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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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信客 ===================== 到了平州一旬,早春的寒也倒了起來。 雪天濕冷,平州府內寂靜無聲。 衡沚換了身單衣,頂著雪,獨自往城門接人。 破曉的空氣充斥著涼冽,雪粒似鹽,散散慢慢地覆蓋在寸草不生的郊野。 一人一騎,老遠踏破寂靜而來。 衡沚稍一揚首,冰冷的雪粒便落在臉上,落進衣襟的縫隙里。這馬兒嘶鳴的聲音,他都識得。 云程自平州與恪州走了個來回,裹挾著風塵,韁繩一緊,穩穩停在了城門之前。 “主子?!遍L久握韁繩,干裂的手一交握,一句廢話都未另說,“邶堂那邊的事,屬下與云從已經辦妥了,得了刺史大人的令,已將兩個為首的關進了公堂大牢?!?/br> 說著,從懷中掏出蠟封的公文,遞給了衡沚。 “這大雪天的,您也不加件厚衣?”云程搓著手,見他只著甲胄下的那套黑衣,人是俏了許多,若是在個明媚春日早被擲果盈車了。 可是冷??! 這日子不說滴水成冰,也差不離滴水成冰碴了。 就算是磨練心性,也不至于是這么個折磨身體的法子呀。 衡沚四下打量著這信封,“諶覽自初來一役后,便倚靠著我方對地形的不熟,迅速將他的人馬打散,潛在各處。敵在暗,我在明,要日日往城中巡視。穿那么多,自然熱?!?/br> 云程噎得說不出反駁的話,只得默默點了點頭,生怕自己多一句嘴,這早巡夜巡的活兒,也落在自己身上。 “明日起你便同我一起?!焙鉀b眸光暗含賞識,不懷好意地拍了拍云程的肩膀,又走出樹下吩咐道,“將馬拴起來,還有一個人沒到?!?/br> 云程霎時塌了肩膀下去。 已自己與小侯爺這些年的朝夕相處,早該知道這坑人的事他是最愛做的,巡視又是苦累兼并,豈能繞過這次呢。 他仰頭,絕望地看了看天,“天要亡我?!?/br> 衡沚抱著臂,人似背后的城墻般筆直,抬腿踹一腳那木頭旗桿,積在旌旗上的雪紛紛落下來,澆了云程一身。 “??!”云程伸手掏著脖子,驚慌失措地躲開老遠,“從前竟不知主子還有這捉弄人的心性?!?/br> 衡沚此刻才散發出些懶散的勁兒,人不再如銳箭般繃在弦上,“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此刻學會了,終身受用?!?/br> 云程講這話仔細一琢磨,心道該不會是猜到他回恪州后,將都城年宴那點事全說給云鯉她們聽了吧。 看自家主子那張早堪破一切的俊臉,只怕沒有十成也有八成了。 “我哪有您學識淵博?!痹瞥锑洁熘?,將馬套牢,才走回來接著問,“您要等的,是何人???” 一北一南,如今北的已經等到了,便只剩下南下的了。 不過他很快便知曉了。 李舒瑗在都城的私宅,有個多年未用的書信驛。本是從前家中父親廣結天下好友,往來方便所特設,后來父親去世,李舒瑗又在宮中當差,便閑置了下來。 書信驛的老伯將差事傳給了自己的兒子,如今養養飛禽一類賣給官家的飛禽驛,算是李舒瑗額外的產業。 臨行平州前,李舒瑗便與他提及重啟書信驛一事,反正彼此都不信任官驛,不如用自己的。不管是傳些家書還是緊要消息,都便捷些。 憑她說“家書”這話時,一副慈愛的面容,衡沚便料定她是在為自己與阿姀架橋,便欣然接納了。 今日等來的,正是初初有了信客的行程,正在熱頭兒上的李樹。 人接進平州府,衡沚便屏退了四周,留他在書房。 “小人李樹,見過衡將軍?!崩顦涫抢喜钅暧椎膬鹤?,不過而立之年,方才成家不久,得了李舒瑗的一番嘉獎,如今是十分盡心的,“除了李娘子給您的物件在此盒中,余下的話,是命小人口傳的?!?/br> 說罷看了云程一眼,“您是否要把這位小將軍也一起屏退了?” 衡沚接過木盒,打開一瞧,應是李舒瑗在平州一些票號的存銀和城中一家鋪子的賬冊與鑰匙,又合了起來,“不必了,這是我的副將,你直說即可?!?/br> “是?!?/br> 李樹在接下來的半個時辰里,詳細敘述了自西宮大火那日后,公主是如何被金昭儀欺侮,從長升殿被迫搬去了東宮邊的老舊佛堂。 金昭儀自掌了宮權之后,越發囂張跋扈。先是重新裝飾了長升殿,搬走了先陳皇后的遺物,緊接著竟一紙狀書告到皇帝面前,賊喊捉賊地命陛下處置了宣城公主。 公主便從幽禁長升殿變成了幽禁佛堂,還要日日念經抄經,祈求天下風調雨順來贖己罪。 云程聽后大為震驚,“豈有此理,那公主什么都沒做,還要吃這些虧!” 衡沚倒是不動聲色。 李樹挨個相看了一番兩人的面色,才繼續道,“是啊,但接下來這番話是李娘子,我家家主要告訴將軍的,又是另一番情形了?!?/br> 就知道,阿姀是不會令自己吃這種虧的。 “家主說了,金昭儀那日自長升殿出來,半夜便悄悄著人去重新粉刷修葺了佛堂,如今是既不漏雨也不漏風。第二日便又請了出宮的牌令,去請了一尊據說既靈驗的虛空藏菩薩。本是要請五路財神的,應是怕神像數量眾多而令人察覺,便請了這尊,瞧著不像是金昭儀能想出來的缺德法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