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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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一直盯著她,無非就是金峰想要一個確切的答案——她為什么去而復返,她到底想做什么。 只是很可惜,金峰的算盤打錯了。 進城后分別前,阿姀就得到了呂中庭的保證,搜集金峰罪證羅織罪名的事,自然交給了嚴呂一黨,她只負責書寫討伐沈琢的檄文,相當清閑。 阿姀也是到了都城,才發現原來嚴同均與呂中庭師徒二位,并不是真的決裂了。一出演給外人看的戲碼,加之呂中庭平日表現出來的,又卻是唯唯諾諾明哲保身,這與嚴同均寧折不彎的本性大相徑庭。 故此,當呂中庭投靠金峰,向他示好,而嚴同均又抱病在家不再見客時,人們就會順理成章地認為,師徒之間情誼已盡,恩斷義絕了。 也就是利用了人們同理心的偏差,悄悄地做下了這個引金峰上鉤的局。 尋常私德不修,霍亂朝堂的事,或許不足以真的治他于死地,所以需要讓他做出更不可饒恕的事。 等到金峰的手下剛帶著他與游北某個首領談判的書信出了都城,呂中庭和嚴同均就此計劃了起來。 隨即呂中庭便順勢帶著圣旨北上。 打得多好的一手算盤。 阿姀毫無道德地想,這么聰明有主見的臣子,非要輔佐這么不著調的皇室,到底誰在以之為樂。 不過都不重要了。 昨日收到呂中庭的消息,他們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游北失了糧草無以為繼,要了些金銀糧食草草結束了和談,與金峰派去聯絡的人也徹底撕破了臉皮。 游北人什么也沒拿到,金峰也一樣。但收回北境兩州軍權割讓土地的圣旨,幾乎等同于是金峰下的旨,所以叛國的名頭此番坐實了。 只消抓住他派去游北的傳信的人,便能將他一網打盡。 許是聽到了風聲,便跟她跟得更緊了。 阿姀今日要前往陳昭瑛的靈前祭奠,這與公事無關,照舊是阿姀私心的行程。 從買祭品香燭開始,這些人便一直跟著。不過也好,陳昭瑛沒葬在皇陵,在郊外陳氏祖墳。想他金峰手下能有多少人,一邊收拾殘局都不夠,跟著她,也好給呂中庭他們減輕些負擔。 馬車一刻不停,在林子里一直向前。 金箔紙捏在手里,阿姀覺得心中無比平靜。 不止是母親,冤死的外祖父,舅舅,連同陳氏的所有人,都被葬在那里。陳家的勢力被沈琮一點點鏟除的時候,每個人都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零零散散無論是百姓殮埋,還是那時顧守淳收尸,入土為安,都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外祖父如何,阿姀已經不記得了,她從小也并未見過幾次他。只見到陳昭瑛放在暗庫中給她的嫁妝,其中有一件金項圈,配著及其瑰麗的瓔珞,注明著是外祖父母給她的及笄之禮。 倒是還記得舅舅。 那時陳家已經很艱難了,他還是照舊,每年在她生成托崔夫人送她一份禮。有時候是田契房契,有時候是玉石擺件。等到她開始學丹青,便送過上好的豫州墨和江南紙。 這些東西都好好地放在尚書府里,從來都沒用過。 不過好景也不長,沒過多久,舅舅受了牽連,也被判了梟首。 想到這些難免沉重,阿姀偏了偏頭,長嘆一聲,看著番外的窗簾之外,偶爾閃過的山間風景。 云鯉這時進了馬車來,坐在她身邊,“娘子,讓我來幫你吧?!彼饺绽镆矝]少在水長東打下手,折元寶這種事完全不在話下。 阿姀一個人是折了很多,但祭祀需要的份數也很多。 “等到這些事情結束,我們是不是就能回恪州了?”云鯉看她神色悲茫,便故意挑起了別的話頭。 “是啊?!卑徝銖娦α诵?,今日不施粉黛,加之昨日辛勞少寐,難免眼圈烏黑,顯得憔悴了些,“不僅可以回恪州,還可以去別的地方?!?/br> “還能去哪兒?”這下是真的勾起了云鯉的興致,她那圓圓的眼睛都開始放亮。 阿姀看著她,難以察覺地露出了些寵愛,“我要去蜀中,是你家侯爺早就答應我的,你愿不愿意去?” “去!奴婢愿意!”云鯉笑開了花,就差抱著阿姀的手臂一頭扎進她懷里,“那我們帶著迎恩和云從云程一塊兒去,那時候就再也沒有棘手的事要娘子和主子分開了!” 是啊。 阿姀悵惘地想。 尋常人家這個年紀的人,都在做什么呢? 回想這一路而來的事,阿姀都覺得自己一邊吃虧,一邊準備吃更大的虧。人是在這些跟頭里成長起來的。 察覺到近日實在思慮過重,趕快打消了這些念頭,問云鯉,“還有多久到?” 只是還未等云鯉探出身子去問車夫,便聽見馬兒嘶鳴一聲,馬車倏地停住了。 后沖的壓力,使兩人都身體向后仰,撞在車壁上,磕得眼前一片昏花。 阿姀揉了揉撞在車座沿上的腰,慢慢掙扎起來,推開了車門。 車夫坐在駕車的車轅上,人倚著馬車門邊上渾身顫抖。 一道三指寬的刀鋒,就橫在他頸上。 人從車廂里探出來的時候,阿姀看到的,是一地身著甲胄拎著刀,不懷好意的士兵。林林總總,包圍了整輛車,約莫有十幾人。 幾乎是一瞬間,阿姀的心就提到了嗓子口,仔細地看這些人的特征,指望著腦子能迅速給出一個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