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冰釋前嫌(上)
詹妮弗和威廉都萬分激動地交換了一個眼神。th的這個被年度多個獎項提名的音樂視頻是他們前幾個月討論最多的主題。母親尤其欣賞布萊爾·約翰森的藝術天分和演唱,更別提她的外貌有多清麗脫俗了,就連平時不怎么關註新晉音樂的羅素都在那什維爾市中心的街屏上瞥見過這個視頻。 詹妮弗一激動,都忘記把甜品放入了烤箱。她側臉,對著一旁的盧卡斯驚叫起來,「盧,你知道這件事多久了?那女孩好美好有才,我真的好喜歡她!不知道她在現實生活中是怎樣一個人呢?」 盧卡斯咬唇,下顎收縮了一記,抬眸望向丹尼爾,他此刻的瞪視是如此的幽冷和乖戾,叫人倒吸冷氣卻不敢出聲。一向沉靜的萬人迷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開口道,「是啊,丹,你怎么現在才提及此事?快跟我們分享分享——」 丹尼爾可以感受到好友那駭人的怒視,這個叛徒手中的刀叉掉落在瓷盤間,發出無規則的震顫聲,而看著丹尼爾陷于無助與焦慮的盧卡斯在叉具停止擺動之后,才又似戲虐又似譴責一般地道盡了自己的揶揄之句,「丹尼爾·路易斯與布萊爾·約翰森的,情史?!?/br> 盧卡斯一定是知道了,原來他之前對她的疏遠都是佯裝出來的,看來他是想要憑借著靠攏布萊爾而報復自己。丹尼爾喉間艱難地吞咽了一下,也許是因為和索菲婭的聯手,丹尼爾心中某種一直隱匿滋長著的惡念終于抬頭見日了。 當下的他已是無所忌憚,可因為考慮到父母在場,他只好微笑著用更多的謊言助長這場欺騙,「布萊爾不是一追就到手的女生,她小小年紀便天資超凡,能看上我也是我的榮幸,但是我們在慢慢熟悉彼此······」 「哦?是嗎?」 盧卡斯此生僅有的幾次違心的笑顏都是因丹尼爾而起,而此刻的混血少年恰好帶著那隨時都會化作狠戾的假笑,他海藍色的眼眸縮聚起來,冷厲地望向丹尼爾的眼底,像是刑審犯人那般咬文嚼字地拷問起來,「科普科普我們:她來自哪里?家人在哪里?她的閨名是什么?有寵物嗎?」 晚宴上就仿若只剩下了盧卡斯和丹尼爾兩人的對峙,三位長輩分明都感覺到了這兩個男孩之間莫名的緊張氣氛。有些驚恐起來的丹尼爾躲過了盧卡斯那瘆人的眼神和飛速流轉出來的詰語??粗察o下來的兒子,詹妮弗的興致卻涌了上來,附和道,「是呀,孩子,跟我們說說唄?!?/br> 丹尼爾抬眼掃視盧卡斯的時候,在心里打賭了盧卡斯不會比自己更了解布萊爾,而且盧卡斯肯定不會當著自己父母的面讓他過于窘迫,內心篤定起來的騙子再次張口,可沒有一個答案是正確的。盧卡斯的下頜角在橙色的燈光中上揚,他的嘴角掛著凄楚的慘笑。 丹尼爾究竟是有多顧忌他對異性的吸引力,要如此處心積慮地宣揚布萊爾是不可觸碰的?他又究竟是如何與昔日的好兄弟走到今日的這步田地? 正當盧卡斯百感交集哀悼起他與丹尼爾的友情時,他的手機振動了一記,屏幕上顯示的竟然是一條來自于布萊爾的短信。 這天下午,尼克便帶著布萊爾、諾亞和艾文去到了米勒先生在新澤西的住宅共度圣誕夜。諾亞和艾文留下來幫助老先生裝飾圣誕樹和整理閣樓里的舊物,而尼克和布萊爾去了當地的超市補貨。布萊爾一早就催促著尼克與自己去提前購物,但是尼克卻總是在對布萊爾的摟抱和嬉笑打鬧中耽誤時光。 這些時日的相處中,尼古拉斯·米勒對布萊爾是越來越依賴了,恨不得什么事都想和她共同完成。他對她的思念與渴望與日俱增,可卻還口口聲聲地稱呼她為「meimei」。 超市里人聲鼎沸,尼克牽住了布萊爾的手,兩個人向前傾靠在推車的手柄上緩緩前行著。奇怪的是,布萊爾的陪伴居然對尼克產生了正向的影響。換作之前的他,根本就不會浪費時間在幫助別人身上。若是撞見了摔倒在結冰角落上的行人,尼克只會想笑,可是布萊爾會輕叩他的腦袋,帶著他上前去扶人。 若是被迷路的游客打擾,尼克便會習慣性地規避,可是布萊爾會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去回答別人的提問。布萊爾解釋說,自己曾經也是移民過來的,也問過路,所以她理解這種焦灼的不安感。尼克對「好人」這個理念十分不屑,但若是能博她一笑,他感覺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在意面和醬料的這個通道里,他們發現了一位需要援助的顧客。只見老太太踮起腳尖想要去夠著最上方一欄里的帕爾瑪干奶酪,可是頓感徒勞的她無奈地喘氣,老人最后有些落寞地垂下頭來。 尼克一個箭步上前將兩小瓶干奶酪交到她手中,「夠嗎?您還需要更多嗎?」 輕笑起來的布萊爾也跟上前來,那看著尼克的眼光里寫滿了以他為傲的滿足。帶著澳大利亞口音的老人咧嘴笑起來,那有些緋紅起來的臉龐上是驚喜和感激,她側過臉來,點著頭嘀咕,「足夠了,謝謝你,孩子?!?/br> 布萊爾含笑與老人道別,準備和尼克繼續向前走。 老太太卻著迷一般地打量起眼前的少男少女,她叫住了他們,「孩子們,你們看上去好般配,真的應該去上鏡,一定很漂亮很抓眼球?!?/br> 尼克趁機挽住了布萊爾的手,在她的臉頰上快速地印上了一個吻,「是啊,我們的寶寶一定是神顏?!?/br> 有些怔住的布萊爾欲意解除誤會,可卻被尼克製止住了。老太太大笑起來,甚是歡喜的她居然也逗趣,「這么好的基因一定要多生產些······」 瞠目結舌起來的少女就窒在那里,可尼克竟然還與這位頗有眼力的老人閑敘了幾句。 「我就感覺這個小姑娘很眼熟!」在意識到布萊爾就是之前街屏上那個百變少女之后,老人驚嘆了一聲,「都是你做的衣服?!孩子,你太有才了!我的女兒和女婿還有孫子們都好喜歡你這首歌!」 布萊爾頓時感覺受寵若驚,想不到出來買個菜還會被如此關註。尼克卻想繼續錦上添花,「您知道格萊美嗎?」 老人亢奮起來,她瞪大了眼睛驚呼,「知道知道!我女兒從小就喜歡看頒獎典禮!」尼克像是為布萊爾做宣傳那般伸手做了個暗示,而老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老太太抓住布萊爾的手臂,贊嘆不已,「這是多少個男孩女孩的夢想!我希望你能拿獎!」 事后,帶著一臉尷笑的布萊爾把尼克拉到了一旁,她抿唇,低語道,「尼克,你能不能低調一點?」 尼克卻用手輕柔地鉗住她的下顎,他那魅惑的瑪瑙綠剪瞳里是驕橫的寵愛,他的目光逗留在她的櫻唇上,只聽見他喃喃道,「布萊爾,你什么時候才肯放松下來享受這個世界對你的贊美和追捧?」 布萊爾瞇起眼睛,對著他吐了吐舌頭,「不可以的,我之前因此遭到太多······」 他張起嘴來,一記邪肆的湊前,就仿若想要咬住她外露的香舌,他那充滿了試探的眼神大膽而迷離,「現在你有我了,還怕什么?!」 少女躲過了他第一百零一次的輕浮舉動,可是尼克卻當眾將她從身后攬入懷中。 「誰要是敢欺負你,我便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br> 尼克的唇瓣觸向她的耳畔,一陣溫熱的濕漉混合著他迪奧的須后水,那妖魅的蠱惑讓人腿軟,想必尼克就是這樣迷倒一大片男同的吧。布萊爾蜷縮起嬌身,掙脫了他的懷抱,淺笑起來,「沒那么嚴重啦!圣誕節了說什么死不死的,閉嘴啦?!?/br> 回到米勒先生家已是傍晚時分,聽著安東尼的靈魂樂珍藏曲目,大家就在客廳這邊閑談和歡笑,他們就等著火雞出爐了。正談及獎項提名和布萊爾的迷你輯時,尼克去到樓上接聽來自于丹尼爾的電話。艾文和諾亞再次對盧卡斯的作詞能力稱羨起來,就連一旁喝茶的米勒先生都加入了這個話題。 安東尼與盧卡斯接觸過多次,在這些男孩們當中,除了自己的養子,他最是欣賞盧卡斯。 與尼克一樣,盧卡上身上有一種果斷堅決的執行力與魄力。但與尼克不同的是,盧卡斯可以很沉靜穩重,也可以在關鍵時刻叱咤風云和掌握大局。自從尼克加入了這個社交圈之后,米勒先生還未聽說過盧卡斯有過任何約會對象。 在隨尼克出席的幾次晚宴和活動中,安東尼發現,這美少年總是被一大堆女生們圍繞著,但是老先生從未察覺盧卡斯會有主動想和女生單獨接觸的跡象,而且從尼克口中得知,這男孩好似對很多異性的搭訕和追求甚是不屑。 「盧卡斯是個難得的好孩子,」老先生像是在追憶一些令他難忘的瞬間而感慨起來,「有這樣的品行卻還要在娛樂圈里獨善其身,真的是世間少有······」 而艾文和諾亞也講述了更多關于盧卡斯婉拒女生追求的案例,他們嘆息著盧卡斯那像是受到詛咒的美貌,并還為此而隱忍著,且在臺下的生活中也多是韜光養晦,除了偏愛豪車,從不炫耀,從不張揚。 待米勒先生去到后院看狼貓馴鹿時,諾亞開口分享了因為盧卡斯而發生的第十一個「閃失」貝瑟妮。一聽到貝瑟妮的名字,艾文就渾身發怵,貝瑟妮當時是v的化妝師。 和奪走盧卡斯初吻的女助理奧蘿拉一樣,她一開始佯裝淡漠,表面上好像對盧卡斯沒有任何關註,可從學習化妝到進入這個公司和圈子,都是為了接近盧卡斯。當她發現盧卡斯真如外界傳聞那般油鹽不進,狗急跳墻的她假借撲粉的名義,趁著男神閉眼時就強吻他。 而被盧卡斯當場製止住的化妝師不依不饒,她手里攥著指甲銼,威脅他,若是不從了她便要毀他的容貌。幸好盧卡斯立刻將她交于保安組處理,可被迫辭職的她不愿就那樣消失。 當天傍晚,在v演唱會附近的公寓樓頂層,她嚷著要跳樓,那天晚間的時事新聞都在報道這件事。最終被救下的貝瑟妮居然還對前來的記者們謊稱,是被盧卡斯無情拋棄,她才不想活了。 「貝瑟妮之后的那個,還記得嗎?前副總監辛西婭?那大姐真的把我嚇得靈魂出竅······」 艾文雙眉緊蹙,那些過往簡直就不堪回首。諾亞即刻便露出了極為窘迫的神情,因為辛西婭的緣故,公司明文規定:不能在公共場合裸奔或者有任何露骨和自辱性的性演示。 年近四十的辛西婭有一個長相姣好的女兒黎貝卡。在被盧卡斯拒絕之后,這位副總監找到了v當晚參加的私人酒會,正欲離去的盧卡斯被她攔下。旁聽的男孩們都面面相覷,不知是該作嘔還是應該用酒精的麻痹來試圖擦除她的話語。 「盧卡斯,你嫌棄我沒關系,我的黎貝卡上周剛過十八,膚如凝脂,秀色可餐,如花的年紀,將她的初夜獻給你如何?我可以教她取悅你······」 那一刻的盧卡斯抬眸,在和這個跟蹤狂的短暫對視中,面色陰沉的他強忍住毒打她的沖動,輕啞了一句,「你不配做母親?!?/br> 艾文和諾亞喝下了更多尼克方才調製的瑪格麗特酒。 諾亞感嘆道,「尼古拉斯有厭女情結,那么盧卡斯呢?如此被異性癡纏和滋擾著的他會放任自己去和她們有過多的接觸嗎?他大有可以濫交的資本和機會,但是他就厭惡那種虛空和墮落的生活方式······」 而艾文更是掏心掏肺那般將心中藏匿已久的秘密吐露了出來,他對著垂眸中的布萊爾說道,「記得你過來找我談心的時候說的話嗎?你說我不夠了解你,看到的、感受到的只是你最光鮮的那一面,這些話也是盧慣用的婉拒理由。那一刻,我真的感覺盧卡斯與你有很多相同點,就好似不同性別版本的一個人······」 布萊爾將頭深埋于紅木桌面和自己的臂彎中,他們看不到此時她臉上那帶著悵恨的驚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