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熊熊妒火(下)
偌大的淡米白軟皮沙發上,彼此本是有一定的空間,此刻卻因為尼克那狂肆的接近而縮短了距離。 他那叫人血脈賁張的八塊腹肌還呈現在她的眼簾里,只見他弓起那強勁修長的身體,一個敏捷的預備姿勢,大膽地撲上了她的嬌身,而她被迫只好向后下傾躺在了靠枕上。 本以為這又是他以往的那些無害的玩笑,布萊爾先是大聲嬉笑起來,「你太重了!要壓死我······」 可是尼克沒有理會她的抵抗,他的臉深埋進她耳畔和右頰這里,她這才漏出了一聲輕吟。那寬大厚實的平肩和頎長健碩的rou身幾乎完全蓋住了她,少女掙扎著撇過臉來,用力吹吐了遮住自己眼瞼的頭發,大口地呼吸,「別這樣······」 尼克沒有吱聲,他側臉,唇瓣貼上她的頜角,抬眸中,他瞥見她那立體起來的五官,那撩人心弦的睫毛和清眸,那圓潤小巧的鼻尖,那鮮嫩欲滴的紅唇,他巴不得就在這里沖破一切禁忌──占有她。 她自帶的香甜氣息無聲地撩撥著他全身的敏感點,他的右手找到了她的下顎,那捂出了濕濡的掌心滑入她的脖頸,五指輕輕按摩她的玉肌。 而少女張嘴倒抽一口冷氣,隨著他那豪恣的挪動,她的下頜線上拉,上半身下意識地上翹,他用嘴含住了她的耳垂,手仍舊握住她優美的玉頸,那架勢就好像── 她是他尼古拉斯·米勒的女人。 他的噩夢中,望著蕓蕓眾生在生動的彩色燈光下漫游,笑聲和嘮叨聲延綿不絕。然而,在他的世界里,沒有她的存在,他饑寒交迫。當他在厚厚的雪地上蹣跚而行時,周圍發出的所有笑聲和嘰嘰喳喳的聲響都幻化成了哀傷的慘嚎和嗥叫。 沒有她的存在,他獨自在混亂的人群中,在黑暗中徘徊。每一次和她的接近和觸碰,就仿若在他那凄清的空氣中點燃了一支燭光。他該如何留她在身邊?又該如何剝奪她愛戀著他人的心? 「尼克,你······」他的鉗製和愛撫讓她驚慌起來,她還從未被尼克如此逗弄過。 「別胡鬧了!」布萊爾小聲尖叫起來,近乎是驚厥著抵御起他那駭人卻又攝人魂魄的近距離接觸。 粗喘起來的尼克按住了她那竄動著的雙肩,他近乎哀求般地低嚎了一記,「布萊爾·約翰森,你能不能,就讓我,這樣,和你,待一會兒?」 少女再次窒住,這個心高氣傲,從不把任何人和事放在眼里的尼古拉斯·米勒竟這般懇求自己,她的腦海中回放著方才他將玻璃杯砸向水槽的那個鏡頭,她支吾起來,「尼克···你有點嚇到我了···你···真的···為我與盧卡斯···高興嗎?」 尼古拉斯·米勒不再吭聲,就連和自己這片刻的獨處,她仍是念叨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尼克闔眸的那一瞬,guntang的眼淚滑過了他的臉頰。 我愛你,要如何,你才會看見甚至愛上我?他雙唇哆嗦著,在那殘破的心中反復默念著這些他一直不想去承認和面對的語句。 布萊爾安靜下來,她小心翼翼地移動了一下,將手輕置在他稠密和柔亮的金發上,好似母親撫慰孩童一般,輕柔地來回撫摸著他的頭,低喃道,「尼古拉斯你這個任性鬼······」 在和她同住的時日里,尼克可以任意進入她的臥室,給她蓋被,安撫她的情緒。他和她一同看電影、跳舞、欣賞夜景,一同在公寓的露臺上飲茶和談笑風生。 多少個日夜里,若兩個人都在家,他和她時而形影不離,時而交換會心一笑的眼神。他會帶她去紐約的市中心與郊外兜風,他會給她買她最愛的限量款奶茶與冰淇淋。 在沒有成為布萊爾的室友前,尼古拉斯·米勒就愛上了她,他只不過是令人憒嘆的,后知后覺。 尼克再次開口的時候已是哽咽,「布布,若是沒有他,你···你會喜歡我嗎?」 像是被窺探潛意識深處不斷在抵觸的欲望一樣,布萊爾被這句問話驚住,他居然讀取到了她剛才的那一小段假想。不知為何,她越來越對這樣的尼克感到詫異,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攝人磁場是如此囂張和龐雜。 尤其是,在她面前。 有那么幾個恍然的瞬間,她覺得這樣的尼克和之前與偷戀自己的盧卡斯·克林一模一樣。 丑小鴨輕吁一口氣,睫毛在滯頓著的空氣中輕顫了幾下,她的聲調是那么的柔美卻易碎,「若你不只喜歡男生,你可以得到任何女生的心······」 任何女生。包括她么? 脫口而出這些文字的少女即刻意識到這是多么曖昧的暗示。布萊爾默默地咒罵自己,尼克一定會曲解她的意思。她純粹是在嘗試寬慰他,因為此時此刻的尼古拉斯,是那么的不像他以往的變色龍性格。 難道,這才是尼古拉斯真實的那一面?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尼克就像打了興奮劑那樣,大手仍舊裹住她的脖頸,那修長的手指伸展開來,食指一路向上滑動,找到了她的櫻唇。 他的指尖在她的唇角摩挲,而無措起來的她聽見他那惡魔般的私語,「我若是,就在此,要了你,你會如何?」 就連布萊爾都被自己的下一個動作震懾住,她毫不猶豫地張嘴咬住尼克那恣意的指關節。漏出了一聲輕喘,尼克嘴角這邊一抹玩味的邪笑,一念之間,他便感知的到,自己此生一定有機會與她布萊爾·約翰森同床共枕,而她和他,會被彼此迷得飄飄欲仙。 少女的下牙輕輕一推,吐出了他的手指。 她含糊地細語道,「那么多男人還不能滿足你?竟然覬覦起你的meimei?你個色鬼······」 他由她逃離了自己的誘惑。再次直起身子的少女倉皇地瞄了他一眼,緘默著的他只是靜坐在那里,并沒有抬頭。 就在布萊爾意欲回到自己的臥房時,尼克小聲地囁嚅起來,「布布···你這是···要離開我了嗎?」 布萊爾驚詫地轉身,滿臉通紅的她盯著尼克那略顯尷尬的神色,小聲喃喃道,「你怎會有這樣的猜想?」 話畢她就那樣靠近了幾步,彎下腰,伸手拍了拍他的頭,咧嘴笑起來,「傻瓜,我怎會舍得離開你?」 尼克一個用力,即刻將她嵌入懷里,這次的懷抱就像是要揉碎了她一般。他全身所有的細胞都在猖狂地對著他嘶叫,帶她走!帶她走! 他蹙眉,嘴唇覆上她的臉頰,兇狠地親吻她,雙臂則是緊緊環住她。 布萊爾被他弄得有些缺氧,她擰眉,無力地反抗著,「尼克,放開我······」 「放開她,尼古拉斯·米勒,你耳聾嗎?」 仿佛閃現一般,盧卡斯·克林跌入到了他和她的畫面里,只見她的新男友滿臉陰冷和乖戾,那海藍色的妖瞳里是瘆人的震怒和殺氣。 該死的,剛才就應該鎖門。 尼古拉斯那上唇還邪肆地逗留在布萊爾的下頜角,聽到盧卡斯·克林的怒斥,他嫌惡地輕嘆,停下挪動著的嘴,感覺她將自己推倒到一旁。 他的余光里,心愛的少女一陣飛跑,撲哧一聲,躍入了情敵的胸襟。 尼克那落寞的剪影微側過來,冷冷的視角里,盧卡斯跨抱住布萊爾,而她的雙腿竟夾住了他的腰身,他與她熱烈地擁吻。 好似自己兒時最厭惡的粉筆在黑板上撕拉的噪音,那唇瓣的交纏和廝磨聲叫他極為反感,這就是他從現在開始要面對的現實,至愛與另一個男人在自己面前毫無忌諱地纏綿? 整整五分多鐘的濕吻和繾綣,尼克就那樣眼睜睜地目睹這一切。盧卡斯與布萊爾那舌吻的場景是如此真實和扎眼,尼克看著他吮吸她的唇谷,雙手不安分地愛撫她顫抖起來的嬌軀,而她則是完全迷失自己那樣回吻著他,這般熾熱的回應是連尼克做夢都無法想象到的。 她那帶著嬌啼的輕笑讓尼克的內心五味雜陳,對于自己稍有越界的觸碰,她便會抵抗,一次又一次地,對著他那原本是鐵打的心無情撞擊。尼克可以理解酒店上下因他與她的同行而沸騰的緣由了,可他更想淘汰盧卡斯,成為帶她翱翔的戀人。 布萊爾好不容易勸說了盧卡斯給她時間去繼續整理物品,可就在她準備轉身離去時,男友從身后將她扣入自己的懷抱,五指滑入她的指縫,另一只手托住她的下頦,狂熱地吮吻著她的下顎和舒展開來的玉頸,就好像要用自己的體味和氣息蓋過尼克方才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 在終于要放手之前,居然抬眸直視了尼克一眼,那一霎的盧卡斯目光如炬,深邃的眼眸里寫滿了挑釁和幽冷,仿佛在警告尼克,「你最好離她遠點,不然的話,我可以叫你生無可戀?!?/br> 盧卡斯·克林竟也會如此這般公然尋釁,看來他尼古拉斯·米勒是低估了僧徒落入紅塵之后的魄力了。 尼克并沒有轉移視線,他怒視著情敵釋放掉少女,而她則是嬌羞地跑進了自己的臥室。尼克大步走向盧卡斯,瞪視著彼此,他和他都仿若籌備好了一場即刻便會爆發的決斗。這是一段不曾開口的無聲對白。 她是我女朋友,你是沒有接到這條國際消息還是腦袋短路? 我和她的關系一直就很特別,不需要你的提醒。 以前的事情我不追究,不代表你可以逾越下去。 除了你,她可以有另外人的陪伴。 她從未主動跟你親熱,這難道不明顯嗎? 許久未曾聽見任何動靜的少女疑惑起來,她從后面探出頭來,只見兩個少年像是悍然對決那樣嗔怒睜目著,心里一沉,不好,因為尼克對她過分親密的舉動,盧卡斯產生了心結。 果不其然,男友一伸手便將情敵擊倒在地,而嘴角滋出鮮血的尼古拉斯冷哼一聲,他抬首,怒視起她的戀人??磥磉@僧徒已然因為布萊爾而獲釋,如今的他是一只有血有rou的野獸。 正欲上前繼續泄憤的男友卻被一道嬌影製止住,布萊爾幾個箭步沖了過來,擋在盧卡斯的身前,略顯羞怯地囁嚅起來,「盧,過來陪我,好嗎?」 偷視了一眼地上的尼古拉斯,她深知,此時的盧卡斯不能再受更多刺激。事實上,這傾倒眾生的電音王子極為善妒,在他那看似漫不經心和豁達寬容的外表下,是對布萊爾絕對的占有欲和近乎扭曲的執念和癡戀。 而她可以隱約感到,這樣的盧卡斯·克林仍舊是沒有,完全,釋放出對于她的七情六欲。 盧卡斯那原本陰戾的神色淡化下來,他俯身輕吻她的頭頂,甘愿被她牽引著脫離了這場還未進一步惡化的格斗。 可就連走開的那一刻,盧卡斯的眼神都未曾松懈下來過,那森冷暴戾的怒目如同殘烈的幽魂那樣,試圖摧毀尼克的命脈和心智。 隨后,布萊爾的房間里傳出一陣陣呻吟和癡笑,她時而會驚喘著嬌笑,而他會在她皮膚上留下吹吐和吮吸聲。原來這過去的三天,他與她就是這樣度過的。 尼古拉斯·米勒感覺整間套房的天花板開始旋轉起來,他的胸腔里是無盡的凄苦和干枯,就好似被這他與她的熱戀掏空了神志那般,他丟了魂那般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重重地癱坐在床沿下,雙手化作絕望的拳頭,悶聲錘擊著地毯。 他怎會如此愚蠢和大意,是他親自將她帶入了v的會議室,這才讓布朗註意到她,她才會跟著他們去印尼巡演。就連兩人的初吻,都是尼古拉斯慫恿的,當時的他竟以為盧卡斯不過是在借用布萊爾報復叛徒。 自己儼然比丹尼爾·路易斯還要無知和可笑。尼克的大腦中浮現出丹尼爾當時如坐針氈的模樣,而現在的他比那蠢貨還要驚懼。 他們最擔心的事情不僅發生了,還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期:終于墜入愛河的盧卡斯·克林絕不會,輕易地放棄這段狂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