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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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庭許抬眸,說:“這事還是多虧了你?!?/br> “這有什么,你高興就成?!?/br> 聽了這話,孟庭許倏地噤若寒蟬。 秦淮川打量一會兒,才說:“今日仔細打扮過了?” 孟庭許停下手里的動作,冷呵了聲,將他當作什么了? “并未?!?/br> “那我怎么瞧著你今日與前些天不太一樣?今天肯愿意多和我說幾句,要是一直都能這樣該多好?!?/br> 說完,他還嘆口氣。 孟庭許聽得頭皮發麻,飯也要吃完了,索性下定決心直接問他:“我想同你商量一件事,可以嗎?” 秦淮川問:“你后悔了?” 孟庭許沉默,這事兒不好說,總不能讓他覺得自己耍無賴,親手立的字據,還說什么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現在就要駁了字據,一時叫他難以開口。 可那頭的人不僅捕捉到了他的神情,還揣測了他心里的想法。秦淮川靜靜地盯著他,一言不發。 忽地,此刻從隔壁包間傳出幾聲唱腔。 唱第一句“忍見落花滿地愁,令我凄然狠難休?!痹俪诙洹疤槠鼫I盈眸,只影獨自荷鋤?!?/br> 聲聲婉轉動聽,扣人心弦。 應是哪位請了唱曲兒的小伶,在隔壁聽曲。唱的是廣東話,孟庭許是杭州人,聽不太懂。 秦淮川見狀,便說:“你有事找我,我總不好不答應。但是答應了你我很吃虧,不答應這吃人嘴軟拿人手軟的道理我是懂的?!彼麄壬砼c他搭笑:“這樣,假使你告訴我剛才隔壁那小伶唱的是什么曲子,答對了我就答應你商量的事情,如何?” 孟庭許問:“當真?” 秦淮川點點頭,樂呵呵地說:“我一向說到做到?!?/br> 話雖這么說,但他著實沒聽懂那人唱的是什么。孟庭許犯難了,開口說:“勞煩你幫我復述一遍她唱的詞,我剛才沒太聽清?!?/br> 秦淮川領會,用廣東話念了一遍。 聽完,更是愁眉不展。 他抬眼看秦淮川,那張俊朗的臉上噙著點點笑意,可仔細觀察便會發覺他笑得有多么可怕。 骨子里帶著天生的壓迫感,笑里藏著無形的壞心。 孟庭許驀地征了怔,心想又落在他的圈套里了。 果不其然,秦淮川一手托著下巴,另一手在桌上用兩指尖輕輕地敲著。身后包間繼續傳來唱調,他聽了片刻,問:“孟先生不是廣東人吧?” 孟庭許沒話,算是默認了。 他忽地來了興致,又問:“那你是哪里人?我瞧著肯定不是北方的?!?/br> 孟庭許不想答,問他飽了沒有。飽了就可以離開了,他想商量的事情也就算了。 “趕我走???你還沒說你是哪兒的人呢?!?/br> “我沒趕你,你要是還想吃,我幫你點菜就是?!?/br> “夠了夠了,別點了,我已經吃回本兒了?!鼻鼗创ㄓX得好不容易能跟他坐下聊會,生怕他又要一個不順心就跑,急忙哄著。 孟庭許將包好的白衫遞給他:“這是上回借你的衣裳,都是洗好了的還你?!?/br> “我說了,衣裳送你,不用還給我了?!?/br> “不好,你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我不拿?!?/br> “拿我的東西怎么了?手會爛嗎?還是覺得心虛,怕欠我點兒什么,還不清???” 孟庭許自知理虧,秦淮川又是個難纏的人,心里急得想走,不想再與他說下去。 他推開包間的門,邊說邊走:“我怕什么?”直奔柜臺去結賬。秦淮川看他撒腿就跑的模樣,頓覺有意思極了。 還說不怕,分明怕得很。 他沒追,拐彎往飯店門口走去。 孟庭許站在柜臺,說:“您好,請幫靠窗的包間結個賬?!?/br> 收錢的掌柜拿著點菜單子,雙眼微瞇,說:“先生,已經付過錢了?!?/br> 孟庭許心里咯噔一下,轉身看向外面。 秦淮川高挑的身影立在汽車旁邊,西褲筆直,手里拽著大衣,似乎在等自己出去。 他悻悻走出去,站到他身旁,說:“你不用這么做的,我欠你的錢我一定會還?!?/br> 秦淮川今日的做法叫他多難堪,本就揣著事情,借機向他商量。不想現在,自己空歡喜一場。這種感覺,說不出來的難受。 正午,人愈發多了起來。 秦淮川嘖了一聲:“哪里又不滿意了?我怎么了?” 孟庭許心灰意冷,把目光轉向別處。 秦淮川拉開車門,將人一把拽過扔了進去。 “就你這脾氣,換個人來還真的受不了?!鼻鼗创P好門,對著范文生道:“去打魚莊?!?/br> 秦淮川一手抓著他兩只手腕,力氣大了,捏得孟庭許掙扎起來,嘴里喊:“你干什么?放開我!光天化日的,你想干什么!” 好笑,秦淮川松開他:“你犯病了?光天化日我能對你做什么?拉你一把,你還亂動。我難不成在車上就要把你如何了?”說完,還不耐煩地別了眼?!案艺f話怎么就這么費勁。跟別人就有說有笑?我當你是真心朋友,你卻連是哪里人都不告訴我?!?/br> 孟庭許臉上表情凝固,范文生在前頭怕是聽了個明白,恐怕早就知道秦淮川對他的想法。一想,自己也豁出去了,道:“你當我是朋友,卻想……” 話說了一半,忽然就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