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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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回過頭來再想,自己沒必要擔心這些有的沒的,立即打消了念頭。 只瞧他慢慢靠得越來越近,連身上的味道都能聞見。 孟庭許抬眸,清澈的眼睛閃了閃。容貌甚是清秀,越看越是心悅。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壓迫感襲來,慌忙往后退了小步。又見秦淮川臉上閃過一絲難過,好像自己受傷了似的。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晃眼一看,臉上又沒了表情。 頓時摸不透,只好也盯著他。 秦淮川一邊伸出手背量他的額頭,嘴里說:“庭許,你身子怎么病的?” 孟庭許躲開,說:“小時候病的,不要緊?!?/br> 第十七章 討好 秦淮川說:“不管如何病的,總得有個由頭?!?/br> 孟庭許說:“生來就有病,大喜大悲碰不得,算命的說我活不長?!?/br> 那算命的還說,命格有變,遇貴人才得以解。 秦淮川一愣。 “算命的說了不算,封建迷信,有什么可信,你寬心就好?!?/br> 說完話,問他回不回。 孟庭許這次放慢了腳步,說:“你走前頭?!?/br> 兩邊屁股都打了針,走起路腿疼得厲害。又是因為體質的緣故,晚上還瞧見早晨的那一針泛著青紅。 上了醫院樓梯,護兵見兩人回來頓時精神百倍,站得筆直。 孟庭許說:“這里沒有你睡的地兒,你回家去吧?!?/br> 秦淮川醞釀了會,想把孟幼芝受傷的事情告訴他。 倆人互相瞅了幾眼,孟庭許問:“有事?” 他搖搖頭,心虛極了。 “既然無事,你該回去?!?/br> 秦淮川站起來:“好吧?!?/br> 說來也怪,莫名其妙地來,又莫名其妙地去。孟庭許聽見關門的聲音才躺下,胸口越發疼得死去活來。 翌日天剛亮,孟幼芝就跟著秦淮川來了醫院。 敲門進來的瞬間,孟庭許驚然僵直了身體,眼神看向門口站著的秦淮川。 不是說好了不讓meimei知道的嗎? 瞥見孟幼芝額頭上的傷口,他掀開被子就要上前去找秦淮川問話。秦淮川抬腳進了病房,走到一側準備把昨晚發生的事說給他聽。 孟幼芝見狀急忙說:“哥哥別起來,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已經打了破傷風擦了藥,無礙的?!?/br> 孟庭許托著她的臉,左看右看,眉頭一皺,問:“你跟我實話,到底怎么受傷的?” 孟幼芝眼角滑下一滴淚,淚汪汪地看著他:“是我……是我摔的?!?/br> 他meimei說謊時心跳會加快,有點結巴,打小就不會騙人?,F在看來,這傷口肯定不是她自己弄的。孟庭許擦了擦她臉上的淚痕,余光掃見秦淮川一臉嚴肅。 孟幼芝不說自己是如何受的傷,害怕因為自己讓哥哥丟了秦公館家教的工作。 而此刻深知meimei脾氣的孟庭許沒再問下去,明面上不說,心里已經有了主意。 孟庭許問:“能送她回家嗎?” 秦淮川抬手,叫聽差的護送二小姐回去。 病房內只剩下倆人,外頭正好送來了早飯,秦淮川端茶送水,照顧得無微不至。 孟庭許坐在床邊,吃了兩口,說:“我想明天出院?!?/br> “庭許?!鼻鼗创芈暯兴?,又道:“你還未完全恢復,等痊愈后再出院吧?!?/br> 勺子落在碗中,清脆響了聲。 “我知道,是我沒照顧好你meimei,我向你賠不是。但你的身體要緊,還是等醫生準許了再走,好嗎?” 孟庭許沒應,心口突突地跳個不停。 一年前,在那個狂風肆虐的雨夜,南下的貨船忽然與海底礁石相撞,導致船體開始傾斜,船員四處逃竄。 大量海水侵入船艙,巨大的浪潮差點兒帶走孟幼芝,如今每每回想起來都心驚膽顫的。 越想心就越難受。 孟氏乃是杭州第一世家大族,門中富貴,孟庭許自幼過著奢華糜爛的生活。吃穿用度一律是上流階層的標準,只是家主古板守舊,隨著新潮流發展,思想漸漸落后。 族中人心懷鬼胎,同床異夢。將家族財產揮霍一空,陳舊老套的觀念已經不再適合新時代。 孟家家主去世,習慣花錢大手大腳的族人卻依舊不知拘束,坐吃山空,仍然過度揮霍。 面對著這虧空巨大的錢莊,再也支撐不住,族人四散奔逃。 終究是身后有余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說什么都已無用,只留下無盡凄涼。 現下身邊只剩下孟幼芝,說什么也不能把她丟了,更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秦淮川見他不言語,想討好他,便親自拿起勺子將白粥送到他嘴邊。 “喝點吧?!?/br> “不用,我不喝?!?/br> “還是喝點吧,早飯是要吃的?!?/br> “不必你親自喂我,我不喝?!?/br> 孟庭許躲閃,那勺子追著他又送到嘴旁。他繼續躲,秦淮川繼續追,不依不饒,非要他吃下清粥才行。 這一行為直接惹怒了孟庭許,一掌就推開了秦淮川的手,勺子啪地摔碎在地上。 清粥飛濺,站在門口的護兵猛地推開門。 孟庭許惱道:“我說了我不喝!” 這一喊,門口的護兵嚇得一愣,跟著又出現了個人,瞧著灑在地上的粥,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