略微有些傲嬌道: “著啥急呀,不是我說,就我兒子,招招手,能有一堆姑娘往跟前湊的, 不過呀,前段時間,往家里帶回來個國營廠的女兒,還是個大學生呢,現在也不知道兩人咋樣了, 反正那姑娘喜歡我家厲庭喜歡的緊,天天巴巴的,那天來我家喊我們叔叔阿姨喊的可親了?!?/br> 蔣柱雖已年近五十,但蒼老的面容卻依舊能看出骨相俊郎, 他磕了磕老煙桿,絲毫沒那端著的架勢道: “拉倒吧,你也別往他臉上貼金了?!?/br> 周彩鳳最是看不慣他這幅憋敗自家兒子的語氣,沒好氣道: “你個死老頭子,說啥呢?有啥貼金的,就咱家厲庭,在整個大風縣,哪個有咱家兒子有錢的? 上次那個來找厲庭的叫啥蘇月紅的,不就是罐頭廠廠長女兒,還是個大學生, 為了咱家兒子國家分配的工作不干,還專門進了咱兒子的服裝廠呢,我這有一句話是假的么?” 徐二梅兒子兒媳都在服裝廠工作,當即捧著道: “哎呦,那女孩我見過,長得可漂亮了,還是現下最時髦的波浪卷長頭發,可洋氣了,關鍵跟厲庭看起來也配?!?/br> 周彩鳳搖著蒲扇,臉上滿是傲嬌, 心底雖然也覺得蘇月紅不錯,但還是把自家兒子夸上天道: “哼,我家厲庭媳婦,我可還得好好挑挑,不能再像老大家的啥也不是, 這國營廠廠長女兒是不錯,但我還打算再考驗考驗呢?!?/br> 李霞道:“那是,你家大兒媳婦死活鬧著分了家,以后厲庭給你們的生活費,他們可是一分錢花不著?!?/br> 周彩鳳生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蔣厲庭是最小的一個,也是兩口子寵著長大的,對于他的另一半,期望最高。 蔣柱輕嘆了一聲,倒也沒吱聲。 周彩鳳自打蔣厲庭開廠變有錢后, 就覺得整個家都高人一等,自然也開始打心眼里看不起那大兒媳婦, 她整理了下身上的的確良襯衫,狀似無奈但實則滿腔傲嬌道: “厲庭也就一個月給個八九十塊錢吧,比老大家那兩口子在廠里掙的都多, 不過,我家這兒子花錢也就是大手大腳的,今晚要是再回來呀, 我還得跟他提一下,以后我來管著他錢這事呢,省的都被他糟蹋光了?!?/br> 她提到老大,語氣絲毫沒有半分親切,而提到蔣厲庭滿腔高傲。 李霞樂呵道: “就是,改明等厲庭結了婚,你更要把好錢,不然現在年輕人都不會過日子的很, 尤其那啥國營廠廠長女兒,一看就是嬌生慣養的,指不定多會敗家呢?!?/br> 周彩鳳鼻腔出氣道: “她要敢敗家,我分分鐘讓我兒子離了她,再找個小姑娘?!?/br> 蔣柱似勸著道: “哎呀,你少說兩句吧,年輕人有年輕人的過法,你非得拿著管著干啥?” 周彩鳳換只腿翹二郎腿,一副當家做主派,不容置喙道: “你懂啥?誰能嫁給咱家兒子,那是她的福氣,兒子有今天還不都是我教的好, 以后這兒媳婦要是敢不聽話,提分家啥的,我就讓她從哪來滾哪去, 我把兒子養的有今天,她享現成的,還敢把我們老兩口甩了,美的她?!?/br> 突然,人群中有一道驚詫的聲音: “呦,那不是厲庭么?這么晚了怎么還帶著個漂亮姑娘?!?/br> 周彩鳳一點不稀奇,都未回頭看一眼,高高在上道: “你瞧瞧這臭小子,就招女人喜歡,這從小到大多少家姑娘都圍著我家院子打轉,不就是想跟我兒子搞對象么?” 蔣二狗指著道: “不是,這姑娘哭的可厲害了,看樣子是不愿意,但你家厲庭死活拉著人家不松手?!?/br> “啥?” 周彩鳳音量陡然拔高,回過頭就見蔣厲霄強勢的拉著蘇晚研, 而蘇晚研漂亮的不像話的小臉掛著晶瑩淚珠,被迫跟著走, 她著急道:“厲庭,你這是干嘛呀?” 蔣厲庭咧著嘴樂的極為開心道: “爸,媽,這我媳婦,我月底要跟她結婚,她今晚開始就住我家了?!?/br> 剎那間,周圍看著他這一副猴急的沒見過女人樣,發出陣陣輕笑。 周彩鳳聯想到剛剛自已說的一大堆夸贊話,她老臉漲的通紅: “你個臭小子,這結婚咋有那么急的,而且沒結婚哪有就把新娘往家里帶的?” “不急點,煮熟的鴨子容易飛,不跟你說了,反正我月底辦婚禮,先帶她回家了?!?/br> 蔣厲庭道完,朝著周圍人道:“月底來我家喝喜酒啊?!?/br> 周彩鳳胸腔輕顫,察覺到周圍人投過來的目光含著調笑, 她看著蘇晚研長相和氣質鐵定是有錢人,為了找回面子,故意大聲道: “這哪家的千金呀?” 蔣厲庭頭都沒回,說了句: “她爸叫蘇國志?!?/br> 倏而,身后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河東獅吼: “啥?就縣城那個破落戶,還欠你四千塊錢又被人卷走的那個?” “嗯?!笔Y厲庭絲毫沒在意的吱了聲。 “我滴個娘呀?!?/br> 周彩鳳好似被當頭敲了一棒,感覺自已要氣暈過去了,二郎腿哪還翹的住,當即就往一旁倒去。 周圍的笑聲更盛。 蔣柱一把扶住她,臉色鐵青道: “行了,回家再說吧?!?/br> 兩人離去,大槐樹底下再次熱鬧起來。 “你們看看,這周彩鳳的臉,被打得啪啪響,還是她自個兒子打的?!?/br> “就是,前一秒自家兒子,被國營廠廠長女兒纏著,還又要人家孝順公婆,還要人家勤快節約,這下一秒就帶個破落戶回來?!?/br> “別的不說,這周彩鳳這下子估計三天出不了門?!?/br> “這蔣厲庭也真是的,剛剛要不是喊周彩鳳兩口子爸媽,我都以為是哪個地主家的傻兒子, 從沒看見笑的這么開心的,這到底是對那破落戶有多喜歡呀?!?/br> ...... 蘇晚研被帶著走到小樓前,頓時瞠愕的止步, 只見小樓房的院子內,堆放著柴伙和雜亂的物品,晾衣繩穿過院子,上面曬著的衣服,除了一套男土襯衫和西褲是用衣架掛著,其他皆是攤開隨意一搭, 豬圈內更是污臟不堪,雞鴨圈于一角滿是糞尿, 而客廳內擺放著桌椅和農具,簡直雜亂無章,下不去腳。 蘇晚研覺得這房子被弄成這樣,屬實是糟蹋了,她吞咽了下口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