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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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沚長身鶴立地站在那兒,向她攤開手臂。 紅妝明艷的少女還沒從思緒中脫離出來,不明所以地歪了下頭,無聲地詢問。 友友,你這是什么意思? “雪天地滑,一會兒還要跨火盆,不得把裙子給你燎著了?”話還是一樣的不著四六,上手的動作卻溫和。 阿姀覺得他說得對,畢竟這身衣服也花了不少錢。 不過托新郎君的福,直到車停在了侯府門前,阿姀的衣裙也干干凈凈,連點灰塵都沒沾上。 “新夫人,我們到了?!瘪R車門讓云鯉拉開了一個角,她伸手過去準備扶阿姀下車。 婚儀的正堂選在了侯府,此刻門前站滿了人。 阿姀守著卻扇禮,將臉遮住,握住了云鯉的手。 迎親的隊伍車馬已停,奏樂聲也隨之停了下來。一切都準備妥當,只等喜娘宣吉時,讓新婚燕爾的夫婦進門了。 可一陣突兀的馬蹄踏雪之聲,卻仍由遠到近地傳來了。 “世侄見諒,老夫慶賀來遲了!” 此聲如洪鐘,摻雜在鼓點般急促的馬蹄聲中絲毫未削減半分,可知來人中氣之足。 在場之人無不側目望去。 阿姀剛走下車,這句話一入耳,卻叫她渾身一僵,手中加了力緊緊攥著扇柄。 心口也忽如擂鼓,猛跳起來。 糟了,怎么會是他。 -------------------- 第9章 紅燭 ==================== “殿下,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方才還在馬上高聲恭賀的人,臉色鐵青地站在兩人面前。唇邊縱深的的紋路,也隨不善的情緒而愈發明顯。 這人面闊長髯,身形偉岸,正是坐駐原州的車馬將軍李崇玄。 阿姀緊緊攥著已經涼透的手爐,平靜地對上了李崇玄的目光,“將軍別來無恙?!?/br> 上一次見面,正好是在新帝殿前,她長跪陳情。 “臣可不敢當?!?/br> 還真是油鹽不進。 阿姀轉身將手爐遞給衡沚,說,“小侯爺,我可否同李將軍單獨說兩句話?” 刻意加重了的“單獨”二字,令衡沚不由細看了一眼阿姀的神情。 “好?!彼饝聛?,對李崇玄略一點頭,徑直出去了。 不過也沒走遠,站在院中,心里也在反反復復地思量。 方才在侯府門前,阿姀的團扇快將臉整個遮住了。垂頭上臺階時,跟在后面的李崇玄突然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 如此失禮的行為之下,四周人皆望向這狹窄的兩階臺階。 李崇玄當時的目光十分復雜,震驚卻是首當其沖的。阿姀的目光也不善,似在警示些什么。 于是趁著安排賓客進正廳觀禮的空,便有了眼下的場景。 “元寧,你可知如今大崇上下處處都被告知,有了公主的下落立刻上報?連我那寸草不生的原州,都無人不知此事!”離了外人,李崇玄不由地帶上了長輩的說教語氣。 這久無人喚的封號,叫阿姀不禁有些恍惚。 李崇玄的妻子劉氏與先皇后陳昭瑛曾是閨閣之交。后來劉家獲罪,全部流放西北。 在原州界時,劉氏的父親偶遇風寒卻無銀錢問醫,遇上還是個小百戶的李崇玄幫襯了她。后來的事情便水到渠成,李崇玄一路累獲軍功,逐漸做到了將軍的位置。 他提出要給劉氏一個正經的將軍夫人位置,而劉氏卻哭著拒絕了。 有官之身,不得婚戴罪之女。 李崇玄是個情種,為此愁了半月有余。最后頂著造假文書的風險,先通報劉氏一族均死于苦寒,后為妻子做了假的戶籍文書,才得以成婚。 事后的痕跡被抹得干凈,世上也便只有他夫妻二人和先皇后知曉。 哦,還多了個阿姀。 鑒于劉氏和先皇后的交情,李崇玄年年都赴都城賀歲。也算是同夫人一起,看著阿姀長大的。 “將軍,我逃出都城快一年之久,不是仍未被人發現嗎?”阿姀淺淺笑著,“我這樣做,必然有我的道理,只希望您不要將此事透露出去?!?/br> 即便此時,阿姀發覺自己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仍要做出鎮定的樣子。 李崇玄是個死板固執的人,很難理解阿姀的處境。 “我既今日見了公主,必不會坐視不管!收拾收拾,臣會將您安穩地送回都城?!崩畛缧s草般的眉毛皺起來,瞧著面兇駭人。 果然。 “李叔,看在我死去母后的面子上,我還當您做長輩?!卑徴Z氣驀地加重,“你我雖歲歲在宮宴上相見,你又可知我如何在宮中度過每一日的?” 李崇玄忽而沉默不語。 阿姀的降生,也僅僅熱鬧了那么一個上元。 武安帝認為這是個好兆頭,便日日盼望著長子再度有子,好延續皇家香火。 阿姀的母親生產消耗了太多的元氣,此后一年多久久不孕。礙著立朝的規矩,庶子為賤,武安帝斥責阿姀的父親沈琮。 這些怒氣積攢起來,又被發泄到阿姀的母親身上。 武安帝也時常將兒媳召進宮訓斥,責備她生不出孩子,豈能算是個女人。 克扣月例、罰跪祠堂,便是家常便飯的事。 還是太子妃的陳昭瑛一邊照顧著自己幼小的女兒,一邊承受著自己郎君和君舅的冷嘲熱諷。甚至喝醉酒的郎君對她拳腳相向。