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

    “哎？”

    “是榨菜臨走前送我的，說是禮物?！?/br>
    “真有你的?！贝题餐Ｏ铝苏诜略炜ㄆ氖?，驚喜地感嘆道。

    季明靈疑惑道：“他把自己的送給你了，那他以后怎么辦？”

    “榨菜說這就是個象征物，方便學生的家人朋友來拜訪用的。不管有沒有隨身帶著，只要在云朵墻上刷個臉，一樣能進學校區域?！?/br>
    原來學生的信息已經被云端統一采集過了，詭隼被順利放行。

    季明靈瞥了一眼身邊明顯很緊張的女孩。

    隨著茂密的樹影向后退去，淡粉色建筑樓逐漸出現在視野中。

    “快到了，你可以準備下去了?！?/br>
    女孩躊躇不安起來，緊抓著胸口掉漆的銘牌。

    季明靈看著她，問：“怎么了，怕進不去嗎？甄諦?！?/br>
    他居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女孩猛地抬頭，有些驚訝：“你怎么知道……”

    她明明特意換了一個看不出姓名的銘牌，還施了障眼法，對方不應該發現的。

    “看來我猜對了，那就沒有去六中的必要了，往家飛吧?！奔久黛`拍了拍詭隼。

    “……你不打算抓我去管理局嗎？”

    年輕人覺悟倒是挺高。

    季明靈不由得想起之前在七中遇到白馨那次，少年也是這樣，搶著要自首。

    “沒打算這么多。因為我只知道你的名字，還不清楚你具體犯了什么錯。所以，你還有時間接著編故事?！?/br>
    對方輕而易舉地揭穿了她的謊話。

    甄諦沒有對這個七中的門衛貿然出手。她知道，惱羞成怒的抗爭是無意義的。

    而且這個人絕對不簡單，脖子上的圍巾都殺氣騰騰。

    “為什么要跟我們一路走？”

    “我只想暫時出來躲一躲，不打算做什么?！彼苤鼐洼p地說。

    季明靈突然轉了話鋒：“帽子不摘嗎？風這么大，容易丟?！?/br>
    女孩捂著帽檐，沉思片刻，才慢慢地取下。

    季明靈只是看了一眼，頓時后悔了。

    他豎了道歪曲光線的屏障在跟前，讓其他學生看不到這邊。

    女孩隱藏在帽子下的面孔十分可怖，像是被猛獸撕咬過，沒一處好皮。

    “誰傷的你？”

    “亡魂獸?！?/br>
    “我學過治療術，或許可以幫你……”

    “沒用的，您也清楚【夢魘】的傷害力?！?/br>
    說實話，季明靈并不了解亡魂獸的真實水平。他只知道每當有人談起它，臉上必定寫滿了恐懼。

    他哆嗦著手摘了圍巾，重新將它抱在懷里。

    “對不起?！奔久黛`閉上眼，心里一陣抽痛。

    第34章 傻門衛

    甄諦重新戴好了帽子，捋了捋頭發，對于門衛突然的道歉，她還有些難以適應。

    其實季明靈的那句話，不止是對她一個人說的。

    “不用太愧疚，我已經習慣了?！闭缰B抱著膝蓋，冷淡地看著下方的風景。

    怎么可能習慣呢？

    對于年輕人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自尊心。外界一點奇怪的目光，都可能刺痛青春期脆弱的繭。

    季明靈沒有很刻意地去安慰，而是避開長相的話題，回到事件本身。

    交談之前，他讓學生們先睡下，畢竟接下來提到的內容，可能會影響到一些人。尤其對于嚴颶而言，是會觸發舊傷的領域，所以他們班的學生還是不要旁聽為好。

    “你怎么發現我說謊的？”

    “你說你是在找信物的途中，和同學走散，那么你所攜帶的標志應該是紅色，但你故意藏起來的藍袖標，分明是防守方的?！?/br>
    季明靈指了指她的口袋，平靜地說。

    “六中的老師很負責，不會丟下學生，所以你過來找我幫忙的時候，我就懷疑你可能用了假身份?！?/br>
    “原來你早就發現了?！闭缰B傲惱地說。

    一問一答，這下輪到季明靈。

    “亡魂獸是誰帶出來的？衛星cao控它對你發動了攻擊？”

    他覺得，衛星不會傷害甄諦。

    在測寫的過程中能感覺到衛星對甄諦的尊重，所以他無法相信【夢魘】會首先攻擊這個女孩。

    “不是他，真正召喚亡魂獸出來的人，其實是我?！?/br>
    季明靈吃了一驚：“不是衛星？”

    可是，嚴颶和圍巾明明都親眼看到了。

    女孩搖搖頭：“他只是重復了我做過的事?！?/br>
    一陣風吹來，墨色長發飄搖不停，女孩臉上觸目驚心的傷疤無處可遁，但她不再遮遮掩掩，仿佛徹底灰心，不會再介意自己的外貌。

    “我父母和他的家人都在管理局任職，表面和諧，私下一直較勁，想擠掉對方，坐到更高的位置上。在我身上出現第二屬性后，爸爸就瞞著mama帶了亡魂獸的殘體回來，想以我為引，重新喚醒【夢魘】，再將其釋放到學校。這樣一來，最熟悉它的人，也就是我，可以將之抓獲，向上級邀功?！?/br>
    聽了她的敘述，季明靈覺得胸口堵得慌。

    見過很多丑惡的角落，卻還是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居然是真實存在的。

    “怎么能這樣……”

    圍巾安靜地貼在他的手心，像是在幫他撫平心頭的怨念和不滿。

    女孩自嘲地笑了笑：“我也經常這樣想，怎么能這樣做？以前我很不理解他們，總是故意和他們反著來，害怕自己以后也變得和大人一樣。每次我反抗，他們就會把我關起來，罰我面壁思過，罵我愚蠢，堅持著沒有意義的正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