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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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而已,其聲竟能鼓動起自己千軍萬馬的氣勢。 “是他們?”衡沚冷下了聲音,已然有些不悅了。 在他翻身下馬之時,阿姀自然地控好了韁繩,居高臨下得看著那兩個罵罵咧咧的人,“抓活的,有話要問?!?/br> 衡沚抽出掛在滔行身上的長刀鞘來,無言地走到前面。背影舒展而挺拔,像是無數志異里寫到過的俠客一般。 無數暗夜之鬼,皆是他刀下之魂。 阿姀看著他兩下敲暈一個,又猛劈另一人下盤,三招不到,便繳了刀刃,將人縛于身前。 其之利落,衣袍都未染纖塵。 衡沚回過身來,拍了拍手,“如何?” 阿姀真誠地點了點頭。 常掛在滔行身上的一掛馬繩,今日算是派上了用場。 衡沚將繩子的一頭系在馬鞍上,另一頭牢牢捆住兩個殺手的手腕,拖在馬后,慢慢地走。 “怎么跟你之前捆我似的?!卑徫⑽Ⅴ酒鹈?,想到了些不順的過往,“這繩結結實嗎?” 衡沚從她手中接了韁繩,穿過阿姀腰側,輕斥了滔行一聲,馬兒便跑了起來。 后面兩個人被拖在地上,其中一個沒暈,磕磕絆絆地叫喊。 “這是牢里捆人的繩結,當然牢固?!焙鉀b旋即扯回正題,“他倆為何追你,還夜半三更?” 阿姀嘆了嘆,“說來話長?!?/br> 等到進城之前,這段事才算是真正說清了因果。 天色蒙蒙亮起來,城守的士兵都蒙著面紗,見馬上兩人,后面又綁了兩人,警惕地上前。 “帶了令牌什么的嗎?”阿姀一邊問,一邊索性在他懷中摸了起來。 衡沚輕笑一聲,任由她摸出了袖中的方令。 這并不是代表召侯身份的令牌,只是代刺史行事的召令。 阿姀將懷中的布巾掏出來,自己系上一個,也遞給了衡沚一個,“雖說并無大礙,但近日魚龍混雜,我想你最好不要暴露在城中?!?/br> 若真是阿姀心中想的那樣,若有人看到了衡沚,才更對前方樓關不利。 衡沚雖想解釋自己在樓關也隱匿蹤跡,但此時顯然不是好時機,便任由她做主。 兩人下了馬,慢慢走至城門之下。 “站??!你們是做什么的?”士兵長槍一橫,攔住去路。 “有勞?!卑徤锨?,將召令拿給士兵,“城中施藥數日,我是昌慶樓出城買藥的伙計,路上遇見兩個歹人,索性巡防營段教頭的副將相救,這才幸免于難?!?/br> 約莫是后面兩個人真的長得不似好人,又大概是阿姀和衡沚瞧著絲毫不心虛,并未盤問多久,士兵便讓兩人進去了。 兵荒馬亂的光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衡沚走在城中,才發現阿姀所言不虛,字句都是事實。 此時的中街,并不似尋常黎明前的安寧寂靜,而是一種人煙難尋的死寂。 有些時日,商戶們不曾開張,門前道路上枯葉滿地,風一吹便摩擦著地面,發出響聲來。 阿姀走在他身側,也同樣審視著眼前的一切,“今夜我與龔嵊一道,發現了護城河源的尸泥時為時已晚,城中大半百姓起居都靠護城河,已經都染上了病?!?/br> 想了半天,阿姀又有疑,“也許有人的尸體,也有動物的。若全都是人尸,城郊死了這么多熱呢,怎會毫無風言?一定是有人故意為之,所以發現了我們,才會殺人滅口?!?/br> 衡沚牽住她的手,兩人的指尖相撞,都是一樣的冰冷。 “已經做得夠多夠好了,阿姀?!彼⑽椿匮劭窗?,只是目視著前方,語氣卻不容有疑地堅定,“多謝你將自己也照看得很好,一切便都好轉的余地?!?/br> 阿姀微微低頭,看著步伐一致下,蕩起來的兩片衣擺. “客氣什么?!彼p聲道。 將人丟到公堂大牢之后,兩人緊接著返回昌慶樓。 龔嵊和公羊梁還生死未卜,斷水的消息,當立刻傳回去才行。 昌慶樓這幾日都大門敞開著,秦勝光從公堂撥來的一部分人日夜交替得守著,怕僅剩的干凈水源被發覺,也怕有人來打探消息。 衡沚微微彎腰,將滔行牽好。 阿姀方欲上前叫門,一陣微弱的哼唧聲,突然劃破寂靜的黎明而來。 “哎……哎呦!輕點輕點,定然是裂了骨頭!痛死了?!?/br> 阿姀循著聲音走去一看,章?;舜髢r錢的兇猛石獅子之后,公羊梁灰頭土臉地扶著一團凌亂的龔嵊,兩人似螞蟻爬一般走過來。 “這是?”見著狼狽的兩人,雖說不該笑,阿姀還是忍不住彎了一下嘴角,“平安就好,平安就好?!?/br> 公羊梁一聽見阿姀的聲音,便立刻抬起頭來,山羊一般亮瑩瑩的眼望著她,微微笑了起來,“崔娘子,你沒事?太好了!你……” 一句話未說盡,本欲再靠近一步檢車檢查阿姀有無傷處,另一高大聲音卻先一步將人擋開。 瞧著面色不善,手還握著阿姀的手腕。 “她沒事?!苯┯驳恼Z氣,配上冷峻的一張面容,有了幾分不容靠近的威嚴。 阿姀本弓著腰,一下子被衡沚隔開,眼前被他衣袍全都遮住。 “這位是?”公羊梁問道。 阿姀覺得奇怪,看一眼衡沚,又看了一眼公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